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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在今生 第4章 不肯离去

作者: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3 06:04:25

葬礼那日,天空阴沉得如同蒙上了一层铅灰色的纱幕。稀薄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云层,在地面上投下模糊而苍白的光斑,旋即又被流动的乌云吞噬。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将至的潮湿气息,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特殊味道,沉重得令人窒息。

殡仪馆告别厅内,沉重的哀乐低回盘旋,如同无数看不见的手,揪紧了每位到场者的心。大厅正前方,姚浏的遗照被层层白菊与百合簇拥着。照片上的他笑容明朗,眼神清澈,仿佛随时会从相框中走出,对每个人说出那句熟悉的“嗨,最近怎么样”。而今,这笑容却被永远定格在了二维平面中,成为生者记忆中逐渐褪色的剪影。

木曲儿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身穿一袭黑色连衣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苏雨紧紧挨着她,一只手始终护在她的背后,仿佛这样就能为她分担些许沉重的悲痛。木曲儿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的棺木,那具精致的木质容器内,躺着的是她此生最爱的人。

姚浏的父母坐在另一边。姚建邦教授挺直脊背,面容肃穆,金边眼镜后的眼睛红肿却干燥,他用理性紧紧包裹着内心的崩塌。陈静医生则倚靠着丈夫,不时用纸巾擦拭眼角,轻微的抽泣声被压抑在喉咙深处,化作断断续续的颤抖。

吊唁的人们依次上前,低声道哀,目光中充满同情与惋惜。许多人是姚浏生前的同学同事,也有姚教授的学生和陈医生的同事。他们看着照片上年轻灿烂的笑容,再看向那具闭合的棺木,无不摇头叹息,感慨命运无常。

木曲儿对周遭的一切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声音模糊,人影晃动,唯有心脏被撕裂的痛楚真实无比。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空荡荡的感觉时刻提醒着她,她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姚浏的魂魄飘浮在告别厅的上方,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注视着这场为他举行的仪式。他的形态比前几天要清晰一些,不再是一团模糊的光影,而是能够隐约看出人形的轮廓,如同水中倒映的月影,朦胧却具形态。

他看见父母强忍悲痛的表情,看见朋友们红着眼眶低声交谈,看见那位曾经和他竞争设计项目的老对手也来了,正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木曲儿身上,她的苍白,她的空洞,她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如今却如同枯井的眼睛。

“曲儿...”他无声地呼唤,向下飘去,试图靠近她。

当他接近木曲儿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涌现。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边界将他限制在一定范围内,每当他试图远离木曲儿超过十米左右,就会感到一种撕扯般的阻力,如同被弹性绳索拴住,越远离就越费力,直到被拉回她的身边。

他尝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他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在了木曲儿周围,无法自由离开。这一发现让他既困惑又莫名安心——至少,他不会被不知名的力量带往未知的领域,至少,他还能守护在她身边。

哀乐停止,主持人开始致辞,讲述姚浏短暂却灿烂的一生。那些熟悉的往事被一一提起:他的童年趣事,他的学业成就,他的设计才华,他对朋友的热心,他对家人的爱...

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把钥匙,开启姚浏魂魄深处的记忆闸门。随着往事被叙述,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晰,生前的记忆如同被擦拭去尘埃的镜面,逐渐映照出完整的影像。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记忆伴随的情感波动——第一次见到木曲儿时的心跳加速,设计作品获奖时的自豪,向木曲儿求婚时的紧张与期待...

然而,当他试图回忆死亡瞬间的感受时,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冰冷和黑暗,以及最后推木曲儿上岸时的决绝。那之后的记忆完全空白,直到他在湖面上以魂魄的形式苏醒。

追悼仪式结束后,工作人员准备合上棺盖。就在这时,木曲儿突然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走去。

“等一下...”她的声音嘶哑,几乎听不见。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走到棺木旁,低头凝视着姚浏安详的遗容。殡仪馆的化妆师技艺高超,使他看起来仿佛只是在沉睡,随时会醒来对她微笑。

木曲儿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他冰冷的脸颊。那触感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她的指尖,也冻结了她的心脏。这不是她熟悉的温度,不是那个会在她触碰时温暖回应的姚浏。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与丢失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的蓝宝石戒指——这是她昨天跑遍全城珠宝店才找到的最相似的替代品。

“我找不到原来的那个了,”她低声对棺中的人说,仿佛在解释又像是在忏悔,“但这个很像,对不对?你说过要亲手给我戴上的...”

她将戒指轻轻放在他的胸前,贴近心脏的位置:“这个你先保管着,等我也去了那边,你再亲手给我戴上...”

这番话让在场许多人忍不住落泪。陈静医生哽咽着几乎站不稳,被姚教授紧紧扶住。苏雨走上前,想将木曲儿拉回来,却被她轻轻推开。

姚浏的魂魄飘浮在棺木上方,痛苦地看着这一幕。他多想告诉她自己就在这里,那枚戒指不重要,她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集中全部意念,试图影响什么,任何东西都好,只要能给她一点暗示。

告别厅的灯光突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很微弱,几乎无人察觉。只有木曲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灯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又黯淡下去,认为那只是电压不稳造成的偶然现象。

姚浏感到一阵虚弱,仅仅是让灯光闪烁一下,就几乎耗尽了他积累的能量。他意识到自己如同初生的婴儿,对魂体的力量掌控还十分稚嫩。

棺盖最终合上,那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木曲儿的身体晃了晃,苏雨及时扶住了她。

送葬车队缓缓驶向墓园。姚浏的魂魄跟随木曲儿坐在车内,发现只要与她同处一个封闭空间,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就会减弱许多,仿佛无形的绳索变长了,但他依然能感觉到与她的连接,如同磁铁的两极,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分离。

墓园坐落在城市近郊的一座小山坡上,俯瞰着远处的蓝月湖。风比市区要大一些,吹动着人们的衣角和头发,带来远处松林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润气息。

葬礼仪式简单而庄重。当棺木缓缓降入墓穴时,陈静终于忍不住扑到丈夫怀里痛哭失声。姚教授紧紧抱着妻子,面容如同石刻般僵硬,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崩塌。

木曲儿站在墓穴边缘,目光紧随下降的棺木,仿佛她的灵魂也随之被埋葬。苏雨站在她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随之下坠。

姚浏的魂魄飘浮在墓穴上方,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着他。他能感觉到地下某种力量在召唤,如同温暖的怀抱,邀请他安息长眠。但同时,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对木曲儿的爱与牵挂——如同锚一般将他牢牢固定在人间,固定在她的身边。

当第一抔土撒在棺盖上时,木曲儿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她看着泥土逐渐覆盖那个装载她此生挚爱的木盒,仿佛看到自己的心也被一同掩埋。

葬礼结束,人们陆续离去,低声交谈着,准备前往预定好的餐厅参加追思会。只有少数至亲好友还留在墓旁,陪伴着悲痛欲绝的姚家父母和木曲儿。

“曲儿,我们该走了。”苏雨轻声劝道,担心地看着好友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木曲儿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望着新垒的墓土,那下面埋葬着她所有的爱情与未来。

姚浏的魂魄围绕着她飘浮,能感觉到她的能量正在急剧消耗,悲伤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她的生命力。他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只能一次次尝试触碰她,一次次徒劳地穿透而过。

突然,木曲儿的身体晃了晃,眼神开始涣散。

“曲儿?”苏雨察觉到不对,急忙扶住她。

但木曲儿已经听不见她的呼唤。她的目光越过新坟,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蓝月湖,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她的眼睛缓缓闭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曲儿!”苏雨惊叫起来,勉强支撑住她瘫软的身体。

姚浏的父母和还未离开的几个人急忙围上来。陈静医生立即检查木曲儿的状况:“是晕厥了,快叫救护车!”

场面一时混乱。姚浏的魂魄疯狂地围绕木曲儿旋转,试图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他看见她苍白的脸,紧闭的眼,微弱起伏的胸口,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他新生的意识。如果木曲儿有什么不测,他留在这世上的意义何在?

就在这极度恐慌与无助的时刻,姚浏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墓地方向涌来,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暖流,通过某种不可见的通道注入他的魂体。与此同时,他与木曲儿之间那道无形的连接纽带也突然变得明亮而强大,仿佛有能量通过这条纽带从她流向了他。

这一刻,姚浏明白了。墓地是他肉身安息的地方,也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强的连接点之一。而木曲儿强烈的情绪——尤其是对他的爱和牵挂——能够为他提供能量,让他保持意识不散。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将木曲儿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姚浏的魂魄紧随其后,发现自己现在能够轻松地跟随移动中的救护车,那种被束缚的感觉依然存在,但似乎适应了这种移动,如同系着长绳的船,可以随波漂流,却不会脱锚远去。

在医院里,医生检查后表示木曲儿只是过度悲伤加上体力不支导致的晕厥,需要静养和情绪稳定。苏雨守在她的病床前,寸步不离。

姚浏的魂魄守在病房内,感受着从木曲儿那里传来的微弱能量流。这能量让他比之前更加清醒,意识更加清晰,甚至能更明显地感知到周围环境。

夜深人静时,木曲儿悠悠转醒。她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几分钟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墓地上的那一幕重现脑海,心脏再次抽痛起来。

她轻轻转头,看向窗外。月光如水银般泻入病房,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夜风轻拂窗帘,带来远处城市的微弱声响。

突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不同于空调的冷,而是一种沁入骨髓的阴冷。她拉紧被子,目光无意中扫过病房一角,仿佛看到那里有一团模糊的光影,但定睛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有。

“姚浏...”她轻声呼唤,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清晰,“如果你在这里,给我一个信号好吗?任何信号都可以...”

姚浏的魂魄立刻回应她的呼唤,集中全部意念试图影响现实世界。他选择的目标是床头柜上的一杯水,试图让它微微移动。水杯轻轻晃动了一下,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微小的动静没有逃过木曲儿的眼睛。她猛地坐起身,紧紧盯着那杯水:“刚才是你吗?姚浏?”

姚浏再次尝试,这次选择了窗帘。他集中意念,让窗帘轻轻摆动,如同被微风吹动。然而就在这时,病房的空调出风口正好改变风向,一股气流吹向窗帘,使得摆动变得更加明显。

木曲儿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黯淡下去:“只是风啊...”

姚浏感到一阵无力与沮丧。他需要更强的力量,更需要学会如何区分自己的影响与自然巧合。否则,他永远无法让木曲儿确信他的存在。

凌晨时分,木曲儿再次入睡。姚浏的魂魄飘浮在病房中,开始尝试理解自己的状态和能力。他发现自己能够穿过固体墙壁,却选择不这样做,因为那种被束缚的感觉提醒他,远离木曲儿会使他变得虚弱甚至消散。

他也能感知到周围的其他能量存在——一些模糊的光影在医院的走廊中飘荡,似乎是其他未能离去的魂魄,但大多意识模糊,如同梦游般徘徊。他尝试与其中一个交流,却只接收到混乱的情绪碎片和模糊的记忆回声。

这些发现让姚浏明白,他的情况是特殊的。大多数魂魄似乎会逐渐消散或前往某个地方,而他却因对木曲儿的强烈执念保持了清晰的意识,并被束缚在她身边。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时,姚浏感到自己的力量有所增强。他注意到,不仅木曲儿的情绪能为他提供能量,月光和初升的日光似乎也能滋养他的魂体。

木曲儿醒来后,医生再次检查了她的状况,认为可以出院,但建议她接受心理辅导和 grief counseling。苏雨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带她回到了她们合租的公寓。

这是姚浏死后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摆设,甚至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生活气息——木曲儿喜欢的栀子花香氛,厨房里隐约的咖啡味,书架上堆满的书籍和画册。

然而,某种 emptiness 弥漫在每个角落。姚浏的拖鞋整齐地摆在门口,他的杯子倒扣在沥水架上,他常坐的沙发位置微微凹陷,一切都保持着他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样子,仿佛他随时会推门而入,笑着说“我回来了”。

木曲儿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客厅,最终落在姚浏的拖鞋上。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摸那双深蓝色的绒布拖鞋,仿佛那样就能感受到主人残留的体温。

苏雨担心地看着她:“曲儿,要不要我先帮你把这些...”

“不,”木曲儿轻声打断,“就让它这样放着吧。”

她站起身,走向阳台。那里放着几盆姚浏养的多肉植物,因为几天无人照料,有些已经开始枯萎。木曲儿轻轻触摸那些干瘪的叶片,眼中浮现泪光。

“他最喜欢这盆玉露了,”她喃喃自语,“说它像你的眼睛一样清澈透明。”

姚浏的魂魄飘浮在她身边,记忆被唤醒。他确实说过那句话,那天木曲儿蹲在阳台给植物浇水,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确实如同玉露般晶莹剔透。

他集中意念,试图影响那盆植物,让它的叶片稍微舒展一些。令他惊讶的是,那盆玉露的叶片似乎真的变得饱满了一些,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这个变化没有逃过木曲儿的眼睛。她惊讶地眨了眨眼,凑近仔细观察:“奇怪,刚才明明看起来快要死了...”

她伸手轻轻触摸叶片,疑惑地皱眉。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阳台,所有植物都随之轻轻摇曳,那盆玉露的变化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木曲儿叹了口气,认为又是自己的错觉。她转身回到室内,没有注意到身后那盆植物在无风的情况下,叶片再次微微动了动。

姚浏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虽然微弱,但他确实开始能够影响现实世界了,尤其是那些与他有强烈情感连接的事物。这个发现给了他希望——也许有一天,他能够真正与木曲儿交流,能够让她知道,爱从未因死亡而终结,它只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

他望向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木曲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决心。无论需要多长时间,无论多么困难,他都会找到方法守护她,直到她能够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直到她不再需要他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他隐约感觉到,或许永远不会到来。因为他们的连接,已经超越了生与死的边界,成为了一种永恒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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