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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玄与莫秋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决绝。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师父的背影重重一拜，随即化作两道流光，射向后山禁地的方向。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峰峦之间。
在场的正道群雄，包括新任天师张之维在内，全都目送着他们离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好奇。
“她？”
“那后山禁地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能被李玄霄在这种关头当成底牌的，绝不可能是凡物。
众人心头悬起了一块巨石。
战场中央，李玄霄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吩咐弟子去后院取件东西那么简单。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天空那张被金色阵纹彻底侵染、夺舍的血祭大阵。
此刻，大阵的控制权已然易主。
那股源源不断涌入地底的磅礴能量，让整座三一门山脉都发出满足的嗡鸣，仿佛一头沉睡了千年的巨兽正在苏醒。
远方那颗提前孵化的血色肉茧，虽然依旧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却被“九曲黄河阵”的力量死死压制，狂暴的气息被隔绝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无法再撼动这片天地。
李玄霄双手负后，好整以暇地仰头望向虚空。
“趁我那俩徒弟还没回来，咱俩还有点时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那暴怒的“主上”神念之中。
“不如我们聊聊？”
“比如，困扰了异人界快一百年的甲申之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这个漏洞百出的‘造仙计划’，究竟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玩意儿？”
虚空深处，那“主上”的神念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愤怒、惊疑、忌惮……种种情绪在他的神念中剧烈翻滚。
他想不通，自己筹划百年，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眼前这个男人，仿佛一个全知全能的鬼魅，将他的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半晌之后，一声冰冷的嗤笑打破了沉默。
“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很快，你们连同这个世界，都将化为历史的尘埃。让一群将死之人，当个明白鬼，也算是本座的仁慈。”
那声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张之维、王重楼等所有正道高手，全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甲申之乱！
这个名字，是压在整个异人界心头近百年的梦魇。
无数门派因此凋零，无数高手因此丧命，三十六贼的恩怨情仇，八奇技的惊世骇俗，这一切的源头，即将在今天被揭晓。
“主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回忆往昔的戏谑。
“所谓的甲申之乱，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场实验。”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如遭雷击。
张之维的瞳孔骤然收缩。
“实验？”
“主上”的声音充满了傲慢。
“没错，一场关于‘人性’与‘气运’的实验。”
“我并非你们以为的三十六贼之一，我，是他们的‘引导者’。”
“我曾化身游方道士，点拨过周圣；也曾化身落魄书生，与无根生煮酒论道；我甚至当过几天铁匠，指点过阮丰如何将炁与造物结合……”
“那些在你们看来天资绝艳，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不过是我精心挑选的‘种子’罢了。”
这番话，比之前的任何攻击都更具冲击力。
正道群雄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八奇技的诞生，也并非什么狗屁的‘顿悟’。”
“那是我，将八种最接近世界本源的法则，以精神烙印的形式，种进了那八个气运最盛的‘容器’之中。”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颗种子，是他们的天赋、偏执、**与气运，让这颗种子，最终开花结果，长成了你们所熟知的‘八奇技’。”
“而无根生……”
提到这个名字，即便是“主上”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赏，也有惋惜。
“他是我所有作品里，最完美的一个。神莹内敛，天生就最接近‘道’，他本该是承载新神的最佳容器，是‘造仙计划’最初的主角。”
“只可惜，他最后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以及我的图谋。”
“他很聪明，也很决绝。他选择了自我毁灭，以神涂炭，将自己的一切归还天地，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这才有了后面这几十年的混乱，我不得不重新寻找容器，重新布局。”
听到这里，张之维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想起了龙虎山典籍中关于无根生的只言片语，想起了那些前辈们对他的评价。
原来，那个被整个异人界唾弃的“全性妖人”，才是第一个洞悉真相，并试图反抗的英雄。
“那……那你的‘造仙计划’，又是从何而来？”
一个掌门颤声问道。
“主上”冷笑一声。
“这个世界的格局太小了，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自然不可能想出如此宏伟的计划。”
“这份蓝图，来自一处上古遗迹。我在那里，得到了一卷‘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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