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嵩山派附庸帮会的纠缠,几人不敢有丝毫停留,沿着令狐冲所指的荒僻小径,一路向西疾行。
这条所谓的“古商道”早已荒废多年,路面坑洼不平,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和灌木,几乎难以辨认原来的痕迹。两侧山势渐陡,林木愈发茂密阴森,时常有不知名的毒虫猛兽从草丛中惊起,更添了几分险恶。
好在令狐冲似乎对这条路颇为熟悉,在前引路,总能避开一些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沼泽或兽穴的险地。岳灵珊和陆大有一左一右护在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动静。余多则背着伊晨,紧随其后。
经过连番恶战和奔波,众人的体力内力消耗都极大。尤其是余多和令狐冲。余多强行催谷的后遗症并未完全消除,丹田和经脉依旧隐隐作痛。而令狐冲虽然表面强撑无事,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呼吸也时而急促,时而凝滞,显然内伤发作得厉害,只是凭借深厚的内功修为和意志力在硬撑。
“大师兄,你……”岳灵珊几次担忧地想开口,都被令狐冲用眼神制止了。
“无妨,老毛病,赶路要紧。”令狐冲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灌一口酒,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
余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疑虑更深。令狐冲这内伤绝非寻常,似乎与他的内力根基有关,时而澎湃如潮,时而虚浮若丝,极为古怪。但他不愿说,余多也不便多问。
直到日头偏西,众人已是人困马乏,内力几乎耗尽,才在一处地势稍缓、有溪流经过的背风山谷停下来休息。
“不能再走了。”令狐冲靠着一块山石坐下,气息粗重,额头上满是虚汗,连喝酒的手都有些颤抖,“今夜就在此露宿,明日再赶路。”
岳灵珊和陆大有连忙取出干粮和清水,分给众人。
余多将伊晨小心放下,却发现她情况有些不对。
伊晨小脸通红,呼吸急促,额头发烫,整个人蜷缩着,微微发抖。
“伊晨?你怎么了?”余多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发烧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伊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声音微弱:“余大哥……我……我好冷……头好晕……”
余多顿时慌了神。他精于厮杀搏命,但对医术却一窍不通。伊晨本就身体虚弱,又接连受到惊吓、迷香侵害、风寒侵袭,此刻终于病倒了!
“令狐师兄,岳师姐,你们谁懂医术?伊晨她发高烧了!”余多急忙看向华山派三人。
岳灵珊和陆大有面面相觑,都是摇头。他们行走江湖,虽也备有一些金疮药、解毒丹,但对于这种突发的高热病症,却是束手无策。
令狐挣扎着站起身,走到伊晨身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脉象浮紧而数,是外感风寒,邪气入体之象。但……其中又夹杂着一股异常的虚热,似乎是……某种潜伏的隐疾被引动了?”令狐冲收回手,脸色凝重地看着余多,“伊晨姑娘以前可有过类似症状?或者……体内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
余多心中猛地一沉!特殊之处?难道是指“神农本源”?莫大先生说过,这本源之力虽能催生草木,蕴藏生机,但若宿主身体虚弱或受到强烈刺激,也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变化甚至反噬!难道是因为连番惊吓和迷香,引动了本源的不稳?
这话他绝不能对外人言,只得含糊道:“她……她自幼身体便比常人弱些,容易生病。这次又受了这么多苦……令狐师兄,可有办法缓解?”
令狐冲沉吟道:“若是寻常风寒,以内力助她驱散寒邪,再辅以发汗退热的草药便可。但她脉象中的那股虚热颇为古怪,贸然用内力,恐适得其反。当务之急,是先帮她退热,否则持续高烧,极为凶险。”
他看向陆大有:“大有,我记得这附近的山谷里,应该生长有一种名为‘银叶菊’的草药,其花叶煎水服用,有不错的退热之效。你速去采一些回来,注意安全。”
“是,大师兄!”陆大有毫不迟疑,立刻起身,提着熟铜棍便钻入了旁边的密林之中。
令狐冲又对岳灵珊道:“小师妹,你用清水浸湿汗巾,先为伊晨姑娘冷敷额头,物理降温。”
“好!”岳灵珊连忙拿出自己的水囊和手帕,细心照料起来。
安排妥当,令狐冲才看向余多,低声道:“余兄弟,伊晨姑娘这病来得凶猛,恐怕不是单纯的风寒。若天亮后高热还不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城镇寻医问药,否则……后果难料。”
余多看着伊晨痛苦蜷缩的模样,心如刀绞。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都是自己实力不济,才让她屡屡陷入险境,备受折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慌乱毫无用处。
“我明白了。多谢令狐师兄。”余多沉声道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令狐冲苍白的脸上,“令狐师兄,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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