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年轻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猎户,在山中射伤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本以为只是寻常猎物,谁知竟惹上了无法摆脱的孽缘。那只白狐非比寻常,它拖着伤腿逃入迷雾笼罩的山谷,回头望我的那一眼,竟似人般充满怨毒与悲伤。
当晚我便做了怪梦,一白衣女子站在我床前,腹部染血,声音凄厉:“你夺我孩儿性命,我必让你断子绝孙!”惊醒后只当是胡思乱想,谁知此后十年,我与妻子接连生下三子,竟无一能活过满月。
直到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位神秘老妇敲开我家门,怀中抱着个裹在白裘中的婴儿。“此子非凡,乃白狐所赠,”她说,“好生抚养,否则灾祸再临。”我们战战兢兢收下这孩子,取名“狐儿”。狐儿日渐长大,聪慧异常却行为古怪,常对月长嗥,与山中狐狸嬉戏。我心中始终忐忑,不知这白狐送子,究竟是恩赐还是诅咒...
而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离奇。
正文
我这双手,曾经沾满鲜血。不是人的血,是山中飞禽走兽的血。年轻时,我是这一带最有名的猎手,眼尖手稳,箭无虚发。村里人都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连最深山老林里的獐子鹿子,都逃不过我的弓箭。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深秋,山里的枫叶红得像是要滴血。我背着弓,踩着厚厚的落叶往深山里去。那年头,打猎不光是为了糊口,更是为了一张好皮子能卖个好价钱。我媳妇刚怀上第一个孩子,我想给她弄条狐皮围脖,冬天里暖和。
日头西斜时,我终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发现了踪迹——雪地上的脚印清晰得像是刚印上去的,小而精致,一看就是上等白狐的脚印。我顺着痕迹追去,心跳得厉害。白狐极其罕见,毛色越是纯白越是值钱,要是能打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够我家半年嚼用。
绕过一片密林,我果然看见了它。
那是一只我从未见过的美丽生物。全身毛发如雪,在夕阳余晖中泛着银光。它正蹲在一块岩石上,仰头望着什么,神态安详得不像是一只野兽,倒像是个沉思的人。有一瞬间,我几乎不忍心下手。但猎人的本能压过了那片刻的心软。我悄悄搭箭,拉满弓,瞄准了它的腹部——那里皮子最完整,值钱。
箭离弦的声音划破了山谷的宁静。
我本以为必中无疑,谁知那白狐像是早有预感,在箭发出的瞬间突然转头。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亮得惊人,直直看向我藏身的方向。就这一转头,原本瞄准腹部的箭偏了方向,射中了它的后腿。
白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不像狐吠,倒像是人在哀嚎。它踉跄了一下,却没有立刻逃走,反而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里面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深得让人心头发凉。
我被那眼神看得一怔,待要再补一箭,它已经拖着伤腿,飞快地窜入了密林深处。我急忙追上去,却发现地上竟没有血迹。明明射中了,怎么会没有血?我心里纳闷,顺着它逃跑的方向追去。
白狐虽然受伤,速度却丝毫不减,引着我越走越深,直到一处我从未来过的山谷。这里雾气弥漫,明明是傍晚,却暗得像深夜,四周静得可怕,连声鸟叫都没有。白狐忽然停在一棵古松下,回头又看了我一眼。那一刻,雾忽然散开些,我清楚地看见,它眼中流下两行泪,然后转身消失在迷雾中。
我浑身一激灵,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这狐狸太邪门了。不敢再追,我转身就往回走,却发现自己迷路了。明明来路很清楚,却怎么走都像是在原地打转。天完全黑了下来,山谷里响起各种怪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
我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奔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景象。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媳妇被我惨白的脸色吓坏了,问我怎么了,我支吾着没说实情,只说是追猎物迷了路。
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我床前,长发及腰,面容看不真切,但能看见她腹部一片血红。她指着我,声音凄厉如刀:“你今日伤我性命,夺我孩儿生机,我必让你也尝尽丧子之痛,断子绝孙!”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月光惨白,树影摇曳如鬼魅。推醒媳妇,她却笑我胡思乱想,说我是白天累着了。我也宁愿相信是如此。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十个月后,我媳妇生下个大胖小子。我高兴得忘了所有不安,给孩子取名大宝。谁知好景不长,大宝出生第七天突然发起高烧,浑身青紫,请来的郎中看不出所以然,当夜就没了气息。孩子死时,我恍惚看见窗外有个白影一闪而过。
第二年,二宝出生。这次我们更加小心,几乎日夜不离人地守着。孩子长到半个月时,突然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死因不明。媳妇哭得晕死过去,我抱着渐渐冰冷的孩子,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恐惧——那白狐的诅咒,莫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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