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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我若成仙,天道又奈我何 > 第31章 初入凡尘·红衣少女

云舒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隐在云海中的魔宗山门。玄黑色的崖壁上,“无妄魔宗”四个篆字早已被罡风磨去了大半棱角,唯有崖底翻涌的血色瘴气,还在无声昭示着这片地域的凶险。他指尖凝着的最后一缕魔气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在这具躯体上停留过——自昨日在魔主殿中接过那枚刻着“离”字的墨玉令牌,他便不再是魔宗内门弟子云舒,而是一个即将踏入凡尘的旅人。

腰间的佩剑“断尘”还带着崖底寒铁特有的凉意,剑穗上系着的魔宗令牌已被他换成了一枚普通的青铜钱。这是昨日路过山脚下那处废弃祭坛时,从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凡人商侣身上取下的,铜钱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正面刻着“永熙通宝”四个字,背面是简单的云纹。云舒摩挲着铜钱上的纹路,忽然想起三年前刚入魔宗时,师兄曾告诉他,凡世间的人都认这东西,有了它,能换得暖衣、热食,还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顺着蜿蜒的山道往下走,脚下的碎石不再是魔宗境内特有的玄铁岩,而是渐渐变成了掺着泥土的黄土。风里的气息也变了,不再有魔气的腥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草木、泥土与烟火的味道——师兄说,这就是红尘气。山道两旁的植被愈发茂盛,起初还是开着紫色毒花的魔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竟出现了成片的青竹,竹叶上还挂着晨露,风一吹,露水滴落在衣领间,凉得人一激灵。

云舒停下脚步,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叶片柔软,脉络清晰,指尖能触到细微的绒毛,不像魔宗的魔叶,硬得能割破皮肤。他忽然想起魔主殿里那幅唯一的凡尘图,画中便是这样的青竹,还有青竹旁牵着牛的农人。那时他总觉得画中景象虚假得可笑,此刻却站在画一般的景致里,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些。

山道尽头是一片开阔的谷地,谷中铺着成片的麦田,金黄的麦穗被风拂得微微起伏,像极了魔宗禁地中那片会噬人的金沙。谷口立着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清溪村”三个字,字迹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烟火气。云舒沿着田埂往里走,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鸡鸣声,还有妇人唤孩童回家吃饭的吆喝,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不像魔宗弟子间的对话那般充满戒备,倒让人心头莫名一暖。

他走到村口时,正撞见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妪。老妪穿着灰布衣裳,篓子里装着刚采的野菜,看到云舒时,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和善的笑:“后生是从外地来的吧?看着面生得很。”

云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在魔宗时,除了师兄,他极少与他人说话,更别提这般温和的搭话。他攥了攥腰间的青铜钱,低声道:“是,路过此处,想寻些水喝。”

“瞧你这孩子,嘴唇都干了。”老妪说着,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陶碗,转身引着他往村里走,“跟我来吧,家里有刚烧好的米汤,喝着暖和。”

云舒跟在老妪身后,目光掠过村里的房屋。这些房子都是用黄土夯成的,屋顶铺着茅草,不像魔宗的殿宇那般宏伟,却透着安稳。有孩童拿着木剑在巷口追逐,看到云舒时,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待老妪笑着摆摆手,又叽叽喳喳地跑开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入魔宗时,也是这样跟在师兄身后,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只是那时的好奇里,更多的是警惕。

老妪的家在村子最里头,院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树下摆着一张石桌。老妪进屋舀米汤的功夫,云舒便站在槐树下,仰头看着枝叶间的阳光。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像魔宗的阳光那般带着灼热的魔气,而是暖融融的,落在皮肤上很舒服。

“快喝吧,刚熬好的,还热着呢。”老妪端着陶碗出来,碗里的米汤冒着热气,飘着淡淡的米香。云舒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忽然想起师兄曾说,凡世间的热食,能暖透人的五脏六腑。他低头喝了一口,米汤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果然比魔宗里那些生冷的灵果更让人舒服。

“后生这是要往哪里去?”老妪坐在石凳上,看着他问道。

云舒放下碗,想了想道:“还没想好,只是想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也好,”老妪叹了口气,“就是最近不太平,听说山那边有盗匪,专抢过往的商旅,你一个人在外,可得小心些。”

云舒点点头,将碗递还给老妪,又从腰间摸出那枚青铜钱:“多谢婆婆的米汤,这个请您收下。”

老妪连忙摆手:“一碗米汤而已,哪能要你的钱。你要是不嫌弃,今晚便在我家歇着,明早再走也不迟。”

云舒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喝了一碗米汤,竟能得到这样的善意。在魔宗,所有的东西都要靠实力去争,哪怕是一口灵泉,也要打赢了其他弟子才能喝到。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只是轻声道:“多谢婆婆。”

那一夜,云舒睡在老妪家的柴房里。柴房里堆着晒干的稻草,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比魔宗弟子住的石屋暖和多了。他躺在床上,听着院里老槐树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竟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日清晨,云舒辞别老妪,往山那边走去。老妪特意给他装了一袋蒸好的麦饼,还嘱咐他遇到盗匪就往林子跑,不要硬拼。云舒谢过老妪,将麦饼揣进怀里,顺着山道往东南方向走。他想起老妪说的盗匪,心里倒没有太多惧意——在魔宗,比盗匪凶险百倍的魔修他都见过,只是他不想轻易动用修为,师兄曾说,凡世间的纷争,自有凡世间的规矩,若是随意用修为插手,反倒会搅乱红尘秩序。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山道渐渐变得崎岖,两旁的树林也愈发茂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云舒正走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女子的呼喊:“别追了!我都说了,那东西不在我身上!”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倔强,却又透着一丝慌乱。云舒停下脚步,侧身躲到一棵大树后,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道上,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正往前奔跑,她的红衣被树枝勾破了几道口子,头发也有些散乱,却依旧跑得飞快,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她身后,跟着四个穿着黑衣的汉子,个个手持钢刀,脸上带着凶相,紧追不舍。

“小丫头,识相的就把‘赤焰珠’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其中一个黑衣汉子喊道,声音粗哑,带着威胁。

红衣少女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脚下跑得更快了:“我说了没有!那珠子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早就丢了!你们再追,我就喊人了!”

“喊人?这荒山野岭的,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另一个黑衣汉子冷笑一声,加快脚步,眼看就要追上少女。

云舒皱了皱眉。他虽不知那“赤焰珠”是什么东西,却也看得出来,这四个汉子明显是在欺负一个弱女子。在魔宗,以强凌弱是常事,他早已见怪不怪,可此刻身处凡尘,看着少女那倔强又慌乱的模样,他竟有些不忍。师兄说过,凡尘自有凡尘的规矩,可若是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被欺负,这规矩又有何意义?

就在这时,那黑衣汉子已经追上了红衣少女,手中的钢刀朝着少女的后背劈去。红衣少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前扑去,却还是慢了一步,衣摆被刀风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

云舒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一阵清风般掠了出去。他没有动用魔气,只是凭着在魔宗练就的身法,瞬间便挡在了红衣少女身前。那黑衣汉子的钢刀眼看就要落在云舒肩上,却被云舒伸出两指轻轻一夹,刀刃竟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黑衣汉子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人。他用力想将刀抽回来,可钢刀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纹丝不动。他抬头看向云舒,只见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青布衣裳,面容清秀,腰间系着一柄普通的长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手上的力道却大得惊人。

“你是谁?竟敢多管闲事!”黑衣汉子怒喝道,另一只手也按在了刀柄上,试图用尽全力将刀夺回。

云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钢刀竟被他生生折断。断裂的刀刃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另外三个黑衣汉子见状,也停下脚步,警惕地围了过来,手中的钢刀指向云舒,眼神中带着忌惮。

红衣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云舒身后,仰着头打量着他。她的头发上还沾着几片落叶,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像熟透的苹果。她看着云舒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断裂的钢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警惕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云舒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少女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此刻正带着几分疑惑和戒备看着他。他想起昨日老妪的善意,轻声道:“路见不平而已。”

“路见不平?”红衣少女挑了挑眉,显然不太相信,“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黑风寨’的人,杀人不眨眼的!你帮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云舒没有在意,只是看向那四个黑衣汉子。为首的黑衣汉子看着地上的断刀,脸色变得难看:“小子,你有种!不过你可知道,我们黑风寨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云舒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步伐很轻,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那四个黑衣汉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云舒知道,自己若是动用修为,这四个汉子根本不堪一击,可他不想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便只是冷声道:“你们走吧,不要再追她了。”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们走!”为首的黑衣汉子色厉内荏地喊道,却不敢再上前一步。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绝非普通人,刚才那一夹,力道之大,绝非寻常武夫能比。

云舒不再跟他们废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断刀,手指在断口处轻轻一捏,那坚硬的铁刃竟被他捏成了一团废铁。他将废铁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四个黑衣汉子见状,脸色骤变。他们虽然是盗匪,却也见过不少江湖中人,可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铁刃捏成废铁的。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为首的黑衣汉子咽了口唾沫,咬牙道:“好!今日算我们栽了!小子,你给我们等着!”说完,便带着另外三个汉子,转身狼狈地跑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红衣少女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她走到云舒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的戒备少了些,多了几分好奇:“喂,你到底是谁啊?刚才那手功夫,也太厉害了吧!你是江湖上的侠客吗?”

云舒看着她,只见她虽然衣衫有些破烂,却依旧难掩活泼的性子,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像只刚出笼的小鸟。他想起自己刚入魔宗时,也是这般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只是后来被魔宗的残酷磨平了棱角。他摇了摇头:“不是侠客,只是一个旅人。”

“旅人?”红衣少女显然不信,“哪有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我看你肯定是江湖中人,只是不想说而已。”她顿了顿,又道:“不管怎么说,刚才谢谢你帮我。我叫红绫,你呢?”

“云舒。”

“云舒?”红绫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点了点头,“这名字挺好听的。对了,你要去哪里啊?这附近可不太平,黑风寨的人肯定还会再来找我的,你要是跟我一起走,说不定会被他们盯上。”

云舒道:“我四处走走,没有固定的去处。”

“四处走走?”红绫眼睛一亮,“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前面的‘永安城’?我要去那里找我舅舅,到了城里,黑风寨的人就不敢胡来了。而且永安城可热闹了,有好吃的糖葫芦,还有好玩的杂耍,你肯定没见过!”

云舒看着红绫兴奋的模样,想起昨日在清溪村感受到的烟火气,心里竟有了一丝动摇。他本想独自游历凡尘,可此刻身边多了一个活泼的红衣少女,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红绫见他答应,高兴得跳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鹿:“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走,永安城离这里还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了。”她说着,便拉起云舒的手腕,朝着前方的山道跑去。

云舒被她拉着,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这是他第一次被陌生人这样亲近。他愣了愣,没有挣脱,只是跟着红绫的脚步往前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红绫的红衣上,像跳跃的火焰,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明亮。风里传来红绫清脆的笑声,混杂着草木的清香,云舒忽然觉得,这凡尘的日子,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些。

两人跑了一阵,红绫渐渐放慢了脚步,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我们歇会儿吧。”她说着,便拉着云舒在一棵大树下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桂花糕。

“喏,给你吃。”红绫递了一块桂花糕给云舒,“这是我娘做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云舒接过桂花糕,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他咬了一口,口感松软,甜而不腻,比魔宗里那些苦涩的灵果好吃多了。他点了点头:“好吃。”

红绫见他喜欢,笑得更开心了:“我就说嘛,我娘做的桂花糕是最好吃的。对了,云舒,你以前从来没去过永安城吗?”

云舒摇了摇头:“我第一次出来游历。”

“第一次?”红绫瞪大了眼睛,“那你以前一直在山里待着吗?像那些隐居的高人一样?”

云舒想了想,魔宗确实在深山之中,便点了点头。

“哇!”红绫更兴奋了,“那你肯定没见过城里的热闹!永安城里有一条‘朱雀街’,街上全是卖东西的,有糖画、面人,还有卖小泥人的,可好玩了。对了,还有杂耍板子,能吞火、走钢丝,可厉害呢!”

云舒静静地听着,偶尔点一下头。他从未听过这些东西,红绫的描述,让他对那座陌生的城池充满了期待。他忽然想起师兄曾说,凡尘最有趣的,不是那些奇珍异宝,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是那些平凡却温暖的日常。此刻听着红绫的笑声,吃着香甜的桂花糕,他似乎有些明白师兄的话了。

歇了约莫一刻钟,两人便继续赶路。红绫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会儿指着路边的野花问云舒好不好看,一会儿又说起自己小时候在村里的趣事。云舒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却也不觉得无聊。他发现,红绫虽然看起来活泼跳脱,却很细心,看到路上有坑洼,会提醒他小心;看到他额头上有汗珠,会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她。

走到半路时,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雨丝细密,落在身上凉凉的。红绫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开后递到云舒手里:“你撑着吧,我躲在你旁边就好。”

云舒接过油纸伞,将伞倾向红绫那边。雨丝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轻柔的乐曲。两人并肩走在雨中,伞下的空间不大,却格外温馨。红绫的头发上沾了几滴雨珠,像缀着的碎钻,她抬头看着云舒,忽然笑道:“云舒,你真好。”

云舒愣了愣,转头看向她。雨幕中,红绫的笑容格外明亮,像雨后初晴的阳光。他心里微微一动,轻声道:“你也很好。”

红绫脸颊微红,低下头,小声道:“我以前总觉得,江湖上的人都很凶,可遇见你之后,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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