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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合集 第56章 河神寻女

作者:太阳下的老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2 22:20:54

简介

老渔夫在洪水中救起一名女婴,将其抚养成人取名河珠。十六年后大旱,村民决定献祭河珠以平息河神之怒。老渔夫被迫将女儿送入河中,却见河水分开显现神殿,自称河神的老者道出惊人真相:河珠乃河神之女,十六年前被偷走,唯有血亲献祭才能破解诅咒。为救女儿,老渔夫毅然刺向自己心脏,最终父女双双化作河流永恒相守。

正文

我那老朽的骨头还记得十六年前那场洪水是如何撕咬河岸的。天地连成灰蒙蒙的一片,河水翻涌如沸,裹挟着断木、死畜和无数破碎的生活向上攀爬。我蹲在摇摇欲坠的茅屋里,听着水浪拍打门槛的咆哮,心想这回怕是熬不过去了。水汽咸腥,带着泥土被彻底翻搅后的腐烂气味,一阵阵灌入肺叶。

就在这混沌之中,我听见了别样的声响——非风非浪,是一种细微、却执拗的啼哭。

循声望去,在浑浊的怒涛中,竟有一团模糊的影子起伏。渔人的本能压过了恐惧。我拖着那条瘸了多年的老腿,解开系在屋后那棵老槐树上的破船,桨一入水,几乎立刻就被那股蛮横的力量掀得东倒西歪。

船像片枯叶,被抛上浪尖又狠狠砸落谷底,冰凉的河水灌透了我的破衫。我不记得是如何靠近的,只记得在一片湍急的漩涡中心,竟稳稳漂着一只硕大的、色彩斑斓的河蚌。蚌壳微张,那断续的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

我探身,几乎跌入水中,才将那蚌壳捞起。它入手温润,异常沉重,表面的纹路在昏暗的天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刚把它放入船舱,那蚌壳竟无声地完全打开了。里面没有珍珠,只有一个裹在淡蓝色水绸里的女婴。她停止了啼哭,睁着一双清亮得不像凡尘的眸子,静静看着我。洪水在她四周咆哮,却无一丝水花能溅到她身上。

风浪在那一刻,诡异地平息了。我带她回家。村里人说这是河神的孩子,劝我送回去,免得招灾。我摸着那孩子冰凉却柔软的小手,她对我笑了。我一个孤老头子,黄土埋到脖颈,有什么可怕?我给她取名河珠,当作亲生女儿来养。

河珠一日日长大,出落得与水乡里任何姑娘都不同。她的皮肤过于白皙,眼神过于清澈,能在水下闭气的时间长得吓人,鱼儿会主动亲近她。她格外怕热,夏日里总喜欢将双脚浸在河水中,一坐就是半天。村里人背后的指指点点从未停过,目光里混杂着敬畏与恐惧。我佯装不知,只将最好的都给她,听她脆生生地叫我“阿爹”,便觉得此生再无他求。

平静的日子结束于河珠十六岁那年的夏天。老天爷像是忘了怎么下雨,烈日炙烤着大地,河水一寸寸退却,露出干裂的河床,散发着死鱼和淤泥的恶臭。庄稼枯死,井水干涸,连树叶都卷曲焦黄。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村里蔓延。

于是,那些古老的、被遗忘的恐惧再次被提起。祠堂里,香火日夜不息,祈祷得不到回应。最后,几个最老的人翻出了发黄的家谱,指着上面模糊的记载,颤抖着说:是河神怒了。他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必须以特殊的祭品平息他的怒火。

他们说,那祭品,就是十六年前从那场洪水中带回的不祥之物——我的河珠。

我破口大骂,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们,举起鱼叉挡在门口。但他们人太多,眼神里是绝望催生出的疯狂。他们把我绑起来,堵住嘴。我听着屋外河珠惊恐的哭喊声,目眦欲裂,喉咙里涌上血腥味。

祭礼被定在次日正午,河水最深的那处断崖下。他们给河珠换上了红嫁衣,把她梳妆成新娘的样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被强行架上一艘扎着红绸的小舟。没有哭声,没有挣扎,她只是回过头,远远望着我,那双清澈的眼里是一片我读不懂的空茫。我被人押着,跟在后面。心口疼得厉害,仿佛有根生锈的铁钉在里面搅动。

烈日当空,河床大片裸露着,只有断崖下还残留着一汪浑浊的水潭,深不见底。巫师念着晦涩的咒语,村民跪倒一片。然后,他们推了小舟一把。

那叶小舟载着我的女儿,慢悠悠地漂向水潭中央。四下寂静无声,连蝉鸣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那小舟和水面。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刻钟,两刻钟。小舟静静漂在水中央,河珠红色的身影像一点凝固的血。人群中开始出现躁动,怀疑的低语声响起。押着我的人手劲也松了些。

就在我以为闹剧即将收场,盘算着如何冲过去抱住我的女儿时——水潭中央,毫无征兆地,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小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飞速旋转起来,顷刻间解体、破碎,被吞没。河珠的身影一闪,没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

“河珠——!”我嘶吼出声,挣脱了束缚,扑向水边。

但那漩涡吞噬了我的喊声,也吞噬了她。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世界在那一片诡异的平静中彻底崩塌。我跪在滚烫的卵石滩上,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然而,变化又生。那潭死水忽然微微震动起来,水面下似乎有光华透出。接着,在我和所有村民惊恐的注视下,河水——整整一段河流——竟从中间缓缓分开!露出了下方湿滑的、从未见过天日的河床。水墙巍巍矗立,透明却坚实,里面还有游鱼惊慌地穿梭。一条以巨大贝壳和水晶铺就的道路,从分开的水道深处延伸出来,直至我的脚下。

道路尽头,是一座朦胧闪烁的水晶宫殿。一个身着玄色冕服、头戴玉冠、面容威严的老者,在一众水族兵将的簇拥下,缓缓走出。他手中牵着的,正是那一身红衣、安然无恙的河珠。

老者目光如电,扫过岸上噤若寒蝉的众人,最终落在我身上。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如同深水暗流,直接涌入每个人的脑海深处。

“凡人,”他开口,“十六年前,盗走我幼女,令她流落凡间,受烈日风霜之苦。尔等可知罪?”

无人敢答。河神?他竟是河神?他继续道,声音里蕴含着压抑了十六年的沉痛与愤怒:“她身负我血脉神力,唯有至亲之血献祭,方能破开诅咒,引我寻来。尔等今日之举,阴差阳错,竟成了召唤吾现世的仪轨。”

我浑身冰冷。至亲之血?我猛地看向河珠,她站在那里,垂着眼帘,身体微微发抖。

河神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我,冰冷彻骨:“而你,抚养她十六年,今日又亲手将她送入水中,促成此局。你说,我该如何谢你?又该如何……罚你?”

村民早已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祈求宽恕。我却慢慢站了起来,拖着瘸腿,走向那分开的水道,走向那威严的神只和我养育了十六年的女儿。

我看着河神,又看向河珠,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我只是对河珠轻轻笑了笑,像过去无数次唤她回家吃饭那样。

然后,我转向河神,用尽平生力气喊道:“神明老爷!小老儿不敢居功!养大她,是我心甘情愿!今日……今日送她回来,是迫不得已!但若说至亲之血……”

我顿了顿,心脏狂跳,一个疯狂而清晰的念头占据了我全部心神。“她叫我十六年阿爹!这血肉亲情,天地可鉴!若神明老爷的仪式非要至亲之血才能圆满……那我这老朽之血,算不算数?”

河神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旋即化为冰冷的审视:“凡夫,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不再看他,只是深深望着河珠,柔声道:“河珠,别怕。阿爹在。”

话音未落,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冲!并非冲向他们,而是冲向旁边水墙中一根尖锐突出的水晶残柱!

“噗——”一声闷响。剧烈的疼痛瞬间攫取了我。温热的血自我的胸口喷涌而出,溅落在晶莹的道路上,蜿蜒流淌,异常刺目。

“阿爹——!!!”河珠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猛地挣脱河神的手,扑向我。

我倒在冰冷的河床上,视线开始模糊,感到她的眼泪滴落在我脸上,冰凉冰凉的,和河水一样。她徒劳地用手捂住我的伤口,那红色的嫁衣被我的血染得愈发暗沉。

“不……不……阿爹不要……”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努力想抬手再摸摸她的头,却没了力气。

河神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我们。他威严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复杂的、近乎动容的神色。流淌在贝壳与水晶路上的我的血,并没有凝固,反而像有了生命一般,发出淡淡的微光,沿着那些古老的纹路迅速蔓延,直至将他父女二人轻轻环绕。

“以凡躯之血,证父爱之深……”他缓缓叹息,那叹息声仿佛来自悠远的水底,“诅咒……解了。”

他走上前,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握住河珠的手。一股清凉却磅礴的力量涌入我即将熄灭的身体。

“痴愚,亦可贵。”河神的声音似乎不再那么冰冷,“你的血,你的命,她收到了。如此……便允你一个永恒。”

我的意识在沉浮,感到身体在发生变化,疼痛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流淌感。我的视线融入一片蔚蓝,仿佛与整条河流联结在了一起。我最后看到的,是河珠哭泣却逐渐泛起神光的脸庞,和她身后那无尽温柔的水波。

第二天,幸存下来的村民战战兢兢地来到河边。洪水早已退去,河水恢复了往日的流淌,甚至变得更加丰沛清澈。两岸枯死的草木竟一夜之间抽枝发芽,重现生机。

而河流之中,多了一块依偎在一起的奇石,形似一个驼背老人慈爱地环抱着一个少女。泉水自石缝中汩汩涌出,四季不竭,甘甜清冽,滋润着四方土地。

无人再敢提起那场祭祀,那个女孩,那个老渔夫,以及那个分开河水现身的威严神影。那日发生的一切,如同一个离奇而遥远的梦。

只有那永不枯竭的泉水,和那关于河神与养父相依相守的新的传说,在潺潺流水声中,一代代流传了下去。

我化作河流的一部分,意识却未完全消散。我的感知融入每一滴水珠,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月光的清冷,鱼儿的游动,和船桨的轻触。我与这条河彻底合一,再不分彼此。

河珠——我的女儿,继承了河神之位。她不再是那个怕热爱玩水的小姑娘,而是真正执掌一方水域的神明。她时常会来到那块形似我们相依的奇石旁,静静地坐着,将手浸入水中。每当这时,我就能最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思绪如同温柔的涟漪,轻轻荡漾在我的意识里。

她学会了布雨施露,调和水利。干旱不再肆虐,两岸风调雨顺,村庄渐渐恢复了生机,甚至比以前更加繁荣。村民们感念恩泽,在河边修建了一座小庙,既供奉河神,也纪念那对化作奇石的父女。香火袅袅,寄托着凡人的祈愿与感激。

岁月在流水般的平静中流逝了数年。然而,一种莫名的不安开始在水底滋生。最先察觉的是那些最敏感的水族。老龟不再沉稳,时常焦躁地划动四肢;鱼群变得易惊,会突然集体转向,仿佛在躲避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就连水草也似乎失去了些活力,微微蜷缩。

河珠显然也感受到了。她巡视水府的次数变得频繁,秀眉微蹙,眼神里带着探究与警惕。她试图找出根源,却总觉得那扰动缥缈无踪,如同水底的一缕暗影,难以捕捉。

我作为河流本身,这种感觉更为直接。那并非来自水流的异常,也不是气候的变化,而更像是一种……“异物”的侵入。一种冰冷、沉寂、带着某种陈腐怨怼的气息,正从河流上游的某个支流源头,极其缓慢地渗透进来。它微弱,却异常顽固,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虽未立刻染黑全部,却在悄然扩散着它的影响。

一天深夜,月华如水,洒在平静的河面上。河珠正在水府中处理事务,我徜徉在无思无感的流淌中。

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感猛地扎入我的意识!那感觉来自上游的一个深潭,一个连鱼虾都很少去的偏僻之处。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一股强烈得多的冰冷与死寂,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遗忘的熟悉感。

河珠几乎在瞬间就出现在了那个深潭边。她悬浮在水面上,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神光,照亮了下方幽深的河水。

“何物作祟?”她的声音清冷,带着神明的威严,在水底回荡。潭水深处,只有一片漆黑。但那漆黑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接着,一团模糊的、人形的阴影缓缓从淤泥中升腾而起。它没有清晰的五官,轮廓不断扭曲变化,仿佛由最浓稠的怨念和污水凝聚而成。它散发出的寒意,让周围的水温骤然下降。

那阴影发出一种非人般的、断断续续的嘶哑低语,像是水泡破裂的声音,又像是朽木的摩擦:“女儿……我的……女儿……”河珠浑身一震,脸上的威严被惊疑取代。“你是谁?”

那阴影扭曲着,似乎想靠近,却又被河珠身上的神光所阻隔。它重复着那破碎的低语:“回来……回到……父亲……这里……”

“胡说!”河珠厉声喝道,手中凝聚起一团水蓝色的光华,“我父在此,早已与河流同在与天地同存!你是何处妖孽,敢在此冒充?”

那阴影似乎被“冒充”二字刺激到,猛地剧烈翻腾起来,散发出更浓烈的怨毒与悲伤。周围的河水变得浑浊冰冷。

“他……骗……了他……偷……”阴影的声音变得尖锐,“我才是……我才是你的……”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神力波动从水府方向传来。是老河神!他显然也被这异常的怨气惊动了。

那阴影似乎对老河神的力量极为恐惧,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猛地缩回淤泥深处,那冰冷的怨气也随之迅速消退,仿佛从未出现过。深潭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河珠悬浮在那里,脸色苍白,满眼震惊与困惑。

老河神的身影下一刻出现在她身边,面色凝重地望着那重新变得漆黑的淤泥。

“父神,”河珠转向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什么东西?它的话……”

老河神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层层淤泥,看到了更久远的过去。他最终摇了摇头,语气沉缓:“一股积年的污秽怨气罢了,不知从何处汇聚而成,偶生灵识,便会胡言乱语,蛊惑人心。不必理会,我已将其驱散封印。”他抬手一挥,一道神纹没入潭底,暂时隔绝了那一片区域。

河珠点了点头,但眼神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散去。她下意识地望向岸边那块奇石,将手伸入水中。我立刻涌起温暖的水流,轻轻环绕她的指尖,试图安抚她。

她感受到了我的回应,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然而,我知道,老河神没有说实话。

那股怨气,那股冰冷的死寂,还有那破碎低语中透出的那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感……让我想起了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存在。

一个本该彻底消失的存在。那阴影低语着“回来”、“父亲”、“偷”……一个可怕的、几乎不可能的猜想,如同河底最冷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我几乎已与河流同化的意识。

难道……是他?那个十六年前,在洪水中,真正将河珠放入奇异河蚌中的人?或者说……东西?老河神称女儿是“被盗走”,却从未细说盗走者是谁,下场如何。

如果……盗走者并未彻底消亡呢?如果那场洪水,并非只是天灾,而是一场未尽的追捕与逃亡呢?如果那阴影的低语,并非全是胡言乱语呢?

不安如同水下暗涌,开始在我的深处流动。平静的日子,似乎真的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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