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驱魔人：开局一座三清观 第144章 “牧师”的过去

团队众人沿着蜿蜒向上的应急通道亡命奔逃，身后是山崩地裂般的坍塌巨响和那头被困伪神造物愈发遥远却依旧令人胆寒的咆哮。

每个人都透支了体力，肺部如同火烧，汗水混合着血污和灰尘浸透了衣物。

幸运的是，这条应急通道似乎独立于主结构，暂时还未受到严重破坏。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自然的光亮，出口就在眼前！

众人拼尽最后力气冲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迷信山脉边缘一处相对平坦的岩石地上。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空气虽然干燥却无比清新。他们贪婪地呼吸着，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几乎无法相信已经脱离了那座地下魔窟。

短暂的放松后，现实的压力再次袭来。

卢克挣扎着爬起来，警惕地设立简易防线，监视着那个还在不时传来闷响的出口。

陈静立刻检查那宝贵的兽皮卷和晶体板是否完好，并尝试用设备进行初步扫描。

莉娜瘫坐在地上，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眼神空洞，显然还未从之前的恐怖经历中恢复。

埃兹拉·琼斯“牧师”靠在一块岩石上，低着头，剧烈地喘息着。

他撕开左臂被能量鞭擦破、已然焦黑的衣袖，露出下面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边缘还萦绕着丝丝黑气的可怕伤口。面无表情地从医疗包里拿出烈酒，直接浇在伤口上消毒，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但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叫出声。随后，他又拿出一种混合了药草和银粉的糊状物，仔细地涂抹上去，那黑气似乎被药力抑制，稍微淡了一些。

整个过程，他沉默得可怕，那种压抑的、仿佛火山即将爆发的气息，让旁边的雷耶斯都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陈静手中的平板电脑突然接收到一个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信号，是来自三清观的加密通讯请求！

张烨！

“是张先生！”陈静立刻尝试稳定信号。

很快，张烨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焦急：“陈博士，雷耶斯，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我刚才感觉到一股极其恐怖且混乱的能量爆发，然后又骤然的减弱。”

“我们逃出来了，张先生。”雷耶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掘密教在这里的基地正在塌陷。我们重创了克罗夫特，但让他给跑了。拿到了一部分，可能是关键的数据载体，但是大部分电子数据被销毁了。”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张烨沉重的喘息声：“只要人没事就好，能量的爆发是什么原因？”

“是我们意外释放的一个各种能量融合怪物。”埃兹拉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抬起头，眼神深处是压抑到极致的风暴，“融合了暗影能量、温迪戈、还有他们强行注入的，所谓‘战神’灵性，一个彻头彻尾的、失控的亵渎之物！”

张烨的声音充满了凝重：“硬要把不同来源的力量凑在一起，肯定会遭到反噬，这是天地间不变的规律。你们这次能保住性命逃出来，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且万幸的了！”

“万幸？”埃兹拉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愤怒，他猛地举起那只受伤的、还在渗着黑气的胳膊，“看看这个，看看我们刚才经历的一切，这他妈的就是那些杂碎一直在干的事情，玩弄生命，扭曲自然，把活生生的人、古老的灵魂、甚至他妈的信仰，全都变成他们疯狂实验的燃料和零件！”

他的情绪突然失控，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转向通讯器，仿佛张烨就在眼前：“你们东方人讲天道，我们讲上帝，讲信仰，但我告诉你，我在那下面看到的，是没有任何神性，只有最极致的邪恶和疯狂！他们甚至能把你信奉的神明概念抽出来，塞进一个怪物体内！”

通讯那头的张烨沉默了，似乎在静静聆听。

埃兹拉喘着粗气，眼眶微微发红，那段被他深埋的过去，在目睹了掘密教更极致的亵渎后，再也压抑不住，嘶吼着倾泻而出：“你以为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离开教堂，拿着枪和圣水在荒野里追猎这些狗娘养的东西？”

“是因为我所在的教区，一个平静的小镇，被掘密教的那帮杂碎看中了那里地下的一点‘小能量’，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绑架了镇上的孩子！用最黑暗的仪式，想把一个古老的、恶毒的印第安恶灵强行灌注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体里！就为了制造一个所谓的‘灵媒’来更好地引导能量！”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颤抖：“我赶到了，我看到了，那个孩子，我的教众的孩子，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身体扭曲，嘴里说着几千年前的恶毒语言，我，我，”

他哽咽了一下，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最终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我不得不亲手，用祝福过的子弹，结束了那孩子的痛苦，也结束了那个恶灵。”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卢克停下了动作，陈静放下了设备，莉娜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泪水。

埃兹拉的声音变得无比疲惫和空洞：“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有时候，信仰救不了人。有时候，唯一的‘慈悲’，就是送那些被玷污、被扭曲的存在，早日安息。我的上帝或许早已背过身去了。”

长时间的沉默。最终，通讯器里传来张烨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中充满了理解与悲悯：“无量天尊！埃兹拉道友，你做的这件事，其实是怀着大慈悲的举动。这不是你的过错，罪过在于那些作恶的人。我们道门里也流传着这样的话，既要像菩萨那样慈悲心肠，也要有施展雷霆手段的决断。要想超度沉溺在苦海中的众生，有时候，也需要展现出金刚那样的威严面目。”

张烨的理解，仿佛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埃兹拉封闭冰冷的内心。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许久，才用极其轻微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再看到第二个孩子，变成那样。”

这一刻，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真正理解了“牧师”埃兹拉·琼斯那冰冷外壳下的巨大创伤和深埋的、近乎绝望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