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百万通缉,污水横流。
下面是未知黑暗,危机四伏。
我咬了咬牙,抓起那根弯竹杖。
“走!是骡子是马,遛遛才知道!”
垂直通道里那股子铁锈、机油混着陈年血腥的味儿,比上面垃圾船的恶臭还冲鼻子,直冲天灵盖,凉得人头皮发麻。通道壁冰冷黏腻,挂满了冷凝水,摸上去就跟摸到死人皮肤似的。
我俩一前一后,吭哧瘪肚地往下爬。我打头,岑无咎跟后面,他那手刚才割门的时候估计伤得不轻,动作有点滞涩,呼吸声也重。
这通道深得离谱,爬得我胳膊腿都快抽筋了,底下还是一片漆黑,只有上面那个小圆洞透下来一点微光,跟个屁似的,很快就看不见了。
“妈的……这特么通到地心啊?”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撞出回音,显得特别虚。
“别出声。”岑无咎在后面低声警告,“快到……底了。”
他话音还没落,我脚下一空,差点直接栽下去!幸好手还扒着上面一节冰冷的梯子(如果那玩意儿能叫梯子的话)。
我稳住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脚往下探,踩到了实心地面上。冰凉,坚硬,像是水泥地。
岑无咎也紧跟着下来,落地几乎没声音。
我们俩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某种极其低沉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嗡鸣声,从脚下和四周的墙壁里隐隐传来,像是这地方本身的心跳。
我试着集中精神到右眼。
嗡——
视野里的代码流刚一出现,就猛地被一大堆杂乱强烈的信号冲得七零八落!红色的警告、黄色的未知能量标识、还有代表高强度金属和复杂机械结构的蓝色线条疯狂闪烁,差点把我直接干晕过去!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未知能量场!】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机械运转!】
【警告:检测到多重灵异信号叠加!风险极高!】
草!这什么地方?!
我赶紧稳住心神,勉强过滤掉那些干扰,试图看清环境。
我们好像站在一条狭窄的、完全是金属构成的走廊里。走廊墙壁是那种暗沉沉的、泛着冷光的合金,上面布满了粗大的管道和线缆,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和机油味。
走廊两头都延伸进黑暗里,看不到尽头。
“这不像废弃的地方……”我压低声音,喉咙发干,“有东西在运转……”
岑无咎没说话,但他那只独眼在黑暗中异常明亮,他微微侧着头,像是在极力分辨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极轻地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说话声。日语。还有……纸页翻动和机器打印的声音。”
日语?机器?
我心头一凛。难道真摸到日军的老巢了?那个搞纸人兵器的秘密工厂?
我和他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惧和……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来都来了!不看看究竟,对不起这一身臭油和差点折掉的小命!
我们俩猫着腰,像两道影子,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小心翼翼地向着他指的方向摸去。
越往前走,那低沉的嗡鸣声就越清晰,空气里的臭氧味也越浓。隐约的日语说话声和机器运转声也从前方一个拐角后传来。
我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外一看。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拐角后面,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挑高起码十几米,一眼望不到头!里面灯火通明,但不是普通的电灯,而是一种惨白惨白的、像是手术无影灯一样的光源,把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毫无阴影,却也毫无生气!
空间里整齐排列着一台台我从未见过的、结构极其复杂的庞大机器!那些机器正在轰鸣运转,巨大的金属滚筒碾压着,传送带咔咔作响,上面流淌着的……不是纸张,而是一张张被浸泡得发白、压得极薄极薄……人皮?!
没错!就是人皮!还能看到模糊的五官轮廓和毛发痕迹!
而在生产线末端,被机器吐出来的,赫然就是一个又一个五官空白、等待被“雕脸”的——纸人胚子!
原来所谓的“**造纸”,真他妈是把活人硬生生压成纸?!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更让我汗毛倒竖的是,在生产线旁边,还有几个穿着类似防化服、但样式更古老诡异的工作人员(看动作像是日本人),正拿着一种发出滋滋声的、像是焊枪又像是刻笔的工具,在一个刚刚成型、五官空白的纸人脸上,小心翼翼地“雕刻”着。
他们雕刻的模板,赫然就是一张巨大的、我的脸的投影!旁边还有复杂的标尺和参数在不断调整!
而他们每雕刻完一个,那纸人空白的眼眶里,就会猛地闪过两点微弱的、猩红色的光,像是被赋予了某种邪恶的生命!然后被传送带送走,堆叠起来,准备运往地面!
这根本不是他妈的传统邪术!这更像是一种……一种极其冷酷、极其精密的……工业化生产!生产一种披着灵异外皮的……杀人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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