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段氏春秋 第204章 白虹贯日

星宿中堂的青砖地面突然凹陷出三寸深的脚印。段无咎的白袍袖口已被毒雾蚀成蛛网状，右手指尖的六脉剑气却依旧稳定如尺规。他望着十步外气喘吁吁的丁春秋，心中暗忖：这老魔头连换七种毒功，却始终未用逍遥派本门武学...念头未落，忽见丁春秋撕开前襟，露出心口处碗口大的紫黑疤痕——那分明是北冥真气反噬的痕迹。

丁春秋的瞳孔里第一次浮现恐惧。他疯狂撕扯自己心口，竟挖出枚漆黑的蛊王：你们逼我的！蛊王炸裂的毒雾中，老魔头的皮肤迅速干瘪，却在同时获得诡异的速度，鬼魅般绕到段无咎身后。

小心！木婉清的袖箭与钟灵的闪电貂同时出击。丁春秋的毒掌被阻了半息，段无咎的五行领域已重新合拢。太极图压下的刹那，老魔头突然将拂尘插入自己丹田——那里藏着半枚三十年前的透骨钉。

一起死吧！钉尖沾着的北冥真气突然反噬，段无咎的太极图被染上缕黑气。就在阴阳二气失衡的瞬间，无崖子的轮椅突然腾空而起。这位逍遥派掌门青袍鼓荡，残腿上的银丝全部崩断，化作天罗地网罩向丁春秋。

段太子。丁春秋的白发突然无风自动，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回响，可认得这个？他双掌平推的姿势看似笨拙，掌心却亮起道游丝般的白芒。段无咎瞳孔骤缩，这起手式他在琅嬛玉洞的壁画上见过——正是李秋水成名绝技白虹掌力。

第一道掌风袭来时，段无咎的少商剑下意识格挡。金石相击的脆响中，剑气竟被那道看似柔弱的白芒绞得粉碎。第二道掌风接踵而至，他急运凌波微步闪避，左肩仍被擦出三寸血痕。最可怕的是第三道掌风明明朝着面门而来，中途却突然拐弯，重重击在后心灵台穴上。

咳...段无咎踉跄前扑，喉头涌上腥甜。耳边传来丁春秋的狞笑：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可比你们段氏的死板剑法...老魔头说话时，白发间突然钻出十二只碧磷蛊，每只都循着白虹掌的诡异轨迹扑来。

段无咎双足陷地三寸，体内龙象般若功的洪流在经脉中咆哮。自从三月前在聋哑谷将这门功法练至第八层，他从未敢全力施展——十二万八千斤的巨力稍有不慎就会震碎对方脏腑。但此刻白虹掌的曲劲正穿透护体罡气，他清晰地听见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既然你要比力道...段无咎突然震碎上身白袍，露出布满金色龙纹的胸膛。第一只碧磷蛊距他眉心还有半尺时，他的右拳已如陨星般轰出。纯粹的暴力撕裂空气，竟在白虹掌的曲劲网中扯出笔直的真空通道。

拳风与白芒相撞的刹那，整个中堂的青铜器皿同时爆裂。丁春秋的白发被气浪掀得笔直，老魔头惊愕地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左掌——三十年来首次有人用蛮力破解白虹掌。段无咎的指关节也渗出鲜血，但龙象般若功的金芒正在伤口处流转修复。

好个莽夫！丁春秋突然变招，双掌如抚琴般轮转。这次白虹掌力不再直来直往，而是化作三百六十道丝线，层层缠绕段无咎的四肢。每道丝线都带着化功**的腐蚀性，段无咎皮肤上的金色梵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段无咎沉腰坐马，脊椎如大龙节节贯通。他想起龙象般若功的谶语：龙象之力非在筋肉，而在...思绪被又一道白虹掌打断，这次曲劲直取丹田。千钧一发之际，他双拳对撞，十二万八千斤的巨力在胸前炸开。纯粹的反震力将白虹丝线全部崩断，代价是自己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如此。段无咎抹去嘴角血迹，突然笑了。他看出白虹掌的曲劲全靠使用者真气引导，而龙象般若功的暴力正是一力降十会的克星。当丁春秋再次催动掌力时，他不再躲闪，反而迎着白芒冲去。右拳简简单单的中宫直进，却在触及白虹掌力的瞬间突然三重爆发——这正是龙象般若功第八层的三叠浪技巧。

第一重浪震散白虹曲劲，第二重浪击穿化功**的毒雾，第三重浪结结实实轰在丁春秋胸口。老魔头倒飞撞断青铜柱的刹那，段无咎清晰地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但更令他心惊的是，丁春秋凹陷的胸腔里竟传来诡异的笑声。

好...好...丁春秋呕着血块站起，撕开的衣襟下露出心口蛊虫蠕动的痕迹，三十年没人让老朽流血了。他突然运功自从丹田处，飘出团跳动的黑雾。那雾气遇风即长，转眼化作李秋水的面容。

血雾组成的李秋水突然开口，声音却是少女的清越：段公子可知，白虹掌最妙处在于...话音未落，段无咎的龙象般若功已全力轰出。这一拳不再保留，十二万八千斤的巨力将血雾连同后方三丈内的地砖全部掀飞。

烟尘散尽时，丁春秋的身影却消失了。段无咎突然感到后颈发凉，白虹掌力竟从地底钻出，如毒蛇般咬向脚踝。千钧一发之际，他双足跺地，龙象巨力透过涌泉穴直贯地脉。整个中堂的地面如波浪般起伏，藏身地底的丁春秋被震得破土而出。

抓到你了。段无咎凌空跃起，右拳金芒暴涨。这一拳凝聚了他毕生功力，拳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爆鸣。丁春秋仓促间架起双臂格挡，却在接触瞬间面色大变——那根本不是拳头，而是整条右臂化作的金色洪流。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丁春秋的双臂扭曲成诡异角度。老魔头倒飞撞穿七道墙壁，最终嵌在星宿海崖壁的石刻上。段无咎缓缓收拳，看着自己同样染血的右臂——龙象般若功的反噬开始显现，但他嘴角却扬起笑意。

因为崖壁上的丁春秋正在咳血大笑：好...好个龙象般若功...老魔头的白发突然枯黄脱落，露出满头的蛊虫囊泡，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心口的紫黑疤痕突然裂开，爬出只晶莹剔透的玉蛊——正是逍遥派禁术北冥玉胎的产物。

段无咎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丁春秋能活到现在。那玉蛊分明是无崖子当年被吸走的三十年功力所化！他深吸口气，龙象般若功的金芒再次笼罩全身。这次不再是拳法，而是将全身化作兵器，如真正的龙象般冲向崖壁。

最后的碰撞没有花哨，只有纯粹的力量对决。玉蛊爆发的北冥真气与龙象洪流相撞的刹那，星宿海的崖壁轰然崩塌。当烟尘散尽时，段无咎站在废墟中，右臂白骨森森。石壁前已然不见丁春秋的身影。

现在...段无咎用左手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浆，我们可以谈谈星宿海和逍遥派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