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向邪神祈求子嗣,代价是夺取九百九十九个婴孩性命。
>每次怀孕,就有陌生母亲在血泊中痛失骨肉。
>第八个孩子出生时,我亲眼看见丈夫将夭折的婴儿埋进后院槐树下。
>第九次分娩,接生婆尖叫着从我腹中掏出个腐烂的男胎。
>如今第十次临盆,接生婆剪开我的肚皮后突然发疯。
>她指着血淋淋的产道嘶喊:“里面……挤满了九百九十九个孩子的脸!”
正文
我亲手缝制过一千件婴孩的肚兜,针脚细密,布料柔软,染着期盼的彩霞,却从未有机会为自己怀里的骨肉系上哪怕一根带子。这双手,抚摸过无数光滑的锦缎,却只能在冰冷的绣绷上描绘别人的孩子。那种空荡,像心口被生生剜去了一块,日日夜夜灌着穿堂的冷风。直到那个黄昏,我遇见了那个秘法——那个能让我听见自己骨血啼哭的法子。狂喜像毒藤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却又甘之如饴。只是那秘法的代价,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纸上,刺目得令人眩晕:九百九十九个母亲,将永远失去她们孩子的温度,她们的哭声,将是我孩子降临的序曲。
周家偌大的宅院,空旷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守业,我的丈夫,他是这青石城里数得着的体面人,可这体面之下,是周家香火单薄的隐痛,如同老宅墙根处日益蔓延的潮湿霉斑,无声无息,却足以蛀空梁柱。他待我极好,好得近乎小心翼翼,像捧着一件价值连城却布满裂纹的薄胎瓷瓶。可越是这般好,我心头那块名为“无后”的巨石便压得越沉,沉得我快要窒息。我无法忍受他眼中偶尔闪过的、极力想要藏起的黯然,更无法想象未来某日,他或许会因这“不孝有三”而另娶新人。这念头像毒蛇,日日啃噬着我的骨缝。
那个改变一切的黄昏,残阳如血,泼洒在青石板路上。我心神恍惚,脚下竟踏空了一步,眼看要摔倒在冰冷的石阶上。一双手臂,枯瘦却异常有力,稳稳地托住了我。抬头,对上一双眼睛,浑浊如泥塘,深不见底,眼白却泛着一种近乎非人的黄。是个道人,破旧的道袍裹着嶙峋的身躯,散发着一股陈年庙宇里香灰和草药混合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夫人,”他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着朽木,“求而不得,心魔已生。想要子嗣承欢膝下,寻常路……怕是难了。”他那只枯枝般的手,指节异常粗大,轻轻按在我冰凉的手腕上,一股寒意瞬间沿着血脉向上爬。
我浑身一颤,像是被冰冷的蛇缠住了脚踝。求子的渴望,早已在无望的等待中熬成了一锅滚烫的毒油,煎熬着我的五脏六腑。这陌生道人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火星,溅落在那滚油之上。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一步,心在腔子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你……你胡说什么!”声音尖利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道人浑浊的黄眼珠定定地看着我,嘴角竟扯开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近乎残忍的平静。“老道云游至此,与夫人也算有缘。有一法,可遂夫人心愿,只是……”他故意停顿,那双黄眼珠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我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渴望与恐惧,“需向‘千子娘娘’借一点缘法。”
“千子娘娘?”这名字陌生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吸引力。
“正是。千子娘娘慈悲,怜惜世间求子心切之人。”道人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在草丛里游走发出的嘶嘶声,“只需夫人献上一点心头精血,再供奉娘娘九百九十九份‘童缘’,娘娘自会赐下麟儿,保你周家香火鼎盛。”
“九百九十九份……童缘?”寒意顺着我的脊椎蛇一般往上窜,指尖冰凉。
道人枯瘦的手指在破旧的道袍袖笼里摸索片刻,掏出一尊东西。那雕像不过三寸高,材质非金非木,触手温润,却隐隐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凉意。雕的是一个女子,面容模糊不清,似笑非笑,怀抱一个同样面目模糊的婴儿。最诡异的是,那婴儿的头颅微微侧着,嘴角咧开一个与那女子如出一辙的弧度,看得人头皮发麻。他将这邪异的小像轻轻放在我冰冷的手心。
“此乃娘娘法身。每逢朔月之夜,夫人需以银针刺破中指,滴三滴心头血于娘娘足下。九百九十九份童缘,娘娘自会……取走相应之物。”他浑浊的眼中黄光一闪,“童缘”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粘稠的血腥气,“取尽之日,便是夫人心愿达成之时。只是切记,法成之前,万不可中途废止,否则……娘娘震怒,前功尽弃,夫人所求之‘缘’,亦将化为灾殃,反噬己身。”
那尊冰冷滑腻的小像落入手心,像一块寒冰,瞬间冻僵了我的手指,那股寒气却如同活物,沿着血脉一路向上,直直扎进心窝深处。九百九十九份“童缘”?这五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反复刺戳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可“麟儿”、“香火鼎盛”……这些字眼又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守业温柔却隐含忧虑的脸,周家祠堂里那些冰冷沉默的牌位,还有我绣房里那些永远送不出去的、堆叠如山的婴孩肚兜……所有画面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勒得我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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