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马甲在酒厂被迫营业 第42章 迷雾中的死亡推演（5）

西尾正志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了自己位于公安部分析课的办公室。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和声响，却隔绝不了他胸腔里那面疯狂擂动的鼓。

松田阵平冰冷的注视、童磨悲悯面具下的刀锋、山本描述的“卧底被殴”场景、童磨在档案室那番“意味深长”的低语……无数碎片在他混乱的大脑中搅动、放大、变形，最终都指向一个血淋淋的结局——他自己被组织发现、清算的惨状。

“西尾桑？你……你还好吗？”邻座的年轻警官藤田被他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

“没、没事！”西尾几乎是尖叫着回答，声音嘶哑得厉害，随即又猛地压低，像被掐住了脖子，“就是……就是突然胃绞痛得厉害……老毛病了……”

他胡乱解释着，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被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吸引了注意力。课长山下，一个严肃的中年人，皱着眉看过来：“西尾，你这个状态不行啊。要不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最近大家压力都大，别硬撑。”

“是啊西尾君，”另一个同事，负责数据录入的宫本小姐也关切地说

“你看你脸都青了。最近上面查得紧，活儿是多，但身体是本钱啊。昨天档案课那边的小林不也累得差点晕倒吗？听说童磨顾问路过看到，还特意让人送了杯热牛奶过去呢。”

童磨狠狠扎进西尾的神经。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宫本小姐，那眼神里的惊恐和怨毒让宫本小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童磨……顾问？”西尾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他又去了档案课？”他明知故问，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对、对啊，”宫本小姐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就刚才没多久的事，好像是去交接什么文件吧？还跟管理员聊了几句，说是最近管理严了好辛苦什么的……”她努力回忆着听到的只言片段

“而且今天是童磨顾问费任务的ddl，今天常去很正常吧”

童磨在档案室那温和却字字诛心的话语再次在西尾脑中炸响

他是去警告监视去推动那场针对他西尾正志的绞杀！连档案课一个小小的录入员都知道童磨去了

还知道他“关心”档案课的工作！这说明什么？说明童磨的行动根本不是秘密，说明高层对档案管理的“异常关注”已经人尽皆知！而他西尾，就是那个“异常”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西尾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

他感觉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佐藤课长紧锁的眉头是不是在怀疑他？藤田关切的眼神是不是在试探他？宫本小姐那无心的转述是不是在暗示他？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西尾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朗姆只给了他三天！他必须立刻行动！立刻找到那个该死的卧底来将功赎罪！否则……否则他一定会被童磨、被警视厅、被组织……三方碾碎！

“我……我去趟洗手间！”西尾猛地站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噪音。他顾不上扶，也顾不上同事们惊愕的目光，像一头发疯的困兽，再次冲出了办公室。

他漫无目的地在警视厅大楼里乱窜，像一只无头苍蝇，只想逃离那无处不在的窒息感和监视感。他需要情报！需要找到那个卧底的蛛丝马迹！而情报，很多就躺在文件储存室那冰冷的铁柜里！

抱着这个孤注一掷的念头，西尾再次朝着文件储存室的方向走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惧。他贴着墙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仿佛每一个经过的同事都可能是童磨的眼线。

就在他快要接近储存室那条僻静走廊时，前方搜查一课的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不是大队人马，而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似乎刚结束一个内部会议，松田脸上带着一丝未褪的冷峻，萩原则是一贯的轻松表情，但眼神里也带着工作的锐利。

西尾正志如同惊弓之鸟，看到松田的瞬间，血液都仿佛冻僵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缩进旁边一个消防栓的凹槽阴影里，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

他听到萩原研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所以说，有时候那些看似离奇的杀人动机，背后不过是些可笑的意气之争，对吧阵平？就像刚才山本前辈说的那个餐馆卧底案……”

卧底！

又是这个词！像魔咒一样钻进西尾的耳朵！

“……不过话说回来，”萩原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声音也压低了些，“最近上面风声鹤唳的，连带着我们调个陈年旧案的卷宗都麻烦得要死。”

“档案课那边抱怨手续多得像防贼，童磨顾问今天过去好像也提了一嘴，说是高层似乎嗅到了点‘不干净’的味道，要加强内部筛查？啧，搞得人心惶惶的。”

西尾躲在阴影里，浑身冰冷，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萩原研二的话，和宫本小姐的转述、童磨在档案室的低语完全印证了！这绝不是巧合！高层已经明确嗅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并且正在“加强筛查”连爆物处的王牌都感觉到了压力，都在私下议论！

松田阵平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他特有的不耐烦和冷硬：“麻烦。与其浪费精力在这种内部猜疑上，不如把资源投到真正的案子上。”

他墨镜后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西尾藏身的消防栓凹槽方向。

西尾感觉那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脆弱的伪装！他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控制不住

趁着松田和萩原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的瞬间，像受惊的老鼠一样从阴影里窜出，头也不回地朝着文件储存室相反的方向——他自己的办公室——亡命狂奔！去什么档案室？那是自投罗网！童磨刚去过，松田和萩原就在附近！那里现在就是龙潭虎穴！

他一路跌跌撞撞，无视了所有惊诧的目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躲起来！朗姆的任务……三天……卧底……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