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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 第57章 他到底是谁?

作者:大小橘猫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2 17:59:05

我冷眼瞧着云泽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心下顿时了然——方才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分明是装出来给那姓楚的看的。

他这是吃准了有人会替他挡灾,故意在我面前演这一出,偏偏那姓楚的对他也格外的维护。

也罢,我何必点破他这点小心思?

只要最终能将这惹是生非的家伙平平安安拎回南平,交给舅舅舅妈发落,其他都是旁枝末节。

我当下敛了怒气,倒要瞧瞧这姓楚的能说出什么花来。

索性环抱双臂,闲闲向后靠进椅背,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撩袍落座,正正与我对面相望。

云泽那没出息的东西,此刻缩在姓楚的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探出半张脸,眼神飘忽不定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果然,这位楚大哥说的,无非是“年轻人志在四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两者必须兼具”之类的套话,句句都在避重就轻。

他绝口不提若不是他暗中怂恿,凭云泽那点胆子,怎敢不声不响就抛下我独自跑来西鲁?

我耐着性子听他讲完这番大道理,只轻轻问了一句:“当初,是谁先提议他来西鲁的?”

此言一出,直击要害,两人同时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之间,面上青白交错,半晌无言。

最终,还是那位楚大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我提议的。”

云泽倒颇有几分义气,急忙抢着补充:“不怪楚大哥!平日我与他闲谈,听他描绘西鲁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壮阔景象,实在心向往之。

后来我去辞行时流露出不舍,楚大哥见我心切,才顺口问我要不要同来见识一番——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但我此刻也懒得与他们多作纠缠,权且当作信了这番说辞。

于是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躲在后面的云泽:“既然西鲁风光你也见识了,美味佳肴也品尝了,如今总该尽兴而归了吧?”

话音未落,云泽立刻扯住姓楚的衣袖,急声道:“楚大哥说,过两日还要带我去看“飞天玄女壁画”。

姓楚的从容接话:“确是如此。云泽既对西鲁风土这般感兴趣,何不让他多留几日,见识过壁画再走不迟?”

我心中冷笑——果然还有后招。指节在茶盏边轻轻敲击,忽然弯起唇角:

“飞天玄女壁画”?倒是有趣,既然如此,我便也留下凑个热闹。”

二人皆是一怔,我拂袖起身,簪上流苏轻晃:“只是不知大叔是否方便,连我这份食宿一并安排了?”

也许是习惯了被我称呼大叔,他这次竟未因“大叔”的称呼动怒,反倒平静地应下:“好说!好说!我让掌柜的在云泽隔壁安排一间客房。”

他袖袍轻拂,指向二楼东侧那间客房。

我心中早有盘算,既是他费尽心思要将云泽留在此处,我强求反倒不智,不如顺势而为,且在这龙潭虎穴中住下,倒要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其中的蹊跷,也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

我转身吩咐小木去青山客栈取行李。

此时他才拱手道:“禾禾姑娘既已亲眼见到云泽安然无恙,也该信这确是一场误会。

不知……端王府上下那莫名的症状,如今姑娘可否赐下解药?”

我唇角掠过一丝讥诮的冷意:“我早便说过,此事与我毫无干系。他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是平日作恶多端,天道轮回的报应罢了。怎么,莫非你也想与这等人物同流合污?”

他面露难色,苦笑一声:“禾禾有所不知……此人眼下,留着尚有用处。”

我闻言心头火起,当即反唇相讥:“这等祸害,多留一日便是贻害无穷!

“昨日长街上的情形我亲眼所见,百姓们对他何止是怨声载道,简直是敢怒不敢言!

西鲁当今圣上包庇纵容他鱼肉乡里,真是昏聩眼花了!”

我这话说得尖锐,他听罢面色骤然一变,一阵青白交错,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强压着怒火隐忍不发。

我冷眼瞧着他这般反应,心底的疑云却愈发浓重——他口口声声说“留着有用”,这话听起来着实奇怪。

一个能与端王此等恶徒牵扯上关系,甚至要为其周全的人……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心中隐约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却又如雾里看花,难以真切。

也罢,且再冷眼观望几分。

至于端王府那档子事,眼下是断不能认的。

于是抬手轻抚鼻梁,故作漫不经心道:“端王之事,大叔也不必过于忧心。

既然您说他尚有用处,那老天爷自然暂且不会收他。只不过——”

话音微顿,指尖在案几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一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有些人若不受些皮肉之苦,怕是永远学不会长记性。”

我执起茶壶,缓缓为他续上半盏清茶,水声泠泠间轻声道:

“大叔的难处,禾禾心里明白。端王府那边……且让他咳上三五日吧,这病症来得急,去得也快,到底伤不了根基。”

指尖推过茶盏,釉面映出窗外流云:

“只是这药性嘛,就像春日的雨——下得透,草木才知时节。

若有人非要逆天而行……”

茶盖轻叩盏沿,发出一声清响:“那下一剂方子,可就不是咳嗽这般温和了。”

窗棂透进的日光恰好映在他紧抿的唇线上,将他那一闪而逝的凝重照得分明。

我话已经撂在这里,至于后面他怎么做就不归我管了。

月色如钩,我踏着青瓦悄无声息地掠过端王府的层层屋檐。

尚未靠近主院,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笼罩——此起彼伏的呛咳声在夜色中交织,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众人的咽喉。

我索性仰躺在飞檐上,望着漫天碎星轻笑。

夜风拂过衣袂,带起几缕药草的清苦气息。

我轻轻抽了抽鼻子,仔细分辨——不过是些熟地、当归、黄芪之类温补之品,佐以川贝枇杷聊作镇咳,方子四平八稳,无非是些正本清源、祛邪扶正的寻常路数。

看来这太医院的圣手们,到底也只会按部就班开些太平方。

连这般蹊跷的症候都摸不着门道,果真如药爷爷所言:太医署的方子,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忽闻东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我猫腰掠至声源处,轻轻掀开两片琉璃瓦。

但见屋内烛火摇曳,端王披头散发地瘫在拔步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每咳一声便抓起枕边玉如意砸向墙壁:“砸!都给本王砸了!既……咳咳……既不让本王安生,谁也别想好过!”

满地狼藉中,几个侍卫面色惨白地举着半截花瓶,手腕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最年轻的侍卫突然扑通跪地,带着哭腔喊道:“殿下!再砸下去……连煎药的炉子都要保不住了!”

我合上瓦片,檐下忽又传来一阵叮咣乱响,夹杂着端王嘶哑的怒骂。

我捻了捻袖中那只冰凉的瓷瓶,朱红药丸在其中轻撞作响——若此刻将这“清风化雨散”弹入那翻腾的药罐,不知明日太医院那群白须老臣,会不会将脉案上的“邪祟侵体”改写成“天降甘霖”?

心念微动间,指尖已悄然弹出一粒朱丸。

但见那点殷红划破夜色,不偏不倚坠入院中咕嘟作响的陶罐,连半圈涟漪都未曾惊起。

“明日这场咳疾,该换些新花样了。”

我轻哂一声,衣袂翻飞间已掠过重重屋脊。夜风拂过面纱,带来远巷隐约的梆子声。

回到驿站时,月华正浸透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铺开碎银似的流光。

我解下夜行衣,任长发如瀑倾泻,指尖还萦绕着药草的清苦气息,我望着帐顶的流苏轻笑——夜色正好,适合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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