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我家卡莉孝心变质了？！ 第96章 Day47，质问与回答

昨天的收尾人和爪牙并未对A的工作造成太大阻碍，只是派人前去镇压时会比较麻烦罢了。

他把镇压和工作的权限交给安吉拉后只身踏入构筑部。

他的内心深处不停地告诉自己，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看来，你已经决定要继续前进了。”

中年男人依旧待在构筑部内。

此时的构筑部内的所有东西如同被火焰融化的白蜡化作液态，整片空间变得扭曲。

“可你的身心早已被那无情的现实摧残风化了，你真的有信心继续下去吗？”

“好吧，无论如何，你一定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尚有许多的疑问吧？”

“就比如，“我眼前的这个老头是谁？他为何有着与我相同的声音和面孔？””

“人无法不借助外力来看到自己，就把我，当做一面映射你的镜子吧。”

“...准确来说，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这个老头是破镜中的其中一片，名为Abel。”

A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男人的话无法在自己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一个和自己面孔声音相同的人，除了自己，还能是谁？

大部分记忆他已找回，但还缺少最重要的那部分。

自己为何会将记忆放在构筑部内，什么事是拥有完整记忆的自己无法做到的。

“我们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存在逐渐被遗忘，并否定了——而现在，只有少数人能够感觉到我们的存在。”

Abel随手扯过一把快要融化的椅子坐在上面。

“只有很少数的人才能觉察到我们的存在，卡门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我们的存在被证实，那么她也将获得进入人性之井的机会。”

“她坚信只有通过井，才能找到根治这个世界疾病的办法。”

“我们也为此而奋斗，按照卡门留下的未完成的研究继续进行下去。”

“我们发现了一种方法，一种抽取那蕴含着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有可能性的原始海洋的方法。”

“如果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个“水桶”，那么他们都可以从自己的“水井”之中抽出属于自己的水。”

“......这或许是不错的事情，我们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甚至连傲慢深深扎根于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不能察觉。”

Abel语气顿了顿，看着表情依旧平静的A继续说下去。

“然而，我们为此而前行的道路与普罗米修斯无异。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轮回。”

“所以到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你也应该清楚。”

“我们失去的远比我们得到的要多。”

“而我们的朋友本杰明是如何走向他的结局的？”

“幸运的是，我这个刚好有一段录音，你要听吗？”

说是在寻求A的意见，实际上在A开口前，他就打了个响指，整个构筑部的场景突然一变。

霍克马独自一人站在记录部内，平日里处事不惊的霍克马，在这时候显得无比严肃。

“......现在，是时候告诉你最后一个秘密了。”

“一个你必须知道的秘密。”

“......我明白，真相往往会伤害那些抱有信任的人。”

“揭露这个秘密对我来说也是个艰难的决定。”

“这种行为就像在一瞬间毁掉你建造了数年的沙堡一样，可是你必须克服那种痛苦，并否认你在这儿付出的努力。”

“但总之...我想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不论要付出何等的代价......”

“现在，请听好了......最后的秘密是......”

画面中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她替霍克马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您将重复这段永无止境的循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在您再也无法撤销所有事情之前，离开吧。”

来人正是安吉拉，她通过一些手段成功找到躲藏起来的霍克马。

“很抱歉我们不得不以这种尴尬的方式再次见面。”

“找出你的藏身之处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我认为我应该给你一些时间去说一声“再见”，因为这是你能对你尊敬的主管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Angela......”

霍克马的眼神变得复杂，这个由他和艾因共同制造的AI，此刻成了敲响自己生命丧钟的敲钟人。

“......你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吗？”

“我很了解你，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你的创造者之一。”

“我还知道，你与其他的人工智能，其他的机器不同。”

因为，安吉拉可是照着卡门造出来的啊。

无论是外貌，性格都和卡门相差无几。

“我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这一点了。”

“你的价值对我们来说不可或缺，所以你不应该独自一人躲在这种地方。”

安吉拉步步逼近，双手不断有电弧闪过。

“请不要感到害怕，”

“你思念着的每一个朋友都在等待你的到来。”

“你会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永远永远。”

“你是最后一个到位的演员，你将带领这出戏剧走向终结。”

Abel给A展示的场景到此为止，两人都在这时沉默了一会。

最后还是Abel率先开口。

“很沉痛的结局，不是吗？”

“本杰明在这个地方藏了很久，却因为你的情报和计划就此成为这场舞剧的表演者。”

“当tt2协议被激活时，那短暂的一刻变成了永恒，并在瞬间淹没了藏在这里的本杰明。”

“也许你并不会感到愧疚，因为你给予了他另一种形式的永恒的生命？”

沉默许久的A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会感到愧疚，并怀揣着这份愧疚走下去。”

“......”

Abel没有正面接下A的话，而转移话题道。

“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

“只要这份原始文件还在，那么作为森林的肉身就可以更换无数次。”

“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将在机械的身躯之中苏醒。”

“为了你的计划，你不惜让他们陪着你在这里度过了万年的时光。”

“然而我早已窥见你的未来，那里破败一片，没有人能在那立足，你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把这些才华横溢的灵魂囚禁在冰冷的钢铁躯壳内，他们的结局你也都见识过。”

“在发生了这么多之后，又有谁会去承担他们的无辜牺牲？”

“你知道我们都忘了些什么吗？”

Abel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他站起身走到A的面前质问道。

A再次沉默，他面前的Abel嗤笑一声。

“你也忘了对吧？”

“不。”

A摇摇头，否定Abel的问题。

“或许在此之前，我对这个问题会十分纠结，但现在我早已寻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抬起头直面眼前的Abel。

“你知道吗？马库库她清楚自己并不完美，总是在勉强自己，忘记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可她仍在这里做了很多，努力靠着自己站得笔直。”

“然后她找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找到了自己的信念。”

“此刻，我将这个答案告诉你。”

“我不会沉溺过去，即使前途一片黑暗。”

“因为我获得能够向前昂首阔步的信念。”

始终站在门口的A向前踏出一步，Abel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即使你自己能够向前昂首阔步了，可你的身边依旧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绝望。”

“你觉得你看起来很高尚？实际上你正在一片死海之中航行。”

“情绪化的想法除了让我们感到压抑，没有任何用处。”

“我们需要更加的理性。”

“然后这虚假的理性将使我，使你，使所有人崩溃。”

“不，你又错了。”

A轻笑一声，再次否定Abel。

“我们的确航行死海中，产生恐惧和沮丧的情绪也在所难免。”

“可过度的理想终将会腐烂我们的内心。”

“只有能够直面内心的理想，才是真正的理想。”

“现在的我，已经拥抱那卓尔不凡的理性。”

他继续向前踏出一步，Abel的身形更加透明。

渐渐被A逼退的Abel仍在质问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体的异样。

“现在才安定下来，已经为时已晚。”

“你的头脑空虚，缺乏目标。”

“每当我闭上眼睛，那些我再也见不到的人会在我的耳边低语......”

“他们说：前途黑暗一片，继续走下去真的有希望吗？”

“这条路的尽头已深陷黑暗，我早就来到了尽头。”

“你又认为自己有何不同呢？”

他来到A的面前拽着A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作为罪人的我，未来也许是一片黑暗，可我不会就此歇下脚步。”

“因为我身上背负的不只有罪孽，还他们给予我的希望。”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份愈加善良的希望送到这条道路的尽头。”

A一把推开拽着自己衣领的Abel。

扑通一声，Abel跌坐在地上，粗重的呼吸声充斥整个房间。

“所有的这些，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已经告诉你多少次了，你已经一无所剩了。”

“无论你有多克制自己，可你必须承认，自卡门离开之后，你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为何你还要在毫无意义的现实泥沼中苦苦挣扎？”

“看着我，看着我是如何将这没有意义的日子继续下去，等待死亡的来临的。”

“如果你问我坚持在这苦痛中的理由。”

“我的答案是。”

“为了他们，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就连内扎克这样的人都选择活下去，我又何尝没有这份生存下去的勇气呢？”

“......”

当A回答完Abel最后一个问题后，原本情绪激动的Abel恢复一开始的状态。

他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西装。

“既然你已经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那我已经没有理由阻碍你前进了。”

“在离开这个地方之后，你将要面临的大门名为“磨炼”。”

“当然，它也被称作“考验”或“苦难”。”

“你似乎已经拥有了克服它们的力量。”

“能够让你选择全然不同的道路，全然不同的未来，全然不同的答案的强大力量。”

“我将会见证你的力量的。”

“希望你能向这位充满着不信任的老头证明你的力量。”

Abel站直身躯对A微微鞠躬，随后消失在空气中。

墙壁上也出现一扇布满蛛网的门。

A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