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他冰凉的手指,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又冒了上来。
狗系统,你想慢慢磨死我?
老子偏要看看,到底是谁先磨死谁!
365天是吧?
老子陪你玩到底!
刚醒来,我浑身疼,霉味儿熏得人睡不着。最主要的是,手心里一直攥着另一只冰凉的手,这感觉太他妈诡异了。
岑无咎倒是安静,面朝里躺着,呼吸轻微,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我盯着天花板上一块漏雨留下的黄渍,数着脑子里系统那倒计时。
【今日延缓任务:进行中。当前持续时间:11:47:22】
快了快了,再熬十几分钟,这该死的拉手任务就完成了。
这十几个小时真是度秒如年。吃饭得互相喂(妈的),上厕所得站门口牵着(更他妈了),干啥都得连体婴似的。尴尬得我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岑无咎全程没啥话,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配合得不得了,但就是不看我也不吭声,跟个精致的人偶似的。
我知道,我那句“想想”还横在那儿呢。这牵手任务与其说是系统折磨,不如说是给我俩这僵局上又加了把锁。
终于,当时钟(我脑子里虚拟的)跳到第12个小时整的时候——
【叮——今日延缓任务完成!】
【求生意志 1!当前求生意志:100/100(已达今日上限)】
【明日同一时间将扣除1点求生意志,并发布新延缓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
“完成了!”我几乎是立刻甩开了他的手,从床上弹了起来,活动着发麻的胳膊和僵硬的手指。
手心一下子空了,居然还有点不习惯,残留着一点冰凉的触感。
岑无咎也慢慢坐起身,默默地把手收回了袖子里,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气氛又他妈尴尬起来了。
“那个……任务完成了,咱俩……”我挠挠头,想找点话说,打破这僵局。
话还没说完,旅馆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嘈杂的喧哗声,还有东西被撞倒的噼里啪啦声!紧接着,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浪潮般涌了上来!
纸人!
而且数量绝对不少!
“操!”我脸色一变,冲到窗边,小心地撩开一点破窗帘往下看。
只见楼下狭窄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惨白的纸人!比之前在码头看到的更多!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缓慢,而是动作迅捷,正疯狂地撞击着旅馆的门窗!几个店伙计吓得哇哇大叫,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更吓人的是,在这些纸人后面,站着几个穿着黑色号衣、戴着瓜皮帽的“人”。它们看着像正常人,但脸色青白,眼神空洞,动作整齐划一得不像活人——是系统的低级执法者!“清道夫”!
它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么快?!
“系统定位到我们了!”岑无咎也到了窗边,声音发紧,“昨天的干扰只是暂时的……它加强了搜索力度!”
“妈的!跑!”我二话不说,拉起他就往门口冲。
刚拉开房门,楼梯口已经传来了纸片摩擦楼板的窸窣声!上楼了!
“这边!”我拽着他冲向走廊尽头的窗户。这破旅馆就两层,跳下去死不了!
一脚踹开窗户,下面是个堆满杂物的后院。我也顾不上高低了,先把岑无咎推下去,自己紧跟着跳了下去。
落地一个翻滚,卸掉力道,拉起他就往后门跑。
后门也被堵了!两个“清道夫”像门神一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前有狼后有虎!
“上楼顶!”岑无咎突然喊了一声,指着旁边一个靠着墙的破竹梯。
没时间犹豫了!我托着他先爬,自己紧随其后。
刚爬上屋顶,就听见下面噼里啪啦,纸人和清道夫已经冲进了后院。
屋顶也不安全,但视野开阔点。我四下一看,心凉了半截。周围几条巷子都开始出现晃动的白影,我们被包围了!
“那边!”岑无咎指着远处一个方向,“外白渡桥!过了桥就是公共租界!系统的控制力可能会弱一点!”
外白渡桥?那可不近!而且桥上空荡荡的,怎么冲过去?
但眼下也没别的路了!
“走!”我咬咬牙,拉着他沿着屋脊狂奔,看准一个相对纸人少点的方向,跳到了相邻的屋顶上。
我俩就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在高低起伏的屋顶上玩命奔跑跳跃,好几次差点滑下去。下面的纸人大军和清道夫紧追不舍,它们不会爬高,但在下面围追堵截,不断压缩我们的空间。
眼看离外白渡桥越来越近,我已经能看见桥那头租界巡捕房的红色灯罩了。
但就在桥头,景象让我绝望了。
整座外白渡桥,已经被彻底封锁了!
桥面两侧,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站满了纸人!它们如同两列沉默的卫兵,一直延伸到桥对面!所有的脸,无一例外,全是我的脸!在清晨的薄雾里,齐刷刷地“看”向我们,诡异得让人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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