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许家院子里飘散着腊肉炖笋的浓郁香气。许星遥夹了一筷子脆嫩的笋尖放在碗里,随口问道:“对了弟妹,你之前说遇到银雾是在山里哪个位置?”
月娥正给小虎子喂饭,闻言手上一顿:“在……断魂涧附近那片松林里。” 她低头看了看孩子,又补充道:“就在溪水转弯处那片老松树附近。”
“断魂涧?”许星遥手中的竹筷停在半空,这地方他太熟悉了。
许大山放下酒杯,脸色变得凝重:“断魂涧那地方这些年邪性得很,村里人都不敢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去年王家的牛跑进去,再找回来时,眼睛都变成了银白色,没过几天就倒地死了。”
许星遥把手中的筷子撂在碗上。银色眼睛,这不正是被银傀之力侵蚀的征兆吗?
“爹,明天我去看看。”许星遥沉声道。
许母手中的粗瓷碗差点掉在地上,几滴菜汤溅在洗得发白的靛蓝围裙上:“满仓,那地方去不得啊!”
“娘,放心吧。”许星遥安抚地拍拍母亲布满老茧的手,“您儿子现在是修仙之人,便是有邪祟伤不了我。”他故意说得轻松,却看到母亲眼中的忧色丝毫未减。
夜深人静时,许星遥盘膝坐在木榻上。他缓缓调息,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的灵力。
翌日,公鸡尚未打鸣。许星遥已经穿戴整齐,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一家人。许星遥看了眼父母安睡的屋子,转身融入了朦胧的晨雾中。
断魂涧边,晨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山野特有的清冷。许星遥站在陡峭的涧崖上向下望去,与月娥描述的不同,此刻涧中并无银雾,只有寻常的山间晨霭缓缓流动。
许星遥没有贸然行动,他闭目凝神,将灵识如薄雾般缓缓铺展开来,渗透进涧中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丛草木。
突然,他眉头一皱。涧底深处,竟有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时隐时现。
“果然有问题。”许星遥指尖掐诀,身形渐渐变得透明,,犹如融入晨雾之中。他足尖轻点,灵巧地跃下山涧,如一片落叶般无声地飘落。
涧底积着厚厚的落叶,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星遥循着那丝灵力波动小心前进,很快来到一处被藤蔓完全遮掩的山洞前。那些藤蔓生长得异常茂密,几乎将洞口封死,但细看之下,藤蔓的排列倒像是一个幻阵。只是这幻阵太过粗浅,也就对凡人有效。
许星遥掐了一道水月诀,身形如小溪般流动起来,悄无声息地穿过幻阵,没有引起一丝灵力波动。
洞内幽暗潮湿,洞壁上零星镶嵌着几颗发着幽绿色微光的萤石,勉强照亮了湿滑的前路。许星遥屏息凝神,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放轻脚步,缓缓前进。转过一个狭窄的弯道后,前方突然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银翼那个蠢货,”沙哑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尾音在岩洞中回荡,“强行抽取愿力却不知收敛,结果招惹了惹不起的人,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哼,他向来急功近利。”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话,“不过当年也多亏了他,我们才发现这青霖药君祠中的愿力如此精纯。那些愚民自发祭拜反而省事,咱们根本不用费心控制。”
许星遥悄悄探头,从岩缝间望去。只见洞内空地上有两个身着银袍的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束发垂至腰间。另一人则瘦小许多,肩膀处绣着一只展翅的银鹰。
“说起来,这青霖药君到底是什么来头?”瘦小银袍人抬头问道,“区区一个山村野祠,竟能凝聚如此纯净的愿力。按理说,这种穷乡僻壤的野神,最多能收集些驳杂的愿力罢了。”
“不清楚。”高大银袍人摇摇头,“看祠堂里的那幅壁画,应当是道宗的一个外门弟子救了全村人的命,村民便给他立了生祠。”他手指轻抚过一个莲花器皿的边缘,“这些年香火不断,愿力自然精纯。”
“不过这样也好。”瘦小银袍人阴笑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我们只需每月收集一次愿力,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完成任务。”他拍了拍手,“总比银翼那个蠢货强,非要强行控制全村人,最后把自己搭进去。”
高大银袍人点点头:“再过三日,就又能凝聚一颗愿力珠子了。到时候送回族里,定会有你我兄弟二人的好处!”
就在瘦小银袍人又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高大银袍人突然浑身一僵,猛地转向许星遥藏身的方向:“谁?!”他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如同毒蛇般直射许星遥所在的阴影处。
许星遥见行踪败露,索性不再隐藏。他身形一闪,动若惊鸿,那道银光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在身后的石壁上炸开一片冰花。他右手一拍腰间灵兽袋,沉声喝道:“糖球!”
“嗷呜——”一声震天怒吼响彻洞窟,糖球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白光跃出,浑身的鳞片如同雪中裹着赤焰,气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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