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买通阴差,只为去地府见亡妻一面。
>阴差警告:“还魂香燃尽前必须回来,否则永世为鬼。”
>黄泉路上,我撞见妻子正在押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十年前淹死的弟弟。
>她流着血泪低语:“快走,别被他们发现你阳寿未尽!”
>还魂香熄灭刹那,判官冷笑:“私放生魂,罪当魂飞魄散。”
>我夺过刑刀刺向自己:“用我的命换她的!”
>血溅孽镜台,映出妻子前世为我而死的真相。
>再睁眼,我成了新阴差,腰间挂着半截烧焦的还魂香。
>每日路过忘川,总有红衣小女孩递我一朵彼岸花。
>她掌心胎记,和妻子一模一样。
正文
手腕猛地一凉,一股子铁锈混着冻透骨髓的阴气瞬间扎进皮肉里。我低头,一条乌沉沉、冷得冒寒气的铁链子,像条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腕子。链子那头,隐在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似的黑雾里,只传出个声音,干涩得如同枯枝在砂石上刮擦:“时辰到了。香火钱,带够了吧?”
我喉咙发紧,舌头也僵了,只拼命点了点头,另一只没被锁住的手,抖得不像话,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小包。那里面,是我典当了祖屋、押上了所有田契才换来的东西——几块成色极差的金疙瘩,还有一叠粗糙、边缘毛糙的黄纸,上面用朱砂潦草地画着谁都认不得的符咒。这就是阳间能通到阴曹地府的门票,贵得足以榨干一个人几辈子的指望。
铁链那头猛地一拽!那股力道大得邪门,根本不容我反抗,像是要把我的魂儿直接从骨头缝里生生扯出来。眼前骤然一黑,身子骤然失重,仿佛跌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寒冰古井。下坠……永无止境的下坠……冷,一种钻透魂魄、连骨髓都要冻裂的冷,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黑暗和寒冷彻底撕碎、吞没的刹那,脚底猛地一顿!虚虚地踩到了什么。
眼前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撕开了一道参差不齐的口子。口子后面,露出些光景来。一条路,昏黄惨淡,像得了痨病的人吐出的浊气,蜿蜒着伸向望不见头的混沌深处。路两边,影影绰绰,开满了花。血红血红,铺天盖地,浓烈得刺眼,偏偏又死寂无声。这便是传说中的黄泉路?那些血色的,就是彼岸花?它们安静得可怕,浓烈的色彩底下,透着一股子渗进骨缝里的死气沉沉。
“拿着!”那个刮擦砂石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耐烦。一只枯瘦、指甲乌青的手从黑雾里探出来,指尖夹着一小截东西,颜色暗沉沉的,顶端一点猩红的小火星,正微弱地、一明一灭地挣扎着,散发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气味——像是陈年的寺庙香灰,又混着浓烈的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这便是我的命门——那柱还魂香!
“看仔细了!”黑雾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就这点亮!它一灭,你就是个孤魂野鬼,再也回不去你那暖炕热灶的阳间!到时候,阎罗殿前,油锅里炸,刀山上滚,可别怨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点猩红的小火星,在昏黄的光线下,微弱得像随时会被一口吹熄。每一次明灭的闪烁,都像针尖狠狠扎在我的心上。时间!时间在飞快地流逝!
“芸娘!我妻芸娘!枉死城在哪儿?”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死寂的黄泉路上撞出空洞的回响,又被那无边无际的血色花海无声地吞没。
黑雾里传来一声模糊的咕哝,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含糊的指引。铁链猛地又是一扯,方向明确地指向了那条昏黄惨淡道路的右侧。一股更浓重的阴风打着旋儿从那边吹来,带着腐朽的泥腥和绝望的呜咽。我踉跄着被拖过去,眼睛死死盯着那柱香,香灰簌簌地往下掉,那点火星似乎又黯淡了一分。
路开始变窄,两侧的血色彼岸花也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扭曲虬结、枝干如同鬼爪的枯树。空气里的呜咽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嘈杂,像无数冤魂挤在一起发出的悲鸣。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巨大、狰狞的黑色轮廓,如同匍匐在昏暗天际的巨兽,城墙高耸,透着森然铁气。枉死城!那便是芸娘所在之处!
心头一阵滚烫,我几乎要挣脱铁链狂奔过去。就在这时,前方岔路口,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灰雾,如同破败的棉絮般翻滚涌动。灰雾边缘,几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移动过来。
是阴差押解亡魂的队伍。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缩了缩脖子,想把脸藏进那团引路阴差的黑雾里。这是本能,阳寿未尽擅闯地府,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铁链的冰冷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勒得腕骨生疼。
队伍近了。最前面,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鬼差,穿着破烂的皂色差服,手里拎着一条和我腕上一般无二的乌沉铁链。链子后面,拖着一个身形单薄、脚步虚浮的年轻男子背影。那背影……那单薄的肩膀,那走路时微微含胸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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