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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童磨马甲在酒厂被迫营业 > 第201章 色觉偏振的奇点(14)

时间如同渗入冻土的冰水,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那个被诅咒的终点流淌。

接下来的岁月,与月见玖意识深处艰难拼凑的记忆严丝合缝,随着代号任务的结束

他,塔纳托斯,因那畸形的“三维残留体质”的增长,成为了最珍贵的,也是最绝望的实验品。

他被彻底封存了。

不再是简单的实验室限制,而是被禁锢在一个巨大的、充满莹绿色维持液体的透明营养仓中。

仓壁厚重,反射着仪器冰冷的寒光,液体如同粘稠的时光琥珀,将他的身影凝固在其中。

黑色发丝在液体中如同破碎的水母触须,缓慢飘荡,瞳孔紧闭,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静止的阴影。

他呼吸平稳,靠复杂的维生系统维持着生命体征,像一件被完美保存的、了无生机的艺术品。

琴酒的探望,变成了隔着冰冷屏幕的凝视。

他不再能踏入那间核心实验室,只能在特定的监控室内,透过高分辨率的显示屏,看着营养仓中那个静止的身影。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那双锐利的绿眸,此刻只能无力地倒映着像素点构成的图像。

他们之间曾经的、沉默的默契,被一层厚厚的强化玻璃和无法逾越的数字信号彻底阻断。

他看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屏幕上,月见玖的黑发在营养液中似乎停止了生长,维持着被禁锢那一刻的长度,而监控室外,琴酒自己的银色长发却已长成,如同积满尘埃的银色瀑布,记录着门外世界残酷流淌的时光。

那每一寸增长,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偶尔,在调取监控记录时,琴酒锐利的目光会捕捉到实验室外围走廊的影像片段——一个棕色自来卷头发的孩子,会躲在远处的拐角,偷偷望向实验室厚重的隔离门,注视着已然发生改变的搭档

但是此刻却无法落入琴酒早已一片死寂的心湖,激不起任何涟漪。他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被那个囚于仓中的身影吞噬。

十年。

一个在血脉与灵魂中被标记的刑期。

对琴酒而言,这十年是眼睁睁看着悬崖边缘的绳索一寸寸磨损的过程。

他透过屏幕,看着仪器上那些复杂的数据曲线,看着童磨毫无变化却毫无生气的睡颜,一种源自本能的、宿命般的预感,如同不断凝结的冰层,将他的心脏越缠越紧,直至无法呼吸。

他知道,第十年,就是终点。

“你要是再不醒”

“我就不等你了”

然后,那一天,到来了。

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依旧,莹绿色的营养液,漂浮的身影,平稳的数据流。一切似乎与过去三千多个日夜没有任何不同。

第十一年的第一天

生命体征监测界面上,代表“意识活性”和“神经反应”的那几条最关键的数据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从原本维持着的、低但稳定的波段,骤然坍缩成了一条笔直的、再无任何起伏的直线。

“嘀————————”

悠长而平直的警报音,透过内部通讯系统,清晰地传到了这间监控室。那不是代表危急的急促蜂鸣,而是宣告终结的、单调的死亡长音。

月见玖没有“醒来”与否的概念了。他的身体依旧“活着”,被机器和液体强行维系着存在,但内在的一切,属于“月见玖”的那个挣扎、痛苦、偶尔会对他流露出复杂情愫的灵魂核心,熄灭了。

彻底地,无声无息地,在那座透明的棺椁中,消散了。

琴酒僵立在屏幕前,高大的身影被屏幕的冷光切割出硬朗而孤独的轮廓。他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无意识地抬起,似乎想触碰屏幕上那张安静得过分的脸,指尖却在即将触及冰冷屏幕的瞬间,猛地攥紧成拳,骨节因极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绿色的瞳孔在那一刻收缩到了极致,其内翻涌的风暴、积压的怒火、深埋的恐惧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声漫长的“嘀”音中,被一种绝对零度般的虚无吞噬、冻结。

他没有咆哮,没有质问,甚至没有再看那具依旧“完美”的躯壳一眼。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然后,决绝地转身。

黑色风衣的下摆划破监控室凝滞的空气,带起一阵冰冷的旋风。

他大步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敲击出毁灭性的节奏,一声声,都像是送葬的鼓点。

屏幕的冷光依旧无情地映照着空无一人的监控室,映照着屏幕上那条刺眼的直线,和营养仓中,那个被永恒定格在沉睡中的身影。

第十一年的第一天,月见玖的意识湮灭了。

而隔着屏幕见证这一切的琴酒,他世界中唯一的光,也随之彻底熄灭。

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必将燃尽一切的、决绝的杀意。

琴酒的叛变,如同雪崩最初的、微不足道的裂纹,在无人察觉的阴影中酝酿,而后在瞬间演变成吞噬一切的白色巨浪。

没有宣言,没有警告,当组织总部那错综复杂的回廊被刺耳的警报撕裂时,杀戮已然开始。

他带领的,是他麾下最精锐、最忠诚、也最沉默的核心部队。他们的推进精准、高效、冷酷,像一柄烧红的利刃切入冷冻的油脂,所过之处,只留下死亡和寂静。

抵抗是零星的,徒劳的,在琴酒积攒了十年的、指向明确的毁灭意志面前,不堪一击。

最终的道路,由琴酒独自一人走完。

他推开那扇象征着组织最高权力的、厚重华丽的木门,门内并非科技感十足的指挥中心,而是一间布置得如同上个世纪贵族书房的宽敞房间,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衰老的气息。

乌丸莲耶,组织的“先生”,并未坐在象征权力的高背椅上,而是蜷缩在一张宽大的轮椅中,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绒毯,如同一具风干的标本。

听到脚步声,他那布满老年斑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起,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者,尤其是看清琴酒眼中那片冻结了十年的荒芜时,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极深的疲惫。

“你…终于…还是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

琴酒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给这位掌控了他大半生命的老者任何临终陈述的机会。

伯莱塔92F的枪口稳定地抬起,对准了那颗衰老的头颅。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种沉淀到了极致的、冰冷的决绝。

“为…什么…?” 乌丸莲耶在剧烈的咳嗽间隙,挤出了最后的疑问。

他或许想过无数种被背叛的理由,权力、财富、自由……

琴酒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双十年间几乎未曾真正发出过属于“自己”声音的喉咙,振动着,吐出三个字,干涩,却清晰得如同冰锥坠地:

“他死了。”

乌丸莲耶浑浊的瞳孔因惊愕而微微放大:“塔纳托斯…?”

他似乎无法理解,那个早已被定义为“工具”和“样本”的存在,为何会成为这场颠覆的导火索

“你们…早就不是搭档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琴酒的嘴角,突兀地、扭曲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冰封的湖面被底下积压的绝望和疯狂撑开的裂痕。

绿色的眼眸深处,是十年孤寂守望凝结成的、足以焚毁一切的业火。

“他说过讨厌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断一切回旋余地的锋利。

“所以,”

扳机被彻底扣下。

“只能请你去死了。”

“砰——!”

枪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爆裂,震碎了空气中最后一丝陈腐。

就在子弹穿透乌丸莲耶头颅,带走他最后一丝生机的瞬间——

“嗡————”

一种并非来自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的、低沉而巨大的共鸣声,悍然响起

以琴酒为中心,视野所及的一切——乌丸莲耶倒下的身体、华贵的家具、墙壁、地板、天花板——所有的色彩如同被无形巨手猛地抹去!声音被拉长、扭曲、继而崩断,陷入一种绝对的寂静。

物质感消失了。

一切都在分解、坍缩,被强行拉扯、压缩,化作无数疯狂舞动、纠缠交织的、最原始的黑白线条!

世界,如同一幅被暴力撕碎的画卷,正在琴酒的眼前,寸寸剥落,回归到它最本质、最脆弱的线条形态。现实的根基,在他扣下扳机的这一个动作下,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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