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余晖中的守夜人 第135章 刀山火海

彭天保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考验意味的弧度，声音如同闷雷般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将军！你的诚意，本司看到了几分！单膝谢罪，也算给足了我彭家寨面子！”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变得如同刀锋般锐利，“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冒犯我彭家寨的鹞鹰头领，亵渎我族神圣头饰，等同辱及先祖！若仅凭几句道歉和一些黄白之物就想揭过，传扬出去，我彭家寨如何在湘西立足？！”

他向前一步，巨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石午阳：“久闻石将军少年英雄，拥戴公主，连克城池，威名赫赫！本司心中亦是钦佩！但今日之事，非比寻常！石将军若真想救回你的部将，也得让我彭家寨上下心服口服……”

彭天保猛地抬手，指向寨门内一片被严密看守的空地！

那里，布置好了两处令人望而生畏的所在！

左侧，是一堆烧得正旺的巨大炭火坑！暗红色的炭块堆积如山，灼热的气浪扭曲着空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焚皮炙骨的恐怖热量！

这分明是“火海”！

右侧，则竖立着一座由数十把寒光闪闪、刀刃向上的锋利苗刀架成的梯子！刀刃森冷，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梯子高约丈余，

这分明是“刀山”！

“石将军！你若有胆量，有担当，是真豪杰的话！”

彭天保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整个山寨，“那就赤着脚，给我走过这‘刀山’，踏过这‘火海’！让山神见证你的诚意！让刀锋淬炼你的胆魄！让烈火焚烧你的罪过！你若能安然无恙走完这一遭，本司不但立刻放人，赔礼也分文不收！还亲自送你大军过境！奉你为上宾！若是不敢……哼！那就带着你的人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的部将，就留在寨子里，按我们的规矩办事！”

“上刀山！下火海！”

“上刀山！下火海！”

周围的土家族武士们齐声高呼，声震山谷，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挑衅！

这是他们寨子里最神圣、最严酷的考验仪式！非大勇大诚者不能过！

“将军！不可！”

“这分明是刁难！是要您的命啊！”

“跟他们拼了！”

石午阳身后的曹旺等亲卫瞬间炸了锅！

个个目眦欲裂，拔刀在手！让他们敬若神明的司令去受这种酷刑折磨，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石午阳心中亦是巨震！

他没想到彭天保会提出如此凶险的考验！

这个他其实在后世看过表演，刀口并不锋利，要尽量用脚后茧和前掌茧去踩，而过这火海脚底没点老茧恐怕会烫伤，但是最主要还是看有没有敢踏出脚的勇气。

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的说法，石午阳可从来没有实践过！

他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炭堆和寒气逼人的刀刃，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但他更看到了彭天保眼中那深深的、带着试探和期待的光芒！

看到了周围武士狂热眼神背后的规则！

看到了寨墙箭楼上依旧被绑缚着、伤痕累累却努力挺直脊梁的王老六那双愧疚又焦急的眼睛！

时间仿佛凝固。

军情如火！粮草将尽！岂能在此刻退缩？！

“都给我退下！”

石午阳猛地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下了身后所有亲卫的怒吼！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彭天保：“彭土司！此话当真？！”

“我彭天保在此立誓！山神为证！绝无虚言！”彭天保挺起胸膛，目光毫不回避！

“好！”

石午阳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猛地扯掉脚上的靴袜，露出结实有力的双脚！

不顾曹旺等人绝望的呼喊和阻拦，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刀山火海”走去！

“司令...！！！”

曹旺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却无法阻止石午阳的脚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石午阳身上！

彭天保的眼神也从试探变成了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期待！

寨墙上的王老六更是泪流满面，挣扎着嘶吼：“司令！不要管俺！回去——！”

石午阳充耳不闻！

他走到寒光闪闪的刀梯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灼热滚烫的空气吸入肺腑！

石午阳目光沉凝，抬起了右脚，对着那第一级闪烁着死亡寒芒的刀刃，稳稳地落了下去！

嘶——！”

一阵压抑的抽气声响起！

只见石午阳的脚掌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落下，并非整个脚掌踩实，而是仅仅用脚心最厚实坚韧的部位极其精准地、蜻蜓点水般点在那刀刃锋利的侧脊之上！

借力！弹起！

瞬间踏上第二级！动作连贯流畅，如同穿花蝴蝶！

一步！两步！三步...！

他的身形异常稳定，气息悠长！

每一次落点都精准无比地避开刀刃最锋利的尖端，仅用最坚韧的脚弓和脚跟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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