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驱魔人：开局一座三清观 第7章 招魂科仪

确定了“幽灵牛仔”很可能是冤死的杰西·科尔，张烨明白，单纯的驱逐或封印治标不治本。

这股积累了百年的怨气若不能得到疏导或化解，即使暂时逼退，迟早还会再次爆发，甚至可能变得更加凶戾。

他决定冒险进行一次小型的招魂安魂仪式，尝试与怨灵沟通，了解其冤屈的真相，并引导其放下执念，前往该去的地方。

但这需要准备，更需要场地主人的许可，和官方人员的“监督”。

在玛莎的杂货店，张烨列出了一份所需物品的清单，其中不少东西让玛莎瞪大了眼睛。

“黑狗血？公鸡冠血？这，张先生，这听起来有点难办啊！”玛莎搓着手，面露难色，“镇上最后一条黑狗去年老死了。公鸡，你上次买走那只已经是镇上最像样的了，剩下的都是下蛋的母鸡和瘦不拉几的小鸡仔。”

“找不到黑狗血，就用纯黑的山羊角磨粉代替，如果没有，至少需要三年以上的黑毛公鸡的鸡冠血，一定要在日出前取血。”张烨耐心解释，“还需要最烈的威士忌，不要掺水的。陈年的生锈铁钉，越多越好。还有上好的檀香，至少三束。最后，需要一块从未被阳光直射过的溪底鹅卵石。”

玛莎听得一愣一愣的，努力记下：“黑山羊角，镇东头老鲍勃好像以前养过黑山羊，我去问问有没有剩下的角，烈威士忌我有！私藏的！生锈铁钉仓库里多的是！檀香，我看看有没有过期的那种，溪底石头，这个比利能去弄！”

站在一旁旁听的比利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但又带着跃跃欲试：“没，没问题！我知道黑水峡谷下面有条干涸的小溪，现在应该还能找到没晒过太阳的石头！”

“很好，越快越好。”张烨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最难的部分来了，说服卢克警长和老汤姆。

在孤星牧场的院子里，张烨面对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老汤姆和脸色铁青的卢克警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要做什么？招魂？！”老汤姆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烟斗差点掉地上，“把那个鬼东西，主动叫过来？张先生，你疯了不成？它可是杀了我最好的牛！”

卢克警长的反应更直接，他一只手按在枪套上，语气冰冷得能冻死人：“张先生，我警告过你。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不允许进行任何可能引发恐慌、破坏秩序或者装神弄鬼的非法集会！招魂？这简直荒谬透顶！”

张烨早已料到他们的反应，他保持平静，语气却异常坚定：“汤姆先生，警长。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请想一想，那头牛的死状，那些诡异的脚印，昨晚它短暂的现身，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野兽或者意外了。它是一股积累了百年怨气的能量，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上。逃避和忽视只会让问题恶化。”

他看向老汤姆：“把它赶走，只是暂时的。只要它的怨气不散，只要它认为这片土地和其上的人畜还与它的痛苦有关，它就会一次又一次地回来。下一次，可能就不止是一头牛了。”

他又看向卢克警长：“警长，您想要秩序和安宁。而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化解怨气的根源。我的仪式，不是为了表演，而是尝试与它沟通，了解它真正的诉求，是澄清冤枉？是寻找遗骸？还是别的什么。只有了解了，才有可能真正解决。这比放任一个无法用子弹解决的‘东西’在您的辖区里游荡，哪个更有利于秩序？”

老汤姆脸色变幻，显然被说动了，他害怕，但他更怕永无宁日。卢克警长眉头紧锁，张烨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他无法永远用“风声和动物”来搪塞。

“你的这个，仪式，”卢克警长咬着牙问，“有多大风险？会不会激怒它？或者引来更糟的东西？”

“有风险。”张烨坦诚道，“任何与强大怨灵的沟通都有风险。它可能会被激怒，可能会试图攻击。所以仪式需要准备，需要结界保护。我需要你们在场，警长，不是为了相信，而是为了万一出现最坏情况，比如我失控，或者它显现出实体化的攻击倾向，你需要用你的方式，嗯，比如强光、巨响，或者必要时，开枪干扰它。但这只是最后手段。”他没说的是，普通子弹对灵体效果甚微，但或许能分散注意力。

“而我，汤姆先生，”张烨转向牧场主，“需要您提供一件杰西·科尔可能熟悉的同时代物品，或者至少是来自那片峡谷的东西，作为媒介。还需要您和您的工人们远离仪式区域，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靠近。”

长时间的沉默。最终，老汤姆重重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该死的！总比天天提心吊胆强！我曾祖父留下过一个旧的马鞍扣，好像是那个年代的，在仓库里，我去找找！”

卢克警长脸色依旧难看，但最终还是松口了，语气硬邦邦的：“我会在场监督。张烨，我警告你，如果这个仪式引发任何骚乱、财产损失或者人员受伤，我会第一时间逮捕你！而且，我绝不会在你的任何报告上签字承认这种，对，这种巫术！”

“我明白，警长。谢谢您的许可。”张烨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夜幕再次降临孤星牧场。 这一次，在发现诡异蹄印的那片空地上，气氛格外凝重。

张烨已经换上了那件略显陈旧但依旧庄重的靛蓝色道袍，长发用木簪束起。

空地中央用朱砂混合着玛莎好不容易找来的黑山羊角粉和公鸡冠血，绘制了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复杂太极八卦阵图。

阵图四周插着八面小小的黄色令旗，上面绘制着不同的符文。

阵眼中心摆放着那个旧马鞍扣、一块比利找来的冰凉溪底石和一盏小小的油灯。

供桌上摆放着三杯烈酒、三束檀香以及一碗清水。

卢克警长站在十几米外，背靠着他的警车，强光手电放在引擎盖上，手枪套解开，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冷硬。

老汤姆和工人们则远远躲在房子里，透过窗户紧张地张望。

子时一到，阴气最盛之时。

张烨站在法阵前，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他先点燃三束檀香，插入香炉，恭敬礼拜四方。

仪式开始了。

他脚踏禹步，身形在八卦方位间流转，手中掐着不同的诀印，口中用中文朗声诵念《度人经》的篇章，声音在寂静的荒野中传得很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和力量。

手中的铜钱剑不时挥动，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嗡鸣。

“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诸魔精”

檀香的青烟笔直上升，然后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影响下，开始诡异地扭曲盘旋。周围的温度开始骤降，明明没有风，那八面令旗却自己猎猎作响！

卢克警长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手紧紧按在枪柄上，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张烨的诵经声越来越急，步法越来越快。他猛地将一张书写着杰西·科尔名字和根据档案推测的生辰的黄符在油灯上点燃，投入一个酒碗中。蓝色的火焰腾空而起！

“杰西·科尔！冤屈而亡之魂！听吾号令，现身来见！诉汝冤屈，解汝执念！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的瞬间

呜！

一阵突如其来的、冰冷刺骨的阴风凭空卷起，吹得沙石飞溅，几乎要吹灭油灯和檀香！风中夹杂着无数痛苦的低语和哭泣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空地上的太极八卦阵图猛地亮起微弱的金光，将那股阴风强行约束在法阵范围内！

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影子开始在阵图中央，油灯的上方缓缓凝聚！破烂的皮衣，破旧的牛仔帽以及帽檐下，那一片令人疯狂的虚无和黑暗！

它发出了声音！

不再是无声的尖啸，而是断断续续的、混合着极大痛苦和愤怒的嘶吼，用的是一种含糊不清、带着古老口音的英语：

“牛……我的……不是……偷！”

“谎言……毒蛇……怀特……陷害！”

“……峡谷……冷……黑暗……”

“……玛丽……孩子……对不起……”

“……痛苦……一百年……恨！……都要……死！”

它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怨毒，强大的精神冲击如同冰锥般刺向张烨的脑海！

张烨闷哼一声，稳住身形，继续催动法力，试图引导：

“杰西·科尔！吾知你冤屈！害你者何人？怀特？如何陷害？说出真相，吾可助你昭雪！”

但怨灵似乎无法进行清晰的交流，百年的痛苦和愤怒已经吞噬了它的理智。

它只是反复嘶吼着“谎言！”、“陷害！”、“恨！”。

周围的低温几乎要冻结一切，油灯的火苗缩小得如同豆粒，随时会熄灭。

那怨灵的身影越来越凝实，散发出的恶意几乎要实质化，开始冲击八卦阵的金光结界！

张烨感到压力巨大，额头青筋暴起，诵经的声音开始带着喘息。

卢克警长虽然听不清具体词语，但那充满恶意的嘶吼和肉眼可见的低温现象让他明白，事情正在失控。

他猛地抓过强光手电，唰地打开，一道炽白的光柱直接射向法阵中央的影子！

“退后！离开！”卢克大吼道，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没用。

强光似乎对怨灵产生了一定的干扰，它的嘶吼声一滞，身影波动了一下。

张烨抓住这个机会，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弹入油灯！

噗！油灯火苗猛地蹿高，变成诡异的绿色！

“真灵散尽，痴妄成空！敕令！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