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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里的褶皱 第67章 一地的奖状

作者:奚凳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12 22:38:15

镜海市的废品回收站挤在老城区的拐角,墙皮褪成了灰黄,像晒枯的玉米叶。正午的日头把铁皮屋顶晒得发烫,空气里飘着旧报纸的油墨味,混着铁锈和霉味,风一吹,卷着几张碎纸片打旋,贴在“公冶龢废品回收”的木牌上。木牌上的字被雨水泡得发涨,“冶”字的最后一竖断了半截,露出底下的木头纹路。

公冶龢蹲在废品堆前翻找,胶鞋踩在碎玻璃上咯吱响。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怀里抱的旧杂志上。杂志封面缺了个角,印着褪色的女明星,嘴角还粘着片干枯的槐树叶。

“吱呀——”回收站的铁门被推开,锈迹斑斑的合页发出老驴似的嘶鸣。公冶龢抬头,看见个穿碎花衬衫的老太太拎着蛇皮袋站在门口,袋口露出半截旧毛衣,毛线球在风里晃悠。是住在隔壁胡同的拾荒阿婆,每天这个点都会来卖废品。

“公冶师傅,今天收书不?”阿婆的声音哑得像含着沙,手里的蛇皮袋往地上一放,发出哗啦的响,“攒了半月的旧课本,纸页子都干净着呢。”

公冶龢放下杂志,往阿婆脚边挪了挪。蛇皮袋一倒,摞旧课本滚出来,封面大多印着“小学数学”“语文”,边角被磨得卷了边。他伸手翻了翻,指尖触到本硬壳笔记本,封面上用红蜡笔写着“林小满”三个字,笔画歪歪扭扭,还画了个缺眼睛的小人。

“这本子……”公冶龢捏着笔记本的边角,指腹蹭过蜡笔的痕迹,“阿婆,这是谁的?”

阿婆往废品堆上坐,后腰垫着个破棉絮包。“前儿个在拆迁的老楼捡的,”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那楼里扔了好多东西,还有个掉漆的铁皮盒,我没敢捡,怕里面有钉子。”

公冶龢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是张奖状,印着“三好学生”的金字,底下写着“林小满同学”,日期是十年前。奖状边角被虫蛀了几个小洞,却被人用透明胶带仔细粘过,胶带在阳光下泛着亮。他往下翻,本子里夹着张照片,黑白的,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挤在一棵槐树下,其中一个的校服上别着枚小红花,和奖状上的名字对得上。

“林小满……”公冶龢把照片凑到眼前,瞳孔猛地缩了缩。这名字他熟,十年前街坊们总念叨,说老林家的闺女考了全市第一,却在领通知书那天走丢了,至今没找着。老林两口子去年相继过世,临走前还在门口贴寻人启事,上面的照片和本子里的小姑娘眉眼一样。

阿婆从口袋里摸出块硬糖,剥开糖纸往嘴里塞,糖纸飘落在课本上。“师傅,这本子能算钱不?”她含着糖说话,声音含糊不清,“纸页子挺厚的,好歹能换个馒头钱。”

公冶龢没应声,手指在照片上摩挲。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小满,等姐回来带你去吃冰棍。”字迹比“林小满”的工整些,像是个大孩子写的。他突然想起老林说过,小满有个表姐,当年在外地读大学,小满走丢那天,就是去车站接表姐了。

“阿婆,”公冶龢把笔记本揣进怀里,从裤兜摸出五块钱递过去,“这堆书我收了,再多给你两块,你跟我说说,那拆迁的老楼在哪?”

阿婆接过钱,手指在衣角上蹭了蹭。“就在东边的红砖巷,”她往东边指了指,胳膊肘撞掉了堆易拉罐,“那楼快拆完了,就剩个西厢房没倒,我捡的东西都在窗台下的破箱子里。”

公冶龢把课本往废品堆里归置,胶鞋踩在铁皮上发出咚咚响。“谢了阿婆。”他拎起墙角的麻袋,往回收站门口走,麻袋底蹭过地面,拖出道灰痕。

红砖巷的老楼果然快拆完了,断壁残垣间堆着碎砖,风一吹扬起黄尘,呛得人直咳嗽。西厢房的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黑黢黢的梁木,窗台下摆着个掉漆的木箱,箱盖歪在一边,里面塞着几件旧衣裳。

公冶龢蹲在木箱前翻找,指尖触到个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铁皮盒,盒盖上印着“英雄牌”钢笔的图案,锁扣生了锈。他往盒底摸,摸到片薄铁片,往锁扣里一撬,“咔哒”一声,盒子开了。

盒子里没钢笔,只有叠奖状,全写着“林小满”。有“优秀少先队员”,有“数学竞赛一等奖”,最底下那张是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印着市重点中学的校名,日期正是小满走丢那天。通知书里夹着张纸条,是用铅笔写的:“姐,我在车站等你,带了奖状给你看。”

公冶龢把纸条捏在手里,指腹发颤。他往木箱深处摸,摸到个布娃娃,娃娃的胳膊断了一只,衣服上绣着“满”字。娃娃肚子里塞着东西,硬邦邦的,他拆开针线,掉出个小本子,比刚才那个还小,封面上画着个火车站。

小本子里没写字,只画着画。第一页是个小姑娘在站台等车,旁边写着“等姐”;第二页画着辆火车,烟囱冒着黑烟;第三页突然画了个黑影子,把小姑娘往火车底下拉,旁边用红蜡笔涂了道粗线,像血。

公冶龢的后颈冒起冷汗,手里的小本子“啪”地掉在地上。他想起老林说过,小满走丢那天,车站附近有人看到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拽着个小姑娘,当时没人敢上前。难不成……

“谁在那儿?”身后突然传来个声音,粗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公冶龢回头,看见个穿工装的男人站在断墙后,手里拎着把铁锹,裤脚沾着泥。是拆迁队的王哥,前几天来回收站卖过废钢筋。

王哥往木箱这边走,铁锹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公冶师傅,你在这干啥?”他往箱子里瞥了眼,眉头皱成个疙瘩,“这箱子里的东西是我先看到的,打算收走卖废品呢。”

公冶龢把小本子往怀里塞,手背蹭到铁皮盒的棱角,疼得他龇牙。“我来捡点旧书,”他往旁边挪了挪,挡住木箱,“王哥要是想要,这些衣裳给你,我就要几本课本。”

王哥的目光落在公冶龢怀里的铁皮盒上,喉结动了动。“那盒子里是啥?”他往前进了半步,铁锹尖对着公冶龢的脚,“看着挺旧的,说不定是铜的,能卖不少钱。”

公冶龢攥紧了铁皮盒,指节发白。“就是些旧奖状,不值钱,”他往后退了退,后背撞到断墙,墙皮簌簌往下掉,“王哥要是喜欢,拿去吧,我不稀罕。”

王哥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我才不要奖状,”他举着铁锹往木箱里扒拉,“我听说老林家的闺女走丢时带了个金镯子,说不定就藏在这些破烂里。”

公冶龢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老林的媳妇临死前说过,小满走丢那天戴了个银镯子,是她外婆给的,上面刻着“平安”俩字。王哥怎么会说成金镯子?

“王哥记错了,是银的,”公冶龢往木箱前挡了挡,“早就丢了,老林找了十年都没找着。”

王哥的脸沉了下来,铁锹往地上一顿,震起片尘土。“你咋知道是银的?”他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喷在公冶龢脸上,“难不成你见过?”

公冶龢的后背抵着断墙,冷得像冰。他突然想起刚才小本子里的画,黑影子拽着小姑娘往火车底下拉……王哥前几天来卖钢筋时,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上面的花纹看着眼熟,当时没在意,现在一想,和老林媳妇描述的“平安”镯一模一样!

“我……我猜的,”公冶龢的声音发颤,手往麻袋里摸,摸到根铁棍,是刚才捡的废钢筋,“老林家不富裕,哪买得起金镯子。”

王哥突然抡起铁锹,往木箱上一拍,箱盖被拍得粉碎。“少废话!”他的眼睛红了,像要吃人,“把你怀里的盒子给我,不然我让你躺着出去!”

公冶龢攥紧了铁棍,手心全是汗。他往旁边瞅,看见西厢房的门框歪在地上,离得不远。要是能绕到门框后面,说不定能躲过一铁锹。

“我给你!”公冶龢突然把铁皮盒往王哥脚下一扔,转身就往门框那边跑。铁皮盒掉在地上,奖状撒了一地,红的绿的飘了满天。

王哥骂了句脏话,没去捡盒子,举着铁锹就追。公冶龢跑得急,脚底下被碎砖一绊,往前扑了个趔趄,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钻心。

“跑啊!”王哥的声音就在身后,铁锹带起的风刮得后颈发凉。公冶龢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往门框那边爬,手指抓到根朽木,一使劲,朽木断了,他顺着墙根滑了下去。

“砰!”铁锹拍在门框上,木屑溅了公冶龢一脸。他趁机往旁边滚,躲开了第二下,铁棍从麻袋里掉出来,他伸手一抓,正好攥住。

王哥转过身,铁锹尖对着公冶龢的胸口。“你还敢躲?”他的脸扭曲着,像块拧巴的抹布,“今天我就废了你,再把你扔进拆迁堆里,谁也发现不了!”

公冶龢握着铁棍往后退,后背抵着根柱子,柱子上的漆皮掉了,露出里面的木头。他突然想起阿婆说过,这老楼以前是个粮仓,柱子底下有地窖,用来存粮食的。刚才翻木箱时,好像看到墙角有块松动的石板……

“你别过来!”公冶龢举着铁棍晃了晃,声音比刚才硬了些,“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王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报警?你当我傻啊?”他往前迈了一步,铁锹尖离公冶龢的胸口只有半尺,“这地方信号都没有,你咋报警?”

公冶龢的心跳得像擂鼓。他往墙角瞥了眼,那块石板果然松了,露出条缝。他突然往旁边一扑,躲开铁锹,手脚并用地往墙角爬,手指抠住石板的缝,一使劲,石板被掀开了,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想躲?”王哥追过来,一脚踩在公冶龢的腿上,疼得他嗷地叫了一声。公冶龢咬着牙,把铁棍往王哥的脚背上一捅,王哥疼得跳起来,铁锹掉在了地上。

公冶龢趁机往地窖里钻,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后背却被王哥抓住了褂子。“给我出来!”王哥使劲往后拽,褂子的后领勒得公冶龢喘不过气。

公冶龢回头,看见王哥的手腕上,银镯子在阳光下闪着亮。他突然想起小本子里的红蜡笔痕迹,想起小满的录取通知书,想起老林两口子临死前的眼泪。一股火从心底窜上来,他攥紧铁棍,往王哥的胳膊上狠狠一砸。

“啊!”王哥惨叫一声,手松了。公冶龢趁机一缩身,掉进了地窖里,摔在堆干草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地窖口传来王哥的骂声,接着是石板被盖上的声音,黑暗瞬间涌了过来,连一丝光都没剩。

公冶龢躺在干草上,胸口剧烈地起伏。地窖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霉味和干草的气息往鼻子里钻。他摸了摸怀里,小本子还在,铁皮盒刚才掉在地上了,不知道能不能捡回来。

他往旁边摸,摸到根木棍,拄着站起来。地窖不大,伸手就能摸到墙,墙是土的,湿乎乎的。他沿着墙根走,脚底下踢到个硬东西,弯腰一摸,是个瓦罐,罐口用布塞着。

他把布扯掉,往罐里摸,摸到些纸团。掏出一个展开,借着从石板缝透进来的微光一看,是张寻人启事,印着林小满的照片,旁边写着王哥的名字和地址——原来王哥就是当年那个黑影子!

公冶龢的手开始发抖,纸团掉在地上。他又往罐里摸,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银镯子,上面刻着“平安”俩字,正是老林家的那个。

就在这时,石板突然被掀开了,一道光射进来,照在公冶龢的脸上。他抬头,看见王哥举着铁锹站在洞口,眼睛红得像血。

“找到你了。”王哥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铁锹往地窖里一插,土沫子溅了公冶龢一脸。

公冶龢下意识往旁边滚,铁锹擦着他的胳膊扎进干草堆里,带出把碎草末子。他攥着银镯子往墙角缩,瓦罐被踢得咕噜噜转,滚到地窖另一头撞出闷响。

“躲啊,你再躲啊!”王哥把铁锹往起一拔,草屑飞得满天都是。他踩着地窖口的台阶往下爬,脚刚沾地就往公冶龢这边扑。公冶龢往后一仰,后背撞在土墙上,土墙簌簌掉渣,他顺手摸起刚才的瓦罐,抡圆了往王哥头上砸。

“哐当!”瓦罐碎在王哥额角,土渣混着血往下淌。王哥懵了一瞬,随即像疯了似的扑过来,一把掐住公冶龢的脖子。公冶龢的脸瞬间涨红,手里的银镯子“当啷”掉在地上,他胡乱抓着王哥的胳膊,指尖抠到那道被铁棍砸出的红痕,狠狠往下剜。

“狗东西!”王哥疼得骂出声,掐着脖子的手松了松。公冶龢趁机喘了口粗气,膝盖往王哥肚子上一顶。王哥弓着腰后退两步,撞在洞壁上,沾了满脸土。公冶龢摸黑往银镯子掉的地方爬,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就被王哥一脚踩住手背。

“嗷——”指骨像是要碎了,公冶龢疼得直抽气。王哥蹲下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起拽,另一只手摸起地上的铁锹碎片,刃口对着他的脸:“十年了!老林家的人找了十年,你偏要撞上来!今天我就把你跟那小丫头片子凑个伴!”

公冶龢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王哥手腕的银镯子——那镯子沾了汗,“平安”两个字在微光里泛着冷光。他突然笑了,笑得嗓子哑得像破锣:“你以为埋了就完了?小满的画……你拽她往火车底拉的画,我看见了。”

王哥的脸“唰”地白了,手上的劲松了半分。公冶龢趁机用胳膊肘往他肋下撞,同时使劲一挣,头发被揪掉一绺,人却滚到了银镯子边。他攥起镯子往王哥脚背上砸,镯子磕在骨头上发出脆响,王哥疼得抬脚去踹,公冶龢却顺着他的腿爬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往地窖口撞。

两人滚作一团往洞口挪,王哥的手在地上乱抓,摸到根断木就往公冶龢背上抡。公冶龢咬着牙不松劲,膝盖顶着王哥的腰往前拱,眼看就要蹭到洞口的光,王哥突然嘶吼一声,用断木卡住他的脖子往墙上按。

眼前开始发黑,公冶龢的手在身侧乱摸,摸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是刚才从娃娃肚子里掉出来的小本子。他凭着最后点劲把本子往洞口扔,本子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掉出地窖,落在外面的碎砖堆上。

“有人吗!”公冶龢拼尽全身力气喊,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哼。王哥的断木又往下按了按,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听见地窖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阿婆!刚才他往红砖巷来的时候,阿婆说要去那边捡几个塑料瓶,说不定是她听见动静了。

“救命……”他又喊了一声,喉咙里涌上腥甜。王哥显然也听见了外面的响动,眼睛里闪过慌色,手上的劲更狠了。就在这时,地窖口突然探进个脑袋,是阿婆,她手里还拎着个蛇皮袋,看见里面的情景吓得“呀”了一声。

“阿婆!喊人!”公冶龢的声音挤出喉咙。王哥骂了句脏话,想松手拿铁锹碎片扔阿婆,公冶龢却瞅准机会,用手腕上的旧表带缠住他的胳膊,使劲往反方向拧。“咔嚓”一声脆响,王哥的胳膊脱臼了,断木“当”地掉在地上。

阿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嘴里喊着“杀人啦”,声音在断壁间撞得老远。王哥红着眼往地窖外冲,公冶龢抱住他的腿往后拽,两人又摔在地上。王哥用没脱臼的手往公冶龢脸上扇,巴掌落下来的时候,公冶龢看见他口袋里掉出个东西——是张皱巴巴的车票,日期正是十年前小满走丢那天。

“你把她……”公冶龢的牙咬得咯咯响。王哥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扔火车底了!那丫头犟得很,非喊要找表姐,不捂嘴就得被人听见!”

公冶龢的脑子“嗡”地一响,像有把火在烧。他猛地翻起身骑在王哥身上,攥着银镯子往他脸上砸,一下又一下,直到镯子上沾了血,王哥的挣扎越来越弱。地窖外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阿婆的喊叫声,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是拆迁队的人,大概是被阿婆喊来了。

洞口的光越来越亮,有人用手电筒往地窖里照,光柱晃得人睁不开眼。公冶龢停了手,趴在王哥身上喘粗气,银镯子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他抬起头,看见阿婆站在洞口抹眼泪,旁边站着几个穿工装的人,脸色都白着。

“快……快报警。”公冶龢的声音哑得不成样,指了指地上昏过去的王哥,又指了指散在干草堆里的寻人启事和车票,“十年了……该让老林两口子闭眼了。”

有人往地窖里扔了根绳子,公冶龢被拉上去的时候,腿还在打颤。正午的日头还很毒,晒在身上却不觉得烫。他看见阿婆捡起那个掉在碎砖堆上的小本子,用袖子擦上面的土,本子里的画露出来,红蜡笔的痕迹被风吹得轻轻动。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公冶龢攥着那只沾了血的银镯子,往老城区的方向望——老林家的房子早就拆了,只剩下块空地基,去年他还在那地基上捡过几块碎砖。他想,等这事了了,得去老林两口子的坟前烧柱香,告诉他们,小满的奖状找着了,带她去吃冰棍的表姐,也该有个信儿了。

风又吹起来,卷着碎纸片打旋,这次没贴在“公冶龢废品回收”的木牌上,而是飘向了红砖巷的深处,像片小小的白蝴蝶,慢慢落在那堆散了一地的奖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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