朱砂玉埙与碧玉洞箫的音律在半空交织缠绕,如千万片霜雪自云端倾落,将整片海面冻结成薄冰,又在浪花的碰撞中碎裂的冰晶。
“砰!”
铁骨楼修士的拳影化作陨石,重重砸在音障上,震得两人耳膜嗡嗡作响。许星遥和周若渊同时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许星遥的朱砂玉埙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而周若渊的碧玉洞箫光泽也黯淡了不少。
“两个灵蜕小修,能撑到现在,也算你们有本事!”铁骨楼修士活动了下脖颈,发出一声冷笑,“可惜,到此为止了!”
他的右拳紧握,骨节凸起如铁钉,直取许星遥心口!
此时寒镜已经不堪重负,许星遥咬牙从镜中抽出冰剑。剑身刚离镜面横在胸前,铁骨楼修士的拳影便已迫近。
“咔嚓!”
剑身在拳风中弯曲成弓形,冰屑混着血珠飞溅。许星遥整个人被轰飞出去,重重砸进海中。海水灌入鼻腔,他尝到了铁锈味的血,咸涩得令人作呕。
“星遥!”周若渊目眦欲裂,箫声又一次拔高,音波中竟凝出血色雾气。
铁骨楼修士避开血雾,顺势拍出一掌。周若渊勉强侧身闪避,掌风擦着他的右肩而过,却仍留下灼烧般的刺痛。半边身子瞬间麻木,碧玉洞箫险些脱手坠落。他踉跄着跪倒在海滩上,左手死死抠住一块凸起的礁石,才勉强稳住身形。
远处,郑长老三人同样陷入苦战。赤焰旗翻卷如燃烧的赤龙,在郑长老的灵力催动下化作滔天火浪,每一道浪头都裹着橘红的光焰,将海面烧得沸腾翻涌。
火浪与对手灰雾的每一次交锋,都在海面上炸开大坑。水汽裹着火山灰升腾而起,在半空交织成灰橙相间的厚重云团,像块浸透了烟火的幕布,将整片战场遮得朦朦胧胧。
“郑岩!”与郑长老对战的隐雾宗修士突然开口,“你还在等援兵?”他手指间的灰雾不断缠向郑长老,“天河墟早已被苍冥尊者攻破,血河大阵封锁全城,你们已是孤军!”
“胡说八道!”郑长老怒喝,白须在劲风中飞扬。他手中赤焰旗猛挥,三条火龙咆哮而出,将灰雾焚烧殆尽。
“不信?”隐雾宗修士嗤笑,他屈指一弹,更多灰雾从袖中涌出,凝成一张巨网,“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你传讯这么久,援兵迟迟未至?”
郑长老心中一沉。他旗尖往上一挑,将巨网掀飞,但老者眉间的皱纹却更深了,目光瞥向天河墟方向。按照正常支援速度,援兵早该到了。可如今赤焰岛激战已久……
难道天河墟真的出事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柄重锤砸在心头。郑长老环顾战场,看到许星遥二人在玄根境修士的手下苦苦支撑,看到护岛大阵像块蒙尘的玉璧般已泛起浑浊的灰斑……如果天河墟真的陷落,再坚持下去,不仅赤焰岛不保,这里的弟子也会全军覆没。
“撤退!”郑长老当机立断。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赤焰旗上。整面旗子膨胀成一朵巨大的火云,将战场暂时遮蔽在阴影之下。“所有弟子,立即撤离赤焰岛!”他的声音混着灵力扩散开来,盖过了海浪的轰鸣。
许星遥从海中挣扎着回到岸上,破损的道袍已经被海水浸透。他望向不远处的周若渊,后者同样伤势惨重。周若渊嘴角的血沫黏在下巴上,碧玉洞箫上还挂着未干的血珠,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淌。
“走!”周若渊低喝一声,声音嘶哑得已经听不出原本的清润。他勉强站定,踉跄着向前几步,一把拽住许星遥的手腕。许星遥这才发现,师兄的掌心全是冷汗,浸得他的手背也湿漉漉的。
“想走?”铁骨楼修士冷笑,身形一闪拦在两人面前。他双拳交错,灰黑色的灵力在四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牢笼。“本座还没玩够呢!”
就在此时——
“轰!”
两道戟光从天而降,硬生生劈开灰黑色灵力!林澈手持双戟踏浪而来,他身后跟着瑶溪歌和陈师兄等数名弟子,众人结成战阵,气势如虹。瑶溪歌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急促的声响,如同催命的丧钟。
“你们两个疯子!”林澈骂骂咧咧,额角还沾着方才战斗留下的血渍。他眼中满是担忧,毫不犹豫地挡在两人身前。水波雷光在戟尖跳动,暂时阻隔了铁骨楼修士的攻势。“找死不是这么找的!”
瑶溪歌一言不发,纤细的指尖轻轻一弹,数十只蛊虫从她袖中飞出,化作黑雾袭向敌人。
“哼,又来几个送死的!”铁骨楼修士不屑地挥拳,灵力如同飓风般席卷而出,将蛊虫群撞得七零八落。但林澈的双戟已再次斩出,陈师兄丢出数张符箓,众弟子的攻击如连珠炮般紧随其后,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半步。瑶溪歌趁机拽住许星遥和周若渊,带着众人迅速后撤。
铁骨楼修士怒极,正要追击,却见远处郑长老的赤焰旗卷起滔天火浪,硬生生拦住了他的去路。“该死!”他怒吼着挥拳击散火焰,灼热的气浪烫得他皮肤发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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