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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合集 第109章 梅妻

作者:太阳下的老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2 22:20:54

简介

一位名叫梅生的落魄书生,在寒冬中救下一株濒死的古梅树。此后,他夜夜梦见一位绿衣女子与他谈诗论画。当梅生穷困潦倒、生命垂危之际,一位自称梅娘的女子突然出现,嫁他为妻。她带来的神秘梅瓶能生出无尽米粮银钱,却也因此引来贪婪村民的觊觎。当梅娘的真实身份与梅树的关联逐渐揭开,梅生必须面对一个抉择:是坚守对妻子的爱,还是放手让她完成千年轮回?这段跨越人妖界限的姻缘,在人性、贪婪与真情的交织中,走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正文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冬天,风如刀割,雪似盐撒,我蜷缩在破旧的茅屋里,听着寒风在屋檐下尖啸。那时我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名唤梅生,家徒四壁,只剩几卷残书和一身傲骨。那日雪停,我拖着虚弱的身子出门,想寻些柴火,却见村头那株百年老梅树被积雪压弯了枝干,几近折断。

“同是天涯沦落客,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喃喃自语,不顾自己饥寒交迫,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小心翼翼地拂去梅树上的积雪,又取来草绳将倾斜的树干扶正固定。这株老梅我素来喜爱,每年寒冬,它总是顶风冒雪,开出满树红艳如血的花朵,在这荒凉村落里独自美丽。

“梅树啊梅树,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轻抚它粗糙的树皮,转身回到我那四面透风的茅屋。

那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站在梅树下,面容模糊,只听得她声音清越如风拂铃:“君救我性命,他日必当相报。”

第二夜、第三夜,她又出现在我梦中,我们谈诗论画,说古论今。她学识渊博,见解独到,每每令我惊叹。梦中不知时光流逝,只觉与她相处,比我与任何世人都要投契。我渐渐期待入睡,期待在梦中与她相会。

然而梦终究是梦,现实中的我越发困顿。那年冬天格外漫长,我的存粮将尽,炭火也无多。最后几日,我蜷缩在薄被中,饥寒交迫,意识模糊,以为自己必将命丧于此。

就在我以为将死之际,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我勉强起身开门,只见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门外,面容清丽,眼如秋水,怀中抱着一只素白梅瓶。更奇怪的是,她身后还跟着几位村民,抬着箱笼家具。

“小女梅娘,承蒙公子不弃,特来相嫁。”她微微屈膝,声音与我梦中那绿衣女子极其相似。

我惊愕不已:“姑娘是否认错了人?我乃一介寒士,与姑娘素未谋面...”

梅娘抬头,眼中含笑:“公子可记得村头梅树?”

我顿时恍然,却又难以置信。那几位村民放下物品便离去,临走时眼神怪异,似羡慕又似忌惮。后来我才知,梅娘来时孤身一人,却在村口遇见这些村民,不知怎的说服了他们帮忙搬运嫁妆。

就这样,我这个穷书生莫名其妙有了妻子。梅娘带来的那只梅瓶更是神奇,每日都能生出足够我们食用的米粮和些许银钱。我虽疑惑,却因爱她日深而不愿多问。

我们的生活清贫而甜蜜。梅娘善解人意,每当我读书至深夜,她总是静静相伴;我作诗时,她常能接出精妙的下句。她尤其爱梅,不仅在院中种满梅树,连衣饰也多绣梅花图案。我笑问她是否真是梅树成精,她总是笑而不答,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忧郁。

变故发生在一个春日。村里突发瘟疫,梅娘用梅瓶中的丹药救治了许多村民。消息传开,人人都知我家有宝物。里正之子赵虎,一个贪婪蛮横之徒,带着家丁上门,强行索要梅瓶。

“这等宝物,岂是你们这等平民配拥有的?”赵虎狞笑着,伸手欲夺梅瓶。

梅娘挡在我面前,冷冷道:“此瓶认主,强取必遭灾祸。”

赵虎不信,一把抢过梅瓶。就在他触碰到瓶身的瞬间,瓶中突然涌出无数黑蜂,将他蜇得满脸肿胀,哀嚎着逃去。我惊魂未定,却见梅娘面色苍白,身形微晃。

那夜,她高烧不退,梦中呓语不断:“时日无多...花期将尽...”

三日后,一位游方道士经过我家门前,突然驻足,盯着梅娘良久,厉声道:“妖物,还不现形!”

我大怒,欲赶他离开,梅娘却拦住我,对道士行礼:“道长明鉴,我从未害人。”

道士冷笑:“人妖殊途,你强留人间,已违天道。更何况,你本体受损,命不久矣!”

我如遭雷击,看向梅娘,她才缓缓道出真相:她确实是那株老梅树修炼成精,因感恩我救命之恩,特来报答。但草木之精离开本体过久,便会日渐衰弱,尤其她的本体梅树最近遭虫蚁蛀蚀,已危在旦夕。

“所以你那日发热,并非偶然?”我颤声问。

她点头,眼中含泪:“我本想多陪你些时日,奈何...”

道士打断我们:“既如此,不如让我收了她,取她元丹,可保你荣华富贵。”

我怒不可遏,将道士轰出门外。回头紧紧抱住梅娘:“我宁可贫穷一世,也不要伤害你分毫。”

为救梅娘,我连夜赶往村头老梅树处。月光下,那株我曾救过的梅树已然枯萎大半,树身上布满虫蛀的孔洞。我心痛如绞,不顾夜深,找来工具,为它清除虫蚁,敷上药草。

就在我忙碌之际,忽听身后传来梅娘的声音:“夫君不必白费力气了。”

我转身,见她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面色苍白如纸。

“此树已历千年,本该今春完成最后一次开花,便可脱去本体,得道成仙。但我为与你相守,强留人间,已误了时机。”她轻抚梅树,眼中满是不舍,“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她告诉我,唯有我以心头血浇灌梅树根部,或许能助她渡过此劫。但此举极为凶险,我可能因此丧命。

“不,我宁可自己死去,也不愿你为我冒险。”她摇头拒绝。

我坚定地看着她:“你为我放弃仙道,我为你舍了性命又如何?”

不等她反对,我取出随身小刀,刺向自己胸口。鲜血滴落在梅树根部的瞬间,天地忽然变色,狂风大作,梅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苏,抽出新枝,绽出花苞。

梅娘身形逐渐透明,她微笑着说:“夫君,等我七日。七日后若我归来,便可与你白头偕老;若我不归...”她未尽的话语消散在风中,人已不见踪影。

接下来的七天,我度日如年。村民们得知此事,议论纷纷。有人说梅娘是妖精,不会再回来;有人说我疯了,为妖物痴狂。

第七日黄昏,我坐在梅树下等待,忽见一位与梅娘容貌相似的绿衣女子从树后走出。

我欣喜若狂:“梅娘,你回来了!”

她却冷冷道:“我非梅娘,我是梅仙,梅娘是我未得道前在人间的一缕情念所化。如今我功德圆满,特来收回这缕妄念。”

我如坠冰窟,恳求道:“无论如何,请让梅娘回来,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梅仙凝视我良久,叹道:“你可知,她为你放弃了什么?千年修行,只差最后一步便可飞升,却为你滞留人间,几乎形神俱灭。”

我跪倒在地:“我愿以命换命。”

梅仙摇头:“不必你死。但她若回来,将失去所有法力,成为一个普通凡人,会老会死。而你,也需放弃功名仕途,与她隐居山林,你可愿意?”

我毫不犹豫:“我愿意!”

梅仙叹息一声,身形渐渐变化,最终成了我熟悉的梅娘。她睁开眼,微笑道:“傻瓜,我本就是梅仙,刚才只是试探你罢了。”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人。那株梅树修炼千年,本可直接成仙,但她宁愿留在人间,与我共度短暂的一生。

我们相拥而泣,决定远离尘世,隐居深山。临行前,我将那只神奇的梅瓶埋在了老梅树下,愿它守护这片土地。

多年以后,每当梅花盛开时节,总有人说起那个关于梅妻的传说:一位书生爱上了一位梅仙,为她放弃功名,她为他放弃仙界。而在深山之中,确有一对夫妻,在梅林中安居,白发苍苍,仍携手赏梅,不知岁月几何。

有时,我会轻抚她满头的白发,问她可曾后悔。她总是笑着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千年修行,不如与你共度这数十载春秋。”

窗外的梅花又开了,红艳如血,一如我初见她时那般美丽。

岁月如流,转瞬即逝。

我与梅娘隐居在这片梅林深处,一晃便是三十年。

三十年,足以让一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变成两鬓斑白的老者;三十年,也足以让一个放弃仙道的梅仙,真正融入人间烟火,成为会老、会病、会走向生命尽头的凡人。

这些年来,我们过着清贫却充实的生活。我在梅林旁开垦了几片薄田,她则用她依然灵巧的双手,侍弄着一株株梅树,烹茶煮饭,缝补衣裳。我们远离尘嚣,只有偶尔上山砍柴的樵夫或采药的药农会成为我们与外界的联系。他们也将“梅林隐士”的故事带了出去,却很少有人知道,故事里的主角,就隐居在此。

梅娘的法力确实随着她成为凡人而渐渐消散,唯有一样东西保留了下来——她对梅花的感知。她能与梅树低语,能感知它们的喜怒,经她手照料的梅树,总是格外精神,花开得也格外绚烂。我们的梅林,也因此成了这山中最独特的景致,四季常青,冬日更是红云覆顶,幽香远播。

她老了,眼角爬上了细密的皱纹,青丝也渐渐染上霜白。可在我眼中,她依旧是当年那个在风雪中叩响我柴门的梅娘,眼眸清亮,笑容温婉。每当她提着竹篮,在梅树下收集落梅,准备酿制她最拿手的梅子酒时,那身影总让我恍惚觉得,时光并未流逝,我们仍是最初相爱的模样。

然而,凡人的躯体终究是脆弱的。

去年深秋,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席卷山林。梅娘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往日里,些许小病她总能很快痊愈,但这一次,病势却如山倒,缠绵病榻月余也不见好转。我日夜守在她床边,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庞,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深知,这是她选择成为凡人必须付出的代价。仙凡有别,她的神魂与这具肉身终究不能完美契合,一旦受到重创,便比寻常人更难恢复。

“夫君,别担心,”她总是这样安慰我,声音虚弱却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能与你相守这三十年,我已心满意足。比起千年清修的孤寂,这三十年的烟火人间,更让我觉得真实和温暖。”

我紧握着她的手,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窗外,又到了梅花含苞待放的时节。可病中的梅娘,气息却一日弱过一日。

一日黄昏,她忽然精神好了许多,竟能自己坐起身,说要到窗边看看梅林。我知道这或许并非吉兆,心中酸楚,却还是依言扶她坐到窗边的榻上。

夕阳的余晖给漫山的梅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枝头点点红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你看,它们又要开了……”梅娘倚在我肩上,微笑着,眼神有些迷离,“夫君,我可能等不到它们盛放的那一天了。”

“别胡说,你会好的。”我搂紧她单薄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逐渐流逝的体温。

她轻轻摇头,目光依旧望着窗外的梅林:“我本是梅树之灵,如今归于凡尘,神魂将散。但夫君,你不要悲伤。我并未真正离开……我会化作这漫山梅香,融入每一片花瓣,每一缕清风。当你看到梅花盛开,闻到梅花香气,那就是我回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如同梦呓:“千年修行,换三十年与你相守,值得……真的,值得……”

她的头缓缓靠在我肩上,呼吸渐渐平缓,最终,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抱着她尚有余温的身体,望着窗外在暮色中静立的梅林,泪如雨下,却并未嚎啕。因为我记得她说过,她喜欢听我读书,喜欢看我微笑的样子。

那一夜,我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坐在窗前。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亮山林时,我惊异地发现,窗外那成千上万的梅树,就在这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全部盛放了!

红艳如血,灿若云霞,幽香弥漫了整个山谷,浓郁得几乎化不开。那景象,比我们相识以来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壮丽,都要决绝。

没有风,花瓣却自行簌簌飘落,如一场漫天飞舞的红色大雪,温柔地覆盖了大地,也覆盖了我们的小屋。

我明白了。

这是梅娘在用她最后的力量,与我告别。也是她用她曾经身为梅仙的全部本源,为我,为人间,绽放的最后一季芳华。

我轻轻地将她平放在榻上,为她整理好衣襟和发丝,然后走到屋外,走入那片无边的花雪之中。

花瓣落在我的头上、肩上,带着她熟悉的清冷香气。我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这最后的拥抱。

“梅娘……”我轻声呼唤,“我看见了,真美。”

梅娘走后,我依旧独自住在梅林中。

我将她安葬在我们屋前最能沐浴阳光的那片空地上,周围种满了她最爱的红梅。我没有立碑,因为我知道,整片梅林都是她的碑。

奇怪的是,自她离去后,这片梅林似乎失去了某种灵性。花依旧会开,却不再有那夜之后那般惊心动魄的绚烂;梅树依旧生长,却不再有她照料时那般精神奕奕。它们变成了寻常的、美丽的梅林。

但我并不觉得孤单。

我习惯了在清晨提着水壶,一棵棵地浇灌梅树,就像当年看着她做这些事一样;我习惯了在午后,坐在她曾经坐过的窗边,对着梅林读书,仿佛她还在身旁静听;我更习惯了在每一个冬日,当梅花次第开放时,漫步林间,与带着梅香的清风低语,告诉她今年的花开得如何,村里的孩子又长高了多少……

时光继续流淌,我的头发全白了,腰也弯了,脚步变得蹒跚。

又是一个梅花即将绽放的冬季。我感到身体的精力正迅速流逝,我知道,我的大限将至。

这一夜,我梦见了梅娘。她不再是老去的模样,而是我们初逢时的容颜,白衣胜雪,笑靥如花,站在那株村头的百年老梅下,向我伸出手。

“夫君,”她轻声说,“我来接你了。”

我从梦中醒来,窗外天色微明。我挣扎着起身,披上外衣,一步步走向屋外的梅林。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正纷纷扬扬地落下。而在雪花之中,枝头的红梅,正开始绽放。

我走到她的安眠之处,在那棵最大的梅树下坐下,背靠着粗糙而熟悉的树干。

雪与梅,红与白,交织成一幅绝美的画卷。幽冷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越来越浓郁。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但在朦胧之中,我仿佛看见,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和花瓣,渐渐凝聚成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向我走来,步履轻盈,白衣不染尘埃。

我努力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就像几十年前那个雪夜,我伸手为她拂去梅树上的积雪。

指尖传来一丝温暖的触感。

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后来,上山寻找我的樵夫发现,梅林中的隐士安详地靠在梅树下,如同熟睡。而令人惊奇的是,他那早已白发苍苍的头颅,竟被无数鲜红的梅花瓣温柔地覆盖着,如同一顶世间最美、最宁静的冠冕。

那一年,山中的梅林,花开得格外早,也格外久。直到春深,仍有红梅傲立枝头,幽香不绝。

而关于“梅妻鹤子”的传说,也随着那经年不散的梅香,一代一代,流传了下去。人们说,在深山里,有一片受了祝福的梅林,相爱的有情人若在梅开时节去到那里,便能得到梅仙与其爱人跨越生死与仙凡的祝福。

梅林依旧,年年花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孤独,不抵一世相守;刹那烟火,即是永恒。

本章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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