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那年夏天,我在村口小河游泳时救起一个溺水的男孩。
他醒来后第一句话是:“哥哥,水底下有个穿红肚兜的孩子拉着我的脚。”
三天后,那男孩突然失踪了,只在河岸留下两只小脚印。
村里老人颤抖着告诉我,那是“小河公”在找替身。
我偷偷潜入河中寻找男孩,却在淤泥里摸到了一块刻着我生辰八字的玉佩。
正文
我这个人,信科学,信亲眼所见,对于村里老辈人嘴里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的。直到那个夏天,直到小豆子在我臂弯里睁开眼,用那种渗入骨髓的恐惧声音说出那句话,我二十年来笃信的世界,才被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裂缝,露出后面黑沉沉、湿漉漉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真相。那真相,就藏在村口那条看似温顺平静的小河水底。
我叫李青,那年暑假刚从省城的大学回来,满脑子装的都是实验数据和实习机会。七月的日头毒得很,能把柏油路都晒出烟来。村口那条小河,就成了我们这帮年轻人唯一的去处。那水,看着清凌凌的,泛着午后太阳撒下的碎金子,老柳树的枝条垂下来,在水面上划开一道道涟漪。谁能想到,在这副恬静的面孔底下,会藏着那么邪门的东西。
那天下午,我和几个发小正在河里扑腾,笑声、水花声闹成一片。就在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准备扎个猛子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河心那一簇不寻常的水花。不是我们嬉闹的那种,是挣扎的,绝望的,小小的手臂在水面上徒劳地挥舞了一下,立刻就被一个不起眼的漩涡卷下去大半。
是村东头刘老四家的独苗,小豆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来不及想,手脚并用,拼命朝河心游去。水比我想象的急,也凉,那股子凉意顺着四肢往躯干里钻。我憋着一口气,潜入水下。水下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浑浊的泥沙被搅起,视线有些模糊。我看到小豆子小小的身子正在往下沉,手脚的动作已经慢了。我一把捞住他的胳膊,触手是一片冰凉的、软绵绵的触感。奋力将他往水面带的时候,我的脚踝似乎被什么水草一样的东西绊了一下,滑腻腻的,带着一股拉扯的力道。我猛地一蹬,挣脱了,托着小豆子冲出了水面。
岸上一片混乱。有人七手八脚地把小豆子接过去,平放在草地上。他呛了水,脸色青紫,肚子鼓胀。大人们按压着他的胸口,一下,两下……他终于“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水,眼皮颤抖着,缓缓睁开。
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后怕。我瘫坐在旁边,喘着粗气,河水顺着头发往下淌,又冰又痒。就在这时,小豆子涣散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我脸上。他嘴唇哆嗦着,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却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哥哥……水底下……有个穿红肚兜的娃娃……抓着我的脚脖子……”
一瞬间,我感觉流淌在血管里的好像不是血,而是刚刚那条河的冰水。穿红肚兜的娃娃?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刚才在水下被“绊”到的脚踝,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滑腻、冰冷的触感。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脸色“唰”地就变了,互相对视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惊惧。一个婶子赶紧捂住小豆子的嘴,连声“呸呸呸,童言无忌,水鬼拉人都是瞎说的!”
可我知道,那不是瞎说。小豆子眼里的恐惧,真得烫人。
小豆子被慌里慌张的大人们抱回了家,河边剩下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陆续散了。我独自坐在河岸上,看着恢复了平静的河面,水波依旧粼粼,柳枝依旧轻拂,可在我眼里,这条河已经完全变了样。它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可以肆意嬉闹的乐园,它变成了一口深不可测的、藏着东西的古井。那个“穿红肚兜的娃娃”,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的脑海深处。
此后的两天,村里风平浪静。小豆子似乎也恢复了活蹦乱跳,只是变得有些沉默,偶尔会盯着河水发愣。我几次想找他问问那天水下的具体情况,都被他家里人用各种借口支开了,看我的眼神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回避。那种氛围,让人心里发毛。
第三天,出事了。
大清早,村里就炸开了锅。小豆子不见了。他家大人疯了一样到处找,最后,只在河岸边松软的泥地上,发现了一溜清晰的小脚印。那脚印一路延伸,直到没入水中,就消失了。没有回来的脚印。
“是……是小河公……小河公找到替身了……” 住在村尾最年迈的五叔公,被人搀扶着来到河边,他佝偻着身子,指着那串脚印,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能让血液冻结的绝望,“那是水里的精怪,怨气不散,隔几十年就要拉个活人下去替它,它才能去投胎……那穿红肚兜的,就是它显化的形……”
“小河公……” 我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周围的村民都面露骇然,窃窃私语,看向河水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他们开始低声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像是咒语一样的话,有人甚至拿出了纸钱,在河边焚烧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