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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里的褶皱 第117章 理发店的推子

作者:奚凳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12 22:38:15

镜海市老城区的“令狐理发铺”前,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浸得发亮,倒映着招牌上褪色的红漆大字。铺子门口的两盆月季沾着水珠,粉的像姑娘羞红的脸,黄的似撒了把碎金。清晨的风裹着隔壁包子铺的蒸汽飘来,混着理发铺里淡淡的薄荷剃须水味,在鼻尖绕了个圈。铺子卷闸门拉开时“哗啦”响,金属摩擦声惊飞了檐下三只麻雀,扑棱着灰黑色的翅膀,掠过对面斑驳的砖墙。

令狐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手里攥着把旧推子,金属外壳磨出包浆,齿间还沾着几根花白头发。

“陈奶奶,您来啦?”令狐黻抬头,看见巷口走来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陈奶奶穿件藏青色斜襟袄,领口别着朵绒布做的小红花,是去年令狐黻给她缝的。她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用根银簪子别着,走起来拐杖“笃笃”敲着青石板,每一步都透着认真。

“令狐啊,今天得给我剪得短点,天要热了。”陈奶奶走到铺子前的木凳上坐下,拐杖靠在凳腿边,金属包头蹭着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令狐黻把推子放在旁边的木桌上,拿起块蓝布围布,轻轻抖开。“您放心,保证剪得清爽,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他笑着把围布系在陈奶奶脖子上,手指碰到老人干枯的皮肤,像触到老树皮,却带着温温的热度。

围布刚系好,铺子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一辆红色电动车停在路边。车座上跳下来个姑娘,扎着高马尾,发尾有点卷,穿着件白色卫衣,胸前印着只咧嘴笑的柴犬。她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走近时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令狐叔,忙着呢?”姑娘嗓门亮,像檐角的风铃被风吹得响。

令狐黻抬头一看,是社区医院的护士林晓,去年陈奶奶摔了腿,就是她上门换药的。“晓丫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林晓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哗啦”倒出几盒药,有红盒子的,有蓝盒子的,还有个白色小瓶,标签上写着“碘伏”。“这不是陈奶奶的降压药快没了嘛,我顺路送过来。对了,叔,我爸让我问你,上次说的那把旧剃刀,找到了没?”

陈奶奶听见“剃刀”两个字,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突然抬了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点光。“你们说的是……当年阿明用的那把?”

令狐黻手里的推子顿了顿,阿明是陈奶奶的儿子,三十年前也是个理发师,后来为了救个被抢劫的学生,被歹徒捅了一刀,没救过来。“是啊,陈奶奶,就是那把。您还记得不,阿明当年总说,那把剃刀是他用第一笔工资买的,刀刃快得能刮掉蚊子腿上的毛。”

陈奶奶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回忆什么。“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把刀是锃亮的不锈钢,柄上刻着朵小梅花。阿明每次给人刮脸,都要先在磨刀布上蹭三下,说这样刮着舒服。”

林晓蹲在陈奶奶身边,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奶奶,您别难过,我爸说,好东西总会找到的。对了,我今天来还有个事,我们医院下周要办个‘健康理发日’,想请令狐叔去给老人们免费理发,您说行不行?”

陈奶奶没等令狐黻开口,先点了点头。“去!怎么不去?令狐的手艺好,老人们肯定喜欢。再说了,这也是积德行善的事,阿明要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令狐黻拿起推子,插上电源,“嗡嗡”的声音在小铺子里响起,像只小蜜蜂在飞。“行,晓丫头,我去。不过我有个条件,到时候你得帮我打下手,给老人们递递围布什么的。”

林晓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了,叔,我刚才在巷口看见个奇怪的人,穿件黑色夹克,戴个鸭舌帽,老盯着你这铺子看,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令狐黻手里的推子停了停,眼神往门口瞟了一眼。巷口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月季的叶子,“哗啦哗啦”响。“可能是路过的吧,别管他。陈奶奶,咱们开始剪了啊。”

推子贴近陈奶奶的头发,“咔嚓咔嚓”的声音很轻,断发落在围布上,像撒了把碎雪。令狐黻的动作很稳,手指时不时拨弄一下老人的头发,调整角度。阳光从铺子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还有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

“令狐啊,”陈奶奶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颤,“你说……阿明是不是还在我身边啊?有时候我晚上睡觉,总觉得有人在给我掖被角,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令狐黻手里的推子又顿了顿,他想起三十年前,阿明牺牲的那天晚上,陈奶奶抱着他的遗像,哭了一整夜,眼泪把遗像都打湿了。“是啊,陈奶奶,阿明肯定在您身边呢。他那么孝顺,怎么会放心让您一个人呢。”

林晓在旁边听着,眼圈有点红,她赶紧转过身,假装整理桌上的药盒。“奶奶,您别多想,下周‘健康理发日’人多,到时候热闹,您也去凑凑,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陈奶奶点了点头,嘴角露出点笑意。“好,我去。到时候我给你们带我腌的萝卜干,下饭得很。”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踢到了门口的花盆。令狐黻抬头一看,刚才林晓说的那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站在门口,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线条硬朗的下巴。

“你找谁?”令狐黻把推子放在桌上,电源没拔,还在“嗡嗡”响。

男人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钱包,打开,里面露出张照片。照片有点泛黄,上面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色的理发师制服,笑容灿烂,手里拿着把剃刀,正是陈奶奶的儿子阿明。

陈奶奶看见照片,身体突然抖了一下,拐杖“笃笃”敲了两下地面。“你……你是谁?你怎么会有阿明的照片?”

男人终于抬起头,鸭舌帽往上推了推,露出双眼睛,眼神很亮,像夜空中的星星。“陈奶奶,我叫赵阳,是阿明当年救的那个学生。”

令狐黻和林晓都愣了,尤其是林晓,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你就是那个学生?我爸说,当年阿明叔叔为了救你,被歹徒捅了三刀,送到医院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

赵阳的眼睛红了,他把钱包收起来,走到陈奶奶面前,深深鞠了个躬。“陈奶奶,对不起,这么多年我才来看您。当年我年纪小,吓坏了,后来我爸妈带我搬去了外地,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您,可不知道您住在哪。直到昨天,我在社区医院看见您的病历,才知道您在这里。”

陈奶奶的手紧紧攥着拐杖,指关节都发白了。“孩子,不怪你……阿明他,是个好孩子,他做的是对的。”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滴在围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令狐黻拿起旁边的纸巾,递给陈奶奶。“陈奶奶,别哭了,赵阳能来,是好事。阿明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赵阳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色的布包,递给陈奶奶。“陈奶奶,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一点钱,不多,您拿着,买点想吃的。还有,我已经在附近买了套房子,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的,我给您养老。”

陈奶奶把布包推回去,摇了摇头。“孩子,钱我不能要。你有这份心,奶奶就很满足了。以后你常来看看奶奶,陪奶奶说说话,比什么都强。”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突然又传来“哗啦”一声,这次是卷闸门被人拉开的声音。走进来个穿西装的男人,梳着油亮的大背头,手里拿着个公文包,脸上带着傲慢的表情。

“令狐黻,这铺子你到底卖不卖?我已经跟你说了三次了,我出五十万,够你在郊区买套大房子了。”男人的声音很大,像炸雷一样,吓了陈奶奶一跳。

令狐黻皱起眉头,这个男人叫王海涛,是个房地产开发商,想把这老城区拆了盖高楼,已经来烦了他好几次了。“王总,我都说了,这铺子是我父亲传下来的,我不卖。你要是想盖楼,找别人去。”

王海涛冷笑一声,走到令狐黻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令狐黻,你别给脸不要脸。这老城区早晚要拆,你这破铺子,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我现在给你五十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林晓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挡在令狐黻面前。“王总,你怎么说话呢?这铺子是令狐叔的家,他不想卖,你不能强迫他。再说了,老城区里这么多老人,他们都不想搬,你不能只想着赚钱。”

王海涛瞥了林晓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小丫头片子,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去。令狐黻,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找拆迁队来,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阳突然开口了,他走到王海涛面前,眼神很冷。“王总,我劝你别这么做。这老城区是很多人的回忆,你不能为了赚钱,就毁了大家的家。再说了,我已经联系了媒体,如果你强行拆迁,明天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报纸上。”

王海涛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谁啊?还联系媒体?我告诉你,我王海涛在镜海市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凭你,还想吓唬我?”

赵阳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打开一段视频。视频里,王海涛和几个官员在酒店里吃饭,桌上摆着高档酒,还有人给王海涛塞红包。“王总,这段视频要是发到网上,你觉得会怎么样?”

王海涛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抢过手机,想删掉视频,可赵阳手快,把手机拿了回去。“王总,现在你还觉得,你能强行拆迁吗?”

王海涛的手在发抖,他看着赵阳,又看看令狐黻,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拆迁的事,我再考虑考虑,我先走了,先走了。”说完,他拿着公文包,狼狈地跑出了铺子,卷闸门“哗啦”一声被他带关上了。

铺子里面静了下来,只有推子还在“嗡嗡”响。陈奶奶看着赵阳,笑着点了点头。“孩子,你真厉害,比阿明还厉害。”

赵阳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奶奶,我就是做了我该做的。对了,令狐叔,刚才您说的那把旧剃刀,我或许能帮您找到。我记得当年阿明叔叔救我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把剃刀,后来警察把剃刀当成证物收走了。我认识公安局的人,我去问问,说不定能找回来。”

令狐黻眼睛一亮,他找那把剃刀找了好几年了,就是想给陈奶奶留个念想。“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赵阳。”

林晓也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要是能找到剃刀,陈奶奶肯定更高兴了。对了,赵阳哥,你刚才那段视频是怎么拍的?你是不是记者啊?”

赵阳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个记者证,上面写着“镜海市晚报记者赵阳”。“没错,我是个记者,专门报道这些不公平的事。以后要是王海涛再敢来捣乱,我就把他的丑事都曝光。”

陈奶奶拉着赵阳的手,紧紧攥着,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常来,奶奶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阿明小时候最爱吃奶奶做的红烧肉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推子还在“嗡嗡”响,令狐黻拿起推子,继续给陈奶奶剪头发。“陈奶奶,咱们继续剪,剪完了,咱们一起去吃包子,我请客。”

陈奶奶笑着点了点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菊花。“好,吃包子,吃猪肉馅的。”

就在这时,赵阳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了。“什么?你们找到那把剃刀了?但是剃刀的刀鞘不见了?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对令狐黻和陈奶奶说:“公安局的人说,那把剃刀找到了,但是刀鞘不见了。他们怀疑刀鞘被当年的歹徒拿走了,现在正在追查。我得过去看看,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们。”

令狐黻点了点头。“好,你去吧,路上小心。”

赵阳拿起公文包,快步走出了铺子。林晓看着赵阳的背影,笑着对陈奶奶说:“奶奶,赵阳哥真是个好人,又勇敢又聪明,我觉得他比那些电影里的英雄还厉害。”

陈奶奶笑着说:“是啊,他是个好人。就像阿明一样,都是好人。”

令狐黻继续给陈奶奶剪头发,推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和外面的风声、鸟叫声混在一起,像一首好听的歌。他看着陈奶奶的头发一点点变短,心里想着,等找到那把剃刀,一定要给陈奶奶刮一次脸,就像阿明当年那样。

突然,铺子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重物砸门。令狐黻心里一紧,他走到门口,拉开卷闸门一看,外面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拿着钢管,为首的正是刚才跑掉的王海涛。

“令狐黻,你别以为有记者帮你,你就没事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王海涛的下场!”王海涛手里拿着根钢管,指着令狐黻,眼睛里满是凶光。

陈奶奶在里面听见声音,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她挡在令狐黻面前,虽然身体瘦小,却像座山一样。“王海涛,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打人不成?”

王海涛冷笑一声,“老太婆,这里没你的事,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林晓也走了出来,她拿出手机,对着王海涛他们。“王总,你别乱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王海涛看了看林晓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周围围过来的邻居,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报警?我不怕!今天我非要拆了这破铺子不可!”说完,他举起钢管,就朝着令狐黻砸了过去。

令狐黻眼疾手快,一把推开陈奶奶,然后伸出手,抓住了王海涛的手腕。他年轻时练过武术,力气很大,王海涛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王海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带着你的人走,不然等警察来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王海涛的脸涨得通红,他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那几个男人拿着钢管,朝着令狐黻冲了过来。令狐黻松开王海涛的手,侧身躲开一个男人的钢管,然后一拳打在那个男人的肚子上,男人“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林晓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她一边喊着“别打了”,一边拿着手机录像。陈奶奶也急得直跺脚,她拄着拐杖,朝着一个男人的腿打了过去,虽然没什么力气,却也让那个男人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呜啦呜啦”的声音越来越近。王海涛和他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知道,警察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令狐黻,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王海涛放下一句狠话,然后带着他的人,狼狈地跑了。

令狐黻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他转过身,看见陈奶奶和林晓都很担心地看着他。“我没事,别担心。”

警察很快就到了,他们问了令狐黻、陈奶奶和林晓事情的经过,又看了林晓拍的视频,然后说会尽快抓住王海涛。

警笛声渐远,围在巷口的邻居也慢慢散开,有人路过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令狐黻:“以后可得当心点,那王海涛不是善茬!”令狐黻笑着点头,扶着陈奶奶往铺子里走,刚迈进门,就看见桌上的推子还在“嗡嗡”转,断发在阳光里飘得像细雪。

“您坐着歇会儿,我把这儿收拾下,咱们还去吃包子。”令狐黻拔掉推子电源,拿起扫帚轻轻扫着地上的碎发。陈奶奶坐在木凳上,手指摩挲着拐杖上的包浆,突然开口:“刚才你抓着王海涛手腕的时候,倒让我想起阿明年轻时的样子——他当年也跟你一样,护着巷里的老人,谁要是欺负人,他第一个站出来。”

林晓刚把散落的药盒放回塑料袋,听见这话忍不住接话:“那赵阳哥也像!又敢跟坏人对着干,还帮着找剃刀,要是阿明叔叔还在,肯定跟他处得好。”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是赵阳打来的,刚接起就听见对方急促又带着兴奋的声音:“晓丫头,让陈奶奶听电话!剃刀的刀鞘有线索了!”

陈奶奶赶紧凑过去,耳朵贴着手机,手都有点抖。赵阳在电话里说,公安局查了当年的卷宗,发现歹徒落网后曾把个金属小物件扔在了附近的河沟里,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比对描述,很可能就是刀鞘。“他们已经联系了打捞队,明天一早就去捞,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把完整的剃刀给您带回来!”

挂了电话,陈奶奶抹了把眼睛,却笑得满脸皱纹:“好,好……阿明要是知道,肯定高兴。”令狐黻把围布叠好,看了眼窗外,夕阳正把青石板路染成暖黄色,隔壁包子铺飘来的香味更浓了,混着月季的甜香,比往常更让人心里踏实。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令狐黻就推着自行车,载着陈奶奶往河边去,林晓背着书包跟在旁边,里面装着给打捞队准备的矿泉水。到了河边,赵阳已经等着了,身边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河面上停着艘小渔船,打捞队员正准备下网。

“奶奶,您先坐着。”赵阳搬来个小马扎,扶陈奶奶坐下,又给令狐黻递了根烟,“昨晚我跟公安局的人聊到半夜,他们说那河沟当年清过淤,东西应该还在。”令狐黻点着烟,没抽,就夹在指间,眼睛盯着河面,心里像揣了个小鼓。

太阳慢慢升起来,河面泛着金光,打捞队的网一次次下去,又一次次空着上来。陈奶奶的手渐渐攥紧了拐杖,林晓也有点急,不停往河里瞅:“怎么还没找到啊?会不会被冲走了?”赵阳刚要安慰,就听见打捞队员喊了声:“有了!”

小渔船慢慢靠岸,队员手里拿着个网兜,里面躺着个锈迹斑斑的小物件,长条形,上面隐约能看见刻花的痕迹。赵阳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用纸巾擦了擦,一道淡红色的梅花纹慢慢露出来——正是阿明当年刻的!

“奶奶!找到了!”赵阳捧着刀鞘跑过来,陈奶奶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属,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警察把装着剃刀的证物袋递过来,赵阳小心地把刀鞘套上去,一把完整的剃刀终于重见天日,虽然刀刃没了当年的锃亮,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看着暖心。

当天下午,令狐黻的理发铺前围满了人,邻居们都来看那把剃刀。令狐黻找了块细布,蘸着酒精慢慢擦着剃刀,陈奶奶坐在旁边,一遍遍地说阿明当年用这把刀给人刮脸的样子:“他刮得轻,一点都不疼,还总跟人说,理发是给人修精神,得用心。”

正说着,巷口传来熟悉的“吱呀”声,是林晓骑着电动车来了,车筐里放着张报纸,头版标题格外醒目:“黑心开发商强拆未遂,记者曝光其受贿证据被立案调查”。“王海涛被抓啦!”林晓举着报纸喊,“警察说还要给他定强拆和寻衅滋事的罪,以后再也不能来捣乱了!”

铺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有人拍着手笑,有人说“大快人心”。令狐黻放下剃刀,看着满屋子的人,又看了眼陈奶奶手里紧紧攥着的剃刀,突然觉得这老铺子比任何时候都亮堂——青石板路还在,月季还开,熟悉的人都在,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念想,也终于找回来了。

后来,“健康理发日”办得很热闹,令狐黻带着那把旧推子,赵阳帮着递围布,林晓给老人们量血压,陈奶奶坐在旁边,给大家分她腌的萝卜干。有人问起那把剃刀,陈奶奶就笑着拿出来,说:“这是我儿子的刀,现在啊,也是大家的念想。”

夕阳西下时,理发铺的卷闸门又“哗啦”拉上,令狐黻锁好门,和陈奶奶、赵阳、林晓一起往包子铺走。青石板路上的影子拉得很长,风里飘着包子的香味和淡淡的薄荷味,日子就像这老巷里的时光,慢腾腾的,却满是踏实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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