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川的保姆车停在剧组外时,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
车窗外,场务正扛着道具匆匆走过,远处传来群演的喧闹声,温月眠今天有场重头戏,要从卯时拍到午时,他算着时间赶过来,刚好吃过早饭。
“沈老师,温老师在那边吊威亚呢。”助理小张指着片场中央的高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
沈衣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温月眠穿着水绿色的侠女装,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正被工作人员扶着站上高台。
她似乎有点怕,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这是她从小就有的习惯,紧张时总爱捏着布料较劲。
沈衣川推门下车,黑色风衣被晨风吹得微扬。
他没惊动任何人,就站在监视器旁的阴影里。导演正盯着屏幕,突然“咦”了一声:“那不是沈影帝吗?怎么来了?”
沈衣川冲他颔首微笑:“来看看温月眠的戏,顺便讨杯热茶喝。”
话音刚落,高台上的温月眠已经被吊了起来。她身子一晃,明显僵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身形,长剑出鞘时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虽然隔着老远,沈衣川也能看出她手腕在微微发颤。
“卡!月眠,注意表情!你现在是灵力散尽的江湖侠女,不是怕高的小姑娘!”导演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
温月眠在空中抿了抿唇,落地时脚步踉跄了一下,抬头时恰好瞥见阴影里的沈衣川,眼睛瞬间亮了。
“沈衣川?”她提着裙摆跑过来,马尾辫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录访谈吗?”
本来沈衣川想要陪她一起来的,但是之前的采访还没录,就先去录采访了。
“录完了。”沈衣川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触到她耳尖的温度,“但是我觉得看我们温女侠拍戏,比录访谈有意思。”
“又取笑我!”温月眠拍开他的手,脸颊微红,“我刚才是不是很丢人?威亚总吊不好。”
“没有,”沈衣川从助理手里接过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她,“比之前在学校演《梁祝》时强多了,那时候你吊威亚吓得直哭,还说再也不演古装戏了。”
“你还说!”温月眠瞪他一眼,喝了口温热的红枣茶,心里却暖烘烘的。
那是她在大学话剧社演祝英台,吊威亚时绳子突然晃了一下,她吓得抱着梁山伯的扮演者——也就是沈衣川的脖子哭了半场,最后还是他背着她回的宿舍。
“温老师,该补妆了!”化妆师在远处喊。
温月眠应了一声,刚要走,就被沈衣川拉住手腕。
“下午有场和苏景然的对手戏?”他语气平淡,眼神却落在她被剑柄磨红的指节上。
“嗯,”温月眠点头,“演我们俩在桃花林的戏,苏老师说要提前对对词。”
沈衣川“哦”了一声,松开手时指尖在她腕骨上轻轻捏了捏:“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温月眠跑远后,沈衣川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苏景然。
他穿着月白色的戏服,正靠在道具树下看剧本,听见动静抬头看来,见是沈衣川,立刻笑着走过来:“沈老师,久仰大名,我是苏景然。昨天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好好认识一下。”
“你好。”沈衣川伸出手,指尖相触时微微一顿。
苏景然的手很暖,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和温月眠常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苏景然笑得温和,“我一直很喜欢您的《烬明》,看了三遍。”
“谢谢。”沈衣川淡淡回应,目光越过他,看向正在补妆的温月眠。
她正对着镜子眨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补妆师从她发间取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落叶,她偏头时露出的脖颈,在晨光里白得像玉。
“温老师很有灵气,”苏景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里带着欣赏,“虽然是新人,但对戏时特别认真,昨天为了一句台词,在片场琢磨到半夜。”
“她一直这样。”沈衣川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温月眠学东西慢,但认死理,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摔得膝盖青一块紫一块,也要沈衣川扶着她练到能自己骑为止。
苏景然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化妆间。
沈衣川看着他的背影,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慢慢收紧。
他知道苏景然,去年凭借一部校园剧走红的小生,粉丝说他是“初恋白月光”,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和温月眠站在一起时,镜头里确实登对。
上午的戏拍得很顺利。
温月眠吊威亚的技术明显进步了,从高台上跃下时身姿轻盈,落地时还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沈衣川坐在导演旁边的折叠椅上,手里拿着本闲书,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她。
“沈影帝,您这哪是看闲书,分明是看自家小姑娘呢。”副导演打趣道,“我可听说了,您俩是一起长大的?”
“嗯,”沈衣川合上书,“她是我妈妈闺蜜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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