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市迎来了一个灰蒙蒙的清晨,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预示着即将来临的秋雨。
“荷花塘”片区深处,那间月租三百的出租屋里,冷月缓缓从硬板床上坐起。
动作比平时迟缓了一丝,左侧肋骨处传来一阵隐痛,让她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
昨晚与“暹罗虎”查猜的战斗,虽然结束得很快,但对方那记势大力沉的扫腿,即便被她用小臂格挡卸去大部分力量,残余的冲击力依旧像一柄重锤,在她肋间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她撩起紧身背心,低头查看。
肋下皮肤上,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瘀痕已经扩散开来,如同一条丑陋的寄生藤蔓,盘踞在她紧实平坦的腰腹侧方。
她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按压在瘀痕边缘,一股尖锐的刺痛立刻传来,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骨膜损伤,轻微骨裂可能……”
冷月凭借丰富的战场急救经验,迅速做出了初步判断。
这种伤势,在特种部队的日常训练中并不少见,需要的是静养和药物外敷。
但对她而言,静养是一种奢侈。
地下拳赛的报酬虽然比普通工作高得多,但每一次都伴随着风险和伤痛。
昨晚赢得的厚厚一叠钞票,此刻正放在枕头边,散发着油墨和**的气息。
它们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经济困境,却无法抚平身体的创伤和内心的挣扎。
她沉默地走到房间角落那个用砖头垫着的水泥砌成的“洗手台”前,拧开生锈的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拍打着脸颊,试图驱散疼痛和疲惫。
镜子里映出的脸,依旧英气逼人,但眼底深处那抹属于军人的锐利,似乎被一层都市挣扎带来的倦意稍稍掩盖。
她从简陋的行囊里翻出一个小巧的军用急救包,这是她离开部队时唯一带走的“纪念品”。
里面除了纱布、止血带,还有几管部队特制的活血化瘀膏药。
她熟练地挤出一些黑色膏体,在掌心搓热,然后均匀地涂抹在肋间的瘀伤上。
膏药接触到皮肤,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激感,随即是一种清凉的舒缓。
忍着疼痛,她开始做一套舒缓的拉伸动作,活动着因为睡眠和伤势而有些僵硬的关节。
每一个动作都控制在不会加重伤痛的范围内,这是长期训练养成的对身体极限的精准掌控。
做完这一切,她才换上干净的衣物——依旧是便于行动的作训服风格。
她将昨晚赢来的钱仔细清点,分成几份。大部分藏匿在房间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只留下少量作为生活费。
然后,她将那张印有烫金电话的黑色名片拿在手中,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卡面。
“更高级的委托……十倍、百倍的报酬……”冷月喃喃自语,眼神复杂。
诱惑是巨大的。
有了足够的钱,她可以离开这个破旧的出租屋,可以不再为生存而冒着伤残甚至生命危险去打黑拳,可以有机会去学习,去尝试融入正常的社会。
但代价呢?
更深地卷入地下世界,从事可能更加危险、甚至违背她原则的事情?
那张薄薄的名片,此刻却重若千钧。
最终,她还是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将名片小心地收好,她需要时间观察伤势,也需要更冷静地权衡利弊。
与此同时,凌峰集团总裁办公室。
凌霄刚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左臂的石膏让他行动有些不便,但并未影响他处理公务的效率。
高岩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脸色凝重。
“凌总,有进展了。”高岩将报告放在凌霄面前,“我们排查了近期全市所有医院的急诊记录,特别是处理外伤的,尤其是与格斗伤害相关的。
同时,也加大了对几个已知地下格斗场所的监控。”
凌霄精神一振,拿起报告快速浏览。
报告内容很详细,排除了大量无关信息后,最终锁定了几条可疑线索。
其中一条,引起了凌霄的特别注意。
“昨晚,城西废弃物流园区附近的一家私人诊所,接诊了一个泰籍男子,名叫查猜,诊断结果为脚踝粉碎性骨折和轻微脑震荡。
据诊所医生回忆,送他来的人言语含糊,只说是意外摔伤,但伤势明显符合重击所致。
而这个查猜,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是地下格斗圈里小有名气的泰拳手,外号‘暹罗虎’。”
高岩指着报告上的另一处:“更重要的是,我们从一个外围信息渠道得知,昨晚在物流园区内部,确实举行了一场私人赌局,查猜是参赛者之一。
而他的对手,据说是一个代号‘夜凰’的神秘女子。赌局结束后,查猜被抬出,‘夜凰’安然离开。”
“夜凰……”凌霄重复着这个代号,目光锐利起来,“能确定这个‘夜凰’的身份吗?有没有影像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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