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有点太夸张了吧!”
左丘超燃下意识地搓了搓眼睛,随即一个转身跑进船舱,声音都变了调。
“老大!你快出来看看!”
邓玉涵跟着走出船舱,只向外望了一眼,便沉默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箫秋水缓步走到船头站定,江风立刻鼓荡起他的衣袍和下摆,猎猎作响。
他凝视着前方那些庞然大物,脸上看不出半点惊惶。
苏玖儿跟在他身侧,一边活动着因为落枕而有些酸胀僵硬的脖颈,一边打量着那几艘审美不怎么样的黑船。
客船随着水流继续向前漂移,距离一点点拉近。
直到离那船队只有三四丈远时,才真正看清它们的全貌。
那楼船竟有三四层之高,船与船之间的缝隙狭窄,根本不够他们这艘小客船穿行。
七艘大船的甲板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影,赤红色的旌旗在风中晃动。
正中央那艘最为高大的楼船上,一个脸上覆盖着金属面具的男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以一种俯视蝼蚁般的姿态,睥睨着他们。
声音在空旷的江面上扩散开:“这龙江水道,是我的地盘。各位过路,可有交过路费?”
箫秋水闻言,脸上绽开一个欠欠儿的笑容,清朗地反问:
“那我倒要问问你,眼前这江水,这江里的游鱼,这吹过江面的风,还有两岸的树木山峦,有哪一样上面刻了你朱大天王的名字?”
“不过,如果你叫它们一声,它们要是应了你,我便信这是你的地盘,规规矩矩给你奉上路费,如何?”
朱大天王被他这番话噎住,面具下的目光闪烁,过了半晌,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我竟不知,浣花剑派的箫三公子,除了剑招功法不行,嘴皮子倒是利索。只是不知,待会儿你还能不能说得这般轻松惬意。”
箫秋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但是更欠了。
“我跟你这藏头露尾的朱大天王,自然没什么可多说的。但若是跟那位大名鼎鼎的‘铁衣神捕’朱侠武朱大侠,倒是很有几桩旧案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你说是吧,铁、衣、神、捕,朱、大、侠?”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除了苏玖儿,左丘超燃、凤朗几人以及船上的所有浣花弟子,甚至对面大船上的人全都惊呆了。
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左丘超燃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声音蓦地拔高:“什么?!朱大天王是铁衣神捕朱侠武?!”
箫秋水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困惑,转头看向他们:“怎么了?这事儿……我没跟你们说过吗?”
闻言,几人动作一致地用力摇头。
凤朗轻轻吐出一口气,无奈道:
“秋水,你只与我们说过朱大天王勾结北荒,围剿百草谷,设立鹰笛组织。但你从未提及,这位朱大天王,与铁衣神捕是同一个人。”
箫秋水挠了挠下巴,尴尬的呵呵两声,转过了头。
这下,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朱大天王,也就是朱侠武也维持不住那居高临下的姿态了。
他嘴角拉平,面具眼孔后射出的目光明含杀意。
“箫秋水,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箫秋水掏了掏耳朵,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敢做不敢当的……猪头五~”
朱侠武气得浑身发抖,面具下的脸孔想必已经扭曲,握着太师椅扶手的手指根根绷紧,骨节发出咯咯轻响。
恨不得立刻将箫秋水拖过来抽筋扒皮。
苏玖儿仿佛还嫌这把火不够,又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慢悠悠地补充道:
“对了猪头五,其实刚刚我就想说了,你戴不戴这破面具,真没什么区别。”
“实在是你那张被‘千人面’霍霍过的脸,特征太鲜明了,要遮也不遮完,何必多此一举呢?”
“找——死!”朱侠武彻底被激怒了,从胸腔里迸出咆哮。
他倏忽抬起右手。
顿时,正对面的几艘大船上的二楼、三楼船舷边,哗啦啦涌现出一溜的弓箭手,动作整齐划一。
弓弦上搭着的箭矢,箭头都缠绕着浸油的布条,此刻已被点燃,熊熊火焰在清晨浅淡的乳白色雾气中跃动。
朱侠武手臂利落的挥下。
“放箭!”
令一下。
无数拖着火尾的箭矢,从左、右、正前方三个方向,朝着箫秋水他们的小客船覆盖而下。
炽热的火焰划破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
左丘超燃这会儿还有心情耍个宝:“这难道就是前人说的‘杀鸡用牛刀’嘛!”
“真是玩不起!”
浣花弟子剑齐齐出鞘,严阵以待。
箫秋水快速拔剑,又迅疾地在身前的江面上一划一挑。
“轰——!”
一道厚重高耸的水墙应声升起,晶莹的水幕高度甚至超过了对面的楼船,宛如一道屏障,挡在小客船前方。
燃烧的箭矢“噗噗噗”地射入水墙,火焰遇水发出“滋滋”声响,迅速熄灭,箭杆则被激进的水流裹挟,停滞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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