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的甬道,死寂如墓。
幽蓝的冷光均匀地洒在非金非石的黑色墙壁上,映出余多和伊晨拉长的、微微晃动的影子。脚步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单调地重复,敲打着人的耳膜和神经。
那丝微弱的、与伊晨同源的生机悸动,在余多踏入这条甬道后,反而变得愈发飘渺,时有时无,难以捕捉具体方向,仿佛只是这片死寂领域中一个遥远的回声。
但余多没有回头。他的直觉和那稍纵即逝的感应都告诉他,这条路与其他两条截然不同。那左侧的恶意和前方的规律异响,透着一种主动的、狩猎般的危险,而这里的死寂,更像是一种永恒的……沉睡或封存。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将灵觉提升到极致,每一步都落得极轻,玄冥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
甬道依旧笔直向前,仿佛通往地心。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再次出现了变化。
不再是岔路,而是一扇门。
一扇巨大无比、与周围墙壁浑然一体、同样材质的黑色巨门,彻底挡住了去路。
巨门高达三丈,宽亦有丈余,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幽蓝的光芒和余多渺小的身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纹饰、把手或锁孔,仿佛只是一面巨大的黑色屏障。
门,是关闭的。
余多走到近前,伸手触摸。触感冰寒刺骨,甚至比周围的墙壁更甚。他尝试用力推了推,巨门纹丝不动,沉重得超乎想象。他又沿着门缝仔细检查,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着力点。
难道这是一条死路?
他皱紧眉头,再次凝神感知。那丝微弱的生机悸动,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点,源头……仿佛就在这扇巨门之后?
可门如何打开?
他回想起进入此地的方式,是依靠伊晨生机爆发和壁画能量冲击才意外开启。难道这扇门也需要特定的能量或者方式?
他尝试将玄冥真气缓缓注入门内。真气如同泥牛入海,门毫无反应。他又尝试了各种推、拉、按、压的方式,甚至用匕首试图插入那几乎不存在的门缝,都徒劳无功。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背上的伊晨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呻吟。她身体无意识地轻轻扭动了一下,心口那黯淡到极致的生命绿光,如同残烛般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绿光闪烁的刹那——
嗡!
那扇沉寂的黑色巨门,表面光滑的镜面忽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瞬间又恢复了原状,但余多清晰地捕捉到了!
这门……对伊晨的生命气息有反应?!
余多心中一动,立刻小心翼翼地将伊晨从背上解下,搀扶着她,让她的身体尽可能靠近那扇巨门。
果然!随着伊晨的靠近,那扇巨门表面的“水波”荡漾再次出现,虽然依旧微弱,却比刚才明显了许多!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门后那丝生机悸动也变得活跃了一丝!
“需要……生机之力作为钥匙?”余多心中升起明悟。可伊晨现在极度虚弱,根本无法主动提供任何能量。
他目光扫过巨门光滑的表面,忽然发现,在门右下角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浅浅的、巴掌大小的凹痕。那凹痕的形状……十分奇特,像是一片叶子的脉络,又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符文。
余多心中猛地一跳!这个形状……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立刻仔细回忆。是了!在之前那片守潭人的聚落,在那寒穴边缘生长金线还魂草的冰面上,他似乎瞥见过类似的、天然形成的 frost patterns (冰霜图案),当时只觉得奇异,并未深思!还有,青木族长藤杖顶端的那个黑色“定魂珠”上,似乎也雕刻着极其细微的类似纹路!
难道……这凹痕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他不再犹豫,小心地将伊晨的右手抬起,将她苍白的手掌,轻轻按入了那个叶片状的凹痕之中。
大小……竟然完全契合!
就在伊晨手掌与凹痕完全接触的瞬间——
异变陡生!
没有巨响,没有震动。那扇沉重无比的黑色巨门,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中缝开始,无声无息地、平滑地向内缓缓滑开!露出门后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空间!
一股比甬道内更加浓郁、更加精纯、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本源阴寒之气,混合着一股奇异而古老的淡淡馨香,从门后扑面而来!
余多体内的玄冥真气和幽泉晶石,在这一刻同时发出了欢欣无比的嗡鸣和震颤!仿佛游子归家,仿佛倦鸟归林!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搀扶着伊晨,警惕地迈步跨入了门内。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同样由那种黑色材质构建的圆形厅堂。
厅堂的穹顶很高,看不到顶,隐没在幽蓝的冷光之上。四周的墙壁光滑依旧,没有任何装饰。整个厅堂空荡荡的,唯有中央,矗立着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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