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涌苍茫 第7章 大风迎来中考，去煤矿看大水

第七章

1978年的毕业季，16岁的大凤迎来了中考，向阳县北乡片三个公社的初中毕业生放在北乡片区最中间的紫桥公社中学集中考试。

大凤的中学为中考特意准备了一辆解放牌汽车。

这天中考，天气晴朗，学校食堂破例早上六点开饭，初三学生早早地吃过早饭，登上去紫桥中学的解放牌汽车，一路上，清风拂面，学生们站在车斗里，望着碧绿的农田和路边一拂而过的杨树，格外兴奋，车斗里扶着车栏杆能望着车外的学生还唱起了歌。

考试考三天半，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英语、政治、生物，各科考半天。中午就在紫桥中学买饭吃。

午饭后到下午考试的时间有两个多小时，大凤他们没有地方休息，只能坐在树底下看书或休息，幸好考试三天半的天气都很好，如果是下雨天，还真不知道往哪里去。

第四天下午是在学校填志愿，填哪里呢？大凤估了自己的分，应该有600多分。

县一中有520分可以录取，师范有550分可以入围进入加试，考师范的学生入围后需要加试美术（或音乐）和体育，要考上省城小中专需要过600分，大凤觉得美术和音乐都没有把握，既然有这么高的分，索性搏一把！戚老师上的大学是机械学院，学机械应该不错，那就填省机械学校吧。

填完志愿，就算毕业了。

大凤不想马上回家，是时间去看看大水了。也把这个决定告诉他。看完大水再回学校取行李。因为初一初二的学生还没放假，行李放在集体宿舍也没事。

坐上去煤矿的班车，大凤在想象煤矿的样子和大水的模样。

……

大水昨天当的是半夜十二点的班，中午十二点上井。

一夜劳作，每个工人都变成煤黑子，身上都像墨汁泼过，只有从眼白上辨别出这是一个活物。

上得井来，大水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沐浴头顶的阳光，感觉神清气爽，毕竟18岁，年轻力壮，大水不象那些中年矿工疲惫不堪。

“大水，有个仙女找你！”开罐车电铃的井口范师傅叫他。

“哇呀呀，漂亮得不得了，捏一把都是水呀！操！真漂亮！”煤矿很少见到女人，范师傅一边说一边坏笑。

“是谁？”大水想不起来是谁会找他。

“我怎么知道，她只说她姓汪，说在你宿舍等你！大水你艳福不浅啊……”

大水一下明白了，莫非是大凤，天哪！大凤来煤矿了。

恨不得马上飞到宿舍，匆匆冲洗，换上衣服，大水飞一样跑到宿舍。

宿舍外，围着一群矿工，还有几个矿工趴在窗户外看里面，是啊，在这大山里，女人都少见，更何况是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

大水支开人群，喝令大家散开，众人看着大水，哄笑离开。

宿舍内，一个女孩背对着，正午的光线在屋内却有些柔和，白色的连衣裙，马尾辫上扎着粉色的手娟，在粗矿而杂乱的矿工宿舍，大凤的背影象一幅细致而瑰丽的水彩画……

“大凤，你怎么来了？”

大凤回过头，注视着眼前又是一年未见的健壮高大的男人！

“你……你，是大……”大凤有些羞涩，有些吃惊，又想笑。

“嗨，大凤，我是大水呀！”大水觉得奇怪，大凤怎么了，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大凤咯咯笑起来，拿着窗台上的镜子给大水看，“你看看你……”

大水一照镜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镜子里，除了闪烁的眼睛和嘴唇下的亮白，脸上全是黑的。头发上还沾着煤块。

大水赶紧用毛巾擦。

“大水哥，我来……”大凤拿着毛巾给大水擦脸。

咫尺之间，红扑扑的脸，深情的双眸，小鹿乱颤的胸，一阵阵炫人的青春的体香……

大水僵直地站着，全身却已象火炭一样热烈而滚烫……

当大凤第二遍擦洗自己眼睛的时候，大水滚烫的手揽过大凤的肩，将大凤紧紧抱在怀里……

毛巾掉在地上，大凤手半举着，想挣脱，身体却不听使唤，大凤的心扑腾扑腾跳，从来没有的幸福的炫晕，大凤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双手不知不觉抱紧了大水……

时间凝固了。过了好久，宿舍的门开了，同宿舍的矿工何才根回来取东西，俩个人才恍过神。

何才根嘿嘿笑着，“你们忙你们忙！”

“哦哦，才根，我们……”大水窘迫的赶紧松手。

俩人赶紧离开宿舍。

到了空旷地，大水仍然心慌，手却牵着大凤。

“唉呀，你还没吃饭，我们赶快去吃饭吧！”烈日当空，大水此时才恍过神来。

找到一个炒菜馆，

“喜欢吃什么？大凤！”

“随便……”大凤羞涩的低着头。

菜端上来，俩个人相视一笑，却已是柔情绵绵……

“大水，我填了省机械学校！”大凤告诉大水中考志愿决定。

“好啊，好啊！”大水非常高兴。

“等你有空，我们去上海吧！”大凤记起去年李子树下与大水的约定。

“好！好！等你录取通知书来了，我们一起去看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