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段氏春秋 第160章 聋哑谷六脉破邪

聋哑谷腹地的天聋地哑台上，七十二盏青铜灯按周天星辰排列。苏星河的白须垂至棋盘，枯槁手指捏着黑曜石棋子，每落一子便震得灯焰摇曳。台下三百江湖客泾渭分明——少林玄慧大师率十八罗汉占乾位，武当李肃道长携太极剑阵守坤门，慕容复的斗转星旗插在震位，与龙虎山天师的雷纹道袍遥相对峙。

“阿弥陀佛。”玄慧大师捻动佛珠，目视棋局中盘厮杀的劫争，“这珍珑棋局暗合佛门八苦，苏先生以生死为劫材，倒是比达摩洞的闭口禅更凶险三分。”

慕容复折扇轻敲掌心，袖中暗藏的三枚孔雀翎蓄势待发：“玄慧大师若怕心魔，不妨让晚辈先行试手。只是破局之后...”他故意瞥向巽位段无咎，“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残卷，怕是要归我慕容氏所有。”

王语嫣忽然轻笑，蓝衫掠过武当弟子摆出的八卦阵：“夫君可知这棋盘的奥妙？”她纤指划过青石纹路，“三百六十一道星位暗合聋哑谷水脉，错落一子便要触发七处机关。上月峨眉静玄师太强破天元位，至今还在山下客栈昏迷不醒。”

段无咎并指敲击腰间玉符，龙象般若功的暗金纹路攀至手腕：“苏先生好手段。棋盘嵌着天山寒玉，落子需用二品武者以上内力灌注，寻常武夫怕是棋子都拿不稳。”他话音未落，震位突然传来惊呼——黄河帮少帮主强行执黑，五指已被寒玉棋子冻成青紫。

乔峰擒龙功摄来酒坛痛饮，降龙掌力震得青铜灯焰乱舞：“这般磨叽！要破便破，不破就滚！”声如惊雷，吓得几个跃跃欲试的江南公子跌坐在地。阿朱腕间琉璃璎珞轻响，硫磺味里混着茶花香：“乔大哥莫急，你看坎位那人...”

众人循声望去，龙虎山弟子张云雷正以朱砂在黄符画阵。五雷正法诀催动下，符纸无风自燃：“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紫雷劈向棋盘天元位，却在触及寒玉瞬间倒卷，将他道冠劈得焦黑。七十二盏青铜灯突然齐暗，苏星河拐杖顿地，机关转动声里棋盘复位如初。

“无量天尊！”张云雷灰头土脸退回本阵，“这棋盘竟能反噬道术！”

慕容复趁机冷笑：“龙虎山的五雷法还不如江南霹雳堂的烟花。”他身后包不同突然跃出，斗转星移气劲裹住三枚白子，“公子爷，属下先试这劳什子棋...”话未说完，白子突然炸裂，冰屑在他掌心刻出北斗伤痕。

段无咎与王语嫣对视一眼，指尖的金芒在棋盘上虚点：“苏先生这局棋，怕是嵌着逍遥派的小无相功。方才张道长引雷时，棋盘走势与三十年前琅嬛福地的《珍珑谱》有七分相似。”

苏星河拐杖猛然顿地，暗哑喉咙发出金石之音：“这位公子既然识破，何不入局？”他枯指拂过棋罐，三百黑子突然浮空组成卦象。台下顿时哗然——这是开谷以来，聪辩先生首次主动邀战。

慕容复折扇捏出裂痕：“段太子可要三思。日前你在谷口斩了星宿派弟子，若是破局时真气逆行...”

“不劳慕容公子费心。”段无咎配剑突然出鞘，剑光削断三丈外星宿派窥探的毒蛇，“倒是公子袖中的孔雀翎，莫要手滑伤了自己。”

乔峰降龙掌力轰开拦路石凳：“婆婆妈妈作甚！段兄弟若破不了，乔某砸了这棋盘便是！”

段无咎撩袍端坐棋盘前，六品一阳指的金芒裹住黑子。棋子触及寒玉瞬间，七十二盏青铜灯突然大亮，众人仿佛看见龙象虚影在灯焰中奔腾。王语嫣铜钱阵锁住坎位，语速急如骤雨：“先占三四四路，那是聋哑谷暗河枢纽！”

三枚黑子刚入星位，谷中突然地动山摇。慕容复斗转星移气劲护体，却见段无咎嘴角溢血——寒玉棋盘竟在吸噬内力！苏星河拐杖疾点七处机关，哑穴突然冲开：“快撤！这局棋是...”

话未说完，谷顶传来丁春秋的狂笑：“好师兄，这珍珑棋局的滋味如何？”腐尸毒雾如瀑倾泻，七十二洞弟子持的火把瞬间化作鬼火。段无咎强提龙象般若功第八层，背后金纹蔓延至脖颈：“原来珍珑棋局，竟是给丁春秋准备的棺材！”

苏星河手中的黑曜石棋子悬在半空，枯槁手指微微发颤——棋盘西北角的劫材位上，赫然落着枚淬毒的碧磷针。

“二十年不见，师兄这棋艺倒是愈发臭了。”丁春秋的白须拂过青石棋盘，三阴蜈蚣爪在棋罐边缘划出火星。他身后三十名星宿弟子齐声高唱“星宿老仙法力无边”，腐尸毒的腥气混着磷火，将离得最近的崆峒派弟子熏得踉跄栽倒。

段无咎的软剑贴着王语嫣耳畔掠过，剑气击落三枚射向她玉枕穴的毒蒺藜：“丁老怪这手暗器功夫，倒是比棋艺高明三分。”话音未落，龙象般若功的暗金纹路已攀至脖颈，掌风扫开扑向棋盘的毒雾。

丁春秋的蜈蚣辫突然炸开，七十二枚碧磷针如蝗群袭向棋局天元位：“小辈也配论棋？”他袖中甩出的腐尸毒囊在半空爆开，毒血凝成骷髅直扑段无咎面门，“这珍珑棋局合该给老夫做一副棺材！”

乔峰降龙掌力轰碎三丈外的石凳：“要棺材何必费事！”酒坛碎片裹挟掌风，将五名星宿弟子钉在崖壁。阿朱腕间琉璃璎珞骤响，硫磺粉混着化尸丹撒出一道火墙，拦住星宿派后续人马。

段无咎并指如剑，六品一阳指的金芒刺穿毒雾。金铁交鸣声里，丁春秋疾退三步，手中棋罐已多了个对穿的孔洞——罐中三百白子化作暗器激射，却被王语嫣掷出的铜钱阵尽数截获。

“丁老怪可知这棋局的妙处？”段无咎靴底碾碎满地毒针，软剑在青石上擦出北斗阵纹，“三百六十一路暗合谷中水脉，你毁一子，便是断自己一条生路。”

丁春秋怒极反笑，化功**的黑气顺着拂尘蔓延：“黄口小儿也敢妄论天机！”他枯爪拍向棋盘，七枚黑子突然炸裂，天山寒玉的冰屑混着三尸脑神丹的毒粉，凝成冰锥直取段无咎七处大穴。

龙象般若功的金纹骤然炽亮，段无咎竟不避不让，硬接毒锥。王语嫣失声惊呼中，却见他周身泛起青芒——原是段无咎宗师罡气硬接丁春秋毒锥，冰锥遇热汽化，反将丁春秋的拂尘冻出裂痕。

“老夫就不在江湖走动，不知什么时候出了一位年轻俊彦。好！好！好！”丁春秋连道三声，蜈蚣辫扫向青铜灯阵。

聋哑谷青铜灯阵忽明忽暗，七十二盏长明火被腐尸毒雾蚀得只剩豆大光点。丁春秋的蜈蚣辫扫过棋罐，三枚淬毒白子嵌入青石棋盘：“段家小儿也配碰逍遥派的局？”

段无咎并指划过腰间玉带，六脉神剑的少商剑气将毒子劈成齑粉：“丁老怪偷师三十年，倒把脸皮也练成了化功**。”龙象般若功的金纹自手腕蔓延至脖颈，脚下青砖裂出蛛网纹。

丁春秋倏然欺近，天山折梅手的擒拿式扣向肩井穴，指尖黑气缭绕：“让老夫瞧瞧，大理皇族的骨头够不够硬！”段无咎沉腰坐胯，龙象般若功第八层的六万斤巨力震碎三丈地砖，气浪掀得丁春秋白须倒卷。丁春秋想在对掌时趁机划去段无咎一身功力，只不过段无咎内力过于充盈，两人对掌处炸开闷响，气劲将青铜灯架上的人骨哨吹得凄厉长鸣。

“化功**不过如此。”段无咎中指商阳剑激射而出，剑气洞穿丁春秋左袖，逼得他旋身后撤，“比起苏先生的珍珑棋局，你这手段倒是像孩童撒泼。”

丁春秋怒极反笑，蜈蚣辫炸开七十二枚碧磷针，毒针遇腐尸毒雾竟凝成冰锥阵列：“小子可知天山折梅手最擅破剑气？”他双掌翻飞如折梅六式，冰锥轨迹骤变，封死六脉神剑所有去路。

王语嫣忽然掷出铜钱阵：“坎位地脉有缺！”段无咎会意，关冲剑横扫地面，剑气引动暗河水汽。龙象般若功的金纹骤然炽亮，六万斤巨力踏碎坎位地砖，水柱冲天而起，将毒冰锥冲成烂银碎屑。

丁春秋暴退间甩出五个星宿弟子作盾，化功**的黑气顺尸体蔓延：“接老夫这招万物化生！”尸身遇毒暴涨如鼓，朝段无咎轰然炸开。乔峰擒龙功摄来酒坛欲援，却被段无咎摆手止住：“乔兄且看，这化功邪术如何破之！”

少泽剑剑气如游丝缠上腐尸，段无咎拇指少商剑紧随其后。六脉剑气织成金网，竟将毒雾压缩成丹丸大小。龙象般若功全力催动，右掌三万斤力道拍向毒丹：“还你！”

丁春秋急展天山折梅手卸力，却低估了六脉剑气的穿透性。毒丹在其胸前炸开，须发登时焦黑大半：“小辈找死！”他十指勾爪如折梅手第七变，扣住段无咎右腕要穴，化功黑气顺经脉直侵心脉。

段无咎左手小指少冲剑却悄然点地。剑气透石触发聋哑谷机关，七十二盏青铜灯突然喷出赤硝粉。龙象般若功借硝石爆燃之力，臂上金纹如活物游走，硬生生震开化功黑气：“丁老怪可知龙象第六重——巨力通神？”

六万斤拳劲轰出时，丁春秋的折梅手已扣不住脉门。天山折梅手精妙招式在这等蛮力前，竟如孩童摆弄树枝。拳风擦过其耳际，将星宿派旗阵连根拔起，二十丈外的石壁上赫然显出龙形凹痕。

七十二道磷火应声化作毒龙，谷顶埋伏的星宿弟子齐吹人骨哨，声波震得群雄耳膜渗血，“老夫便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珍珑！”

段无咎长剑归鞘，左手捏个剑诀，竟是以身为子踏入棋局。六品一阳指的金芒在寒玉棋盘疾走，所过之处黑子尽碎：“这珍珑局的解法，便是屠大龙！”最后一字吐出，剑光已劈开三条毒龙。

苏星河拐杖猛然顿地，暗哑二十年的喉咙迸出嘶吼：“小心地脉！”棋盘下的机关枢纽突然反转，聋哑谷七十二洞水脉倒灌。丁春秋脚下方砖塌陷，腐尸毒功遇水蒸腾，反倒将自家弟子毒翻一片。

“星宿派众弟子听令！”丁春秋面目狰狞地抓住两个徒弟掷向段无咎，“给老夫拖...”

“拖什么？”乔峰擒龙功凌空摄来十斤酒坛，硬生生塞进他嘴里，“这般好酒，丁老怪怎舍得独饮！”擒龙功掌力拍碎酒坛，琥珀酒液混着雄黄粉灌入喉头，破了丁春秋苦练三十年的龟息功。

“该我了。”段无咎并指如剑，六脉剑气齐发。少商剑封上路，关冲剑断退途，商阳剑破护体罡气，少冲剑挑蜈蚣辫，中冲剑击膻中穴，最后少泽剑直取丹田。丁春秋化功**左支右绌，道袍被剑气撕成褴褛，终是被少泽剑贯穿右肩，钉在珍珑棋局的劫材位上。

青铜灯焰突然大亮，映得丁春秋面色惨白如鬼。段无咎剑指凝而不发：“这劫材位，可衬得起丁老仙的风采？”

“星宿派众弟子何在！”丁春秋嘶吼未绝，却发现嫡系人马早被四通商行弩阵围住。王语嫣拾起断裂的蜈蚣辫轻笑：“您这保命辫，倒是比化功**实在些。”

谷外忽传来马芊芸的药铃脆响，解毒烟随风漫入。段无咎龙象般若功的金纹渐褪，袖中滑落的血珠在棋盘溅成梅花——方才强行突破化功**，到底伤了肺脉。乔峰抛来酒囊大笑：“这般打法，倒比降龙掌更合我脾胃！”

段无咎趁机剑指苍龙，长剑缠住丁春秋的蜈蚣辫猛扯。发辫应声而断的刹那，王语嫣的铜钱阵锁死坎位，洛十九长剑出鞘三寸，剑气将毒雾逼回星宿派本阵。

“今日断你半截狗尾，权当给苏先生赔罪。”段无咎剑尖挑着蜈蚣辫掷入火海，龙象般若功催动的声浪震得崖壁落石如雨，“他日再敢犯聋哑谷，断的便是项上人头！”

丁春秋捂着鲜血淋漓的头皮，化功**的黑气竟被雄黄酒逼得逆行经脉。他暴退间撞翻三名嫡传弟子，星宿派赖以成名的腐尸毒阵反倒成了逃命的烟雾。

丁春秋趁众人分神，震碎棋盘脱困。断辫如丧家犬般遁入毒雾时，还不忘撂下狠话：“他日星宿海...”话未说完，洛十九的剑气又至。

谷顶忽传来马嘶声，四通商行三百镖师手持连弩封住退路。朱丹臣判官笔蘸毒血在界碑题字“星宿妖人，有来无回”，古笃诚开山斧劈出的沟壑引水冲洗，将满地毒血冲进丁春秋自掘的蛇窟。

苏星河拐杖轻点机关，棋盘缓缓沉入地底：“段太子这手屠龙术，倒是比无崖子师尊当年更果决三分。”

硝烟散尽的棋台上，七十二盏青铜灯重放光明。慕容复的孔雀翎不知何时已收回袖中，他抚摸着被剑气割裂的袖口，眼中阴鸷一闪即逝：“好个大理段氏，倒是小看了...”

段无咎抹去嘴角血渍，长剑归鞘时震落九枚毒针。王语嫣忽然按住他颤抖的右腕——方才硬接化功**的左手，此刻已泛出蛛网般的黑气。

“不妨事。”段无咎捻碎马芊芸递来的赤阳丹，药粉混着龙象般若功逼出毒血，“丁老怪这化功**，倒是比珍珑棋局有趣得多。”

谷外三十里处的密林中，丁春秋撕下嫡传弟子的道袍裹头，喉间发出毒蛇般的嘶吼：“段家小儿...老夫定要你大理皇族...”狠话未绝，头顶传来洛十九的剑鸣——四通商行的追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