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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在体内喷发。
秦渊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被那股狂暴无匹的能量洪流反复灼烧、撕裂、然后又以一种玄妙的方式重组。
痛苦已经达到了极致，反而让他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空灵状态。
他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肉身的束缚，高高在上，俯瞰着自己体内那场惊天动地的“革命”。
丹田，这个武者储存真气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狂旋转的能量漩涡。
《暖阳功》的赤色真气与《碧波功》的蓝色真气，早已不分彼此，被那从识海垂落的墨绿色神光强行糅合，形成了一片混沌的能量星云。
而从外界涌入的，属于铁背地龙和厉绝的精纯灵力，则像是火上浇油，让这片星云的旋转速度，骤然加快！
“不够……还不够！”
一个模糊的念头，从秦渊的潜意识中浮现。
他感觉，这场蜕变，似乎还缺少了最关键的“燃料”。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念头，悬浮在他识海中央的那枚神秘铭文，猛地一震！
“嗡——”
一股比之前庞大百倍的墨绿色神光，如同天河倒灌，轰然冲下！
这股力量，不再是引导，而是主宰！
它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抓住了丹田内那片混沌的能量星云，然后……开始疯狂地向内压缩！
“咔嚓！”
秦渊仿佛听到了某种晶壁破碎的声音。
那是他丹田的壁垒，在被强行扩张！
如果说，之前的丹田只是一个小小的池塘，那么此刻，这个池塘正在被一股不讲道理的力量，硬生生开辟成一片汪洋大海！
经脉在寸寸断裂，又在瞬间被那墨绿色的能量修复，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更加宽阔。
他的骨骼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淡金色的神秘纹路，与识海中的铭文遥相呼应。
他的血肉，更是像被千锤百炼的神铁，每一颗粒子，都在发出兴奋的嗡鸣！
小龙象霸体诀，在没有修炼的情况下，竟开始自行运转，疯狂地吸收着这股改造肉身的能量，朝着一个更高的层次，自行突破！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由内而外的，生命层次的跃迁！
而那片被疯狂压缩的能量星云，也终于发生了质变。
混沌的色彩渐渐褪去，一丝丝、一缕缕精纯至极的，带着一抹尊贵墨绿色的液态能量，开始在漩涡的中心，缓缓凝聚。
灵力！
这才是真正的灵力！
与凝气境武者那种气态的灵力不同，秦渊凝聚出的第一缕灵力，竟然是……液态的！
其精纯度，其蕴含的能量密度，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
如果说普通凝气境武者的灵力是水蒸气，那秦渊的灵力，就是水银！
一滴，就足以压垮一片！
随着第一滴液态灵力的出现，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
越来越多的能量星云，被压缩、提纯，化作一滴滴墨绿色的灵力液滴，汇入丹田的中央。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当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时。
秦渊体内的那场能量风暴，终于缓缓平息。
他那被扩张了百倍不止的丹田之中，一片墨绿色的“湖泊”，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湖水，全是由最精纯的液态灵力构成，湖泊的上空，还漂浮着一缕缕尚未完全液化的灵力雾气，氤氲缭绕，宛如仙境。
这哪里是凝气境初期的“气旋”？
凡体开气旋，道基自天成！
秦渊，以凡体之躯，一步登天，直接跨过了凝气境最艰难的灵力积累过程，拥有了远超同阶的灵力储量！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枚神秘的铭文，在完成了这场惊世骇俗的改造之后，光芒也黯淡了许多，重新恢复了古朴无华的样子，静静地悬浮在秦渊的识海中央，仿佛陷入了沉睡。
“呼……”
秦渊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悠长的气息。
这口气，不再是凡人的浊气，而是一道肉眼可见的，夹杂着淡淡绿色光晕的精纯灵气。
灵气落在身前的地面上，一株枯黄的小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生机，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流淌的，五颜六色的天地灵气。
他能“听”到百米之外，一只蚂蚁爬过地面的声音。
他能“闻”到千米之外，一朵沾着露珠的野花，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五感，被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的神识，更是如同潮水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轻易地就覆盖了方圆数千米的范围。
山林间的风声、鸟鸣、虫叫，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乃至每一片树叶的脉络，都清晰无比地倒映在他的脑海中。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生出一种长啸的冲动。
“秦师兄醒了！”
一声惊喜的呼喊，将他从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拉了回来。
守卫了一夜的碧海剑阁弟子们，全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段子轩和林云冶更是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关切地问道：“秦师兄，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
秦渊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汹涌，又温顺如臂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没事。”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的骨节，顿时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鸣声，如同一头沉睡的巨龙，正在苏醒。
他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厚重如山岳般的气势，便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压得众人有些喘不过气。
这不再是之前那种锋芒毕露的“剑势”，而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的，绝对的威压！
所有人都骇然地看着秦渊。
他们感觉，眼前的秦渊，和一天之前，已经判若两人。
如果说之前的秦渊是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神兵，锋芒内敛。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俯瞰众生的威严。
“凝……凝气境？”
苏悦看着秦渊，清冷的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秦渊的身上，正散发着属于凝气境武者的灵力波动。
而且，那股灵力波动，是如此的浩瀚，如此的精纯，甚至让她这个早已踏入凝气境的天才，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份巨大的震撼中时，秦渊的眉头，却突然微微一皱。
他强大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波动。
“有客人来了。”他淡淡地说道，目光望向了东方的密林深处。
话音刚落，一阵细微的破空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
片刻之后，七八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身穿一袭白衣，气质卓然。他的身上，散发着凝气境的强大气息，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当他的目光落在秦渊身上时，微微一顿，闪过一丝诧异。
“欧阳铭？”
段子轩看清来人，脸色微微一变，低声惊呼道。
来者，赫然是碧海剑阁外门十大天骄之首，那个号称高冷禁欲系天才的……欧阳铭！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同样名列十大天骄的强者，东方沐月、赵月鸢赫然在列。
显然，秦渊昨夜突破时造成的灵力异象，将这些顶尖的天才，全都吸引了过来。
欧阳铭的目光，在满地的狼藉，和那具尚未完全分解的铁背地龙尸体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被众人拱卫在中央的秦渊身上。
“阁下是何人？”欧阳铭的声音，冷淡而疏离，“为何我从未在外门见过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作为外门第一人，他有这个资格。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猛地窜了出去，挡在了秦渊身前。
是林云冶。
他怒视着欧阳铭，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厉声喝道：
“欧阳铭！注意你的言辞！”
“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等所有人的领袖，秦渊，秦师兄！”
“你，没资格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整个场面，瞬间一片死寂。
欧阳铭和他身后的几位天骄，全都愣住了。
他们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状若疯狂的林云冶。
沁海城少城主，外门天骄第九的林云冶，竟然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公然顶撞他欧阳铭？
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