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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 第2章 偶遇解围

作者:大力小菠菜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2 16:47:23

巳时刚过,日头已攀过东墙的飞檐,暖融融的阳光像揉碎的金箔,透过雕花窗棂上缠枝莲的纹样洒进室内。那窗棂是去年冬日特意让内务府寻来的老酸枝所制,匠人花了整月的功夫才在木料上錾出花瓣舒展的模样,此刻阳光穿过镂空的花纹,在光洁如镜的紫檀木地板上投下细碎又斑驳的光影,连带着墙角那盆新换的素心兰,叶片上都浮着层毛茸茸的金光。

金玉妍午憩初醒,还带着几分惺忪的倦意。她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榻上铺着张白狐皮褥子——那是去年弘历去木兰围场猎得的,皮毛软得像团云,此刻衬得她露在外面的手腕愈发莹白。手中捧着的一卷《山海经》摊开着,书页上印着“九尾狐”的绣像,墨色线条勾勒得灵动,可她的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只望着窗棂投下的光影发怔,眼尾那点淡淡的胭脂晕,在静歇时添了几分落寞。

她记得清楚,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那时节刚入初夏,园子里的石榴花刚打了骨朵,高曦月总会掐着弘历处理完前院事务的时辰——约莫是巳正二刻,他在书房批完了各地送来的折子,指尖捏着朱笔累得发酸,便会起身往后园散心。高曦月就会提前半个时辰回屋梳妆,让贴身的丫鬟用珍珠粉调了胭脂,在两颊扫出淡淡的红晕,再换上件月白绣玉兰花的软缎衫子,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像浸在水里的瓷瓶。而后端着她小厨房里煨的东西,或是用燕窝、桂圆熬的滋补汤水,或是用松子、核桃做的精巧点心,脚步轻缓地往园子里去,总能“碰巧”在抄手游廊的转角遇上弘历。

今日晨起时,澜翠就跟她提过,小厨房炖了四喜丸子。那丸子是厨子按宫里传的方子做的,选的是猪前腿的精肉,剁得细细的,又掺了些荸荠碎去腻,捏成团子放在砂锅里,用老汤慢炖了两个时辰,炖得肉质酥烂,汤汁浓得能挂住勺。弘历素来喜欢这口,虽不算名贵,却比那些山珍海味更合他的家常胃口,偶尔会让小厨房多炖些,用来配着白米饭吃。高曦月那样的心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金玉妍对着窗外出了会儿神,才缓缓放下书卷。书页合上时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她起身时,榻边的银钩挂着的软帘轻轻晃了晃,露出帘后一架紫檀木的多宝阁,阁上摆着个高丽送来的青瓷瓶,瓶里插着几支风干的薰衣草——那是她从家乡带来的,说是能安神,可这深宅里的人,又有几个能真的安下心呢?

她并不想去“偶遇”弘历,至少现在不想。前世她总想着往前冲,仗着弘历几分偏爱,便在人前显露锋芒,结果却成了众矢之的。如今想来,锋芒太露,目标太大,就像在黑夜里点了盏明灯,只会招来更多的明枪暗箭,于她眼下的处境并无益处。但她需要去亲眼看看,看看高曦月今日是不是还按前世的路数行事,看看她拿捏的时辰准不准——这些细碎的事,前世她从未放在心上,如今却觉得,或许正是这些细节,藏着往后诸多事的根由。

“澜翠,”她轻声唤道,声音还带着刚醒的微哑。

守在门外的澜翠忙应声进来,手里还拿着件月白色的素面夹袄。她是跟着金玉妍从高丽来的,做事最是细心,见主子起身,先伸手探了探窗边的温度,才替她披上夹袄:“主子,刚醒身上还暖着,仔细着凉。”又仔细看了看主子的脸色,眉头微蹙:“主子,您前几日风寒才刚好,脸色还透着点白呢,要不还是在屋里歇着?园子里风虽软,可吹久了怕又不舒服。”

“无妨。”金玉妍语气温和地拍了拍澜翠的手,指尖触到她手背上细密的薄茧——澜翠这些年跟着她,里里外外操持,手上早没了同龄丫鬟的细嫩。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在屋里闷了半日,透透气反而好。”

主仆二人出了漱玉轩。院门口那棵海棠树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踩上去软绵绵的。沿着抄手游廊缓步往后园去时,能闻到廊外花圃里的香气——是茉莉开了,细碎的白花藏在绿叶里,香气却浓得化不开。初夏的庭院,花木扶疏得厉害,石榴树的新叶嫩得发亮,芭蕉叶宽宽地舒展开,像把绿扇子。偶尔有鸟雀落在枝头上啼鸣,“啾啾”几声又飞走了,倒显得这园子愈发静谧安宁。

可金玉妍知道,这安宁之下,藏着多少汹涌的潜流。就像廊柱上缠绕的藤蔓,看着是顺着木头往上爬,根须却早暗暗钻进了缝隙里,说不定哪日就把柱子缠得变了形。前几日她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时,就听澜翠低声提过,高曦月院里的小丫鬟在别处嚼舌根,说她是“仗着有几分颜色,不知检点才招了风寒”,那些话像针一样,虽没直接扎到她身上,却能让人心里发堵。

刚绕过一处嶙峋的假山,那假山是用太湖石堆的,石头上有不少孔洞,风一吹能发出呜呜的声儿。还没见到小厨房的檐角——那檐角下挂着个铜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就听见假山另一侧传来低低却尖利的斥责声,像指甲刮过木头似的,听着刺耳。斥责声里还夹着细微的、压抑的啜泣,抽抽噎噎的,让人听着心头发紧。

澜翠的脚步猛地一顿,下意识地往金玉妍身后缩了缩,又侧耳仔细听了听,脸色“唰”地变了,伸手扯了扯金玉妍的袖子,压低声音急道:“主子,听着像是……像是咱们屋里的三等丫鬟小桃的声音!那哭腔,准是她。像是被……被素心姐姐训斥呢。”

素心是高曦月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向来仗着主子的势,在下人面前横着走,尤其是对漱玉轩的人,总带着几分敌意。金玉妍眸光一凝,脚步也停了下来,指尖悄悄攥紧了夹袄的衣襟。她没说话,只是朝着澜翠摇了摇头,而后悄无声息地借着假山石的遮掩,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处石凳旁,小桃正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肩膀一抽一抽地抹着眼泪。她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青布衫子沾了些尘土,后背上还蹭了块灰印,想来是方才蹲下去时蹭到的。而高曦月身边的素心,正叉着腰站在她跟前,头上梳着双环髻,簪着支银质的梅花簪,那簪子的尖儿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她下巴抬得老高,像是怕地上的尘土沾到自己似的,脸上尽是倨傲和不耐烦。手里还捏着几块白瓷碎片,看形状,原是个巴掌大的小巧点心碟子,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蜜饯渣。

“哭什么哭?还有脸哭!”素心的声音又拔高了些,带着十足的刻薄,震得旁边的柳叶都晃了晃,“不过是让你端盘蜜饯送到侧福晋院里,这点子差事都办不好,反而毛手毛脚摔了碟子!你也不瞧瞧这碟子是你能碰的吗?这可是高侧福晋平日用惯了的,是前年圣上赏的官窑出的好东西,青花粉彩的,整个王府里就这么一套!福晋赏给你端,是给你脸面,你倒好,直接摔了!就你那月钱,赔得起吗?”

小桃吓得浑身发抖,两条腿都在打颤,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辩解:“素心姐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才走过去时,石凳边有片青苔,我没瞧见,脚下滑了一下,才、才没端稳……碟子就掉了……”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抹眼泪,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抹流得越凶。

“脚下滑了?”素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青天白日的,日头晒得地都发烫,地干得能冒烟,哪来的青苔能让你滑?我看你就是笨手笨脚,还想着赖地!”她显然不信,扬手就作势要打下去,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当啷”响了一声,“做错了事还敢狡辩?我看就是欠教训!今日非得让你记着,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碰不得!”

小桃吓得立刻闭紧了眼,缩起肩膀,连哭都忘了,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就在那巴掌即将落在小桃脸上之际,金玉妍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像落在水面上的一片叶子,却清晰地传了过去:“素心姐姐。”

她脸上带着浅淡而得体的微笑,从假山石后缓步绕出,月白色的夹袄在斑驳的光影里轻轻晃着,仿佛真是偶然经过这里。澜翠连忙跟在她身后,心里又急又怕,却还是强撑着挺直了腰板。

素心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扬起的手顿在半空,像被冻住了似的。她猛地回头,见是金玉妍,脸上的厉色先是一僵,而后收敛了些,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倨傲却没减多少,只是敷衍地福了福身,连腰都没弯下去:“原来是金格格。”她撇了撇嘴,晃了晃手里的碎瓷片,碎片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儿,“可不是奴婢要动气,实在是这丫头办事太不力,摔了高侧福晋心爱的碟子。这碟子可是有来历的,当年圣上赏的时候,还夸这花色雅致呢,高侧福晋平日都爱惜得很,碰都不让旁人多碰一下,如今碎了,奴婢回去都不好跟侧福晋交代。”

话里话外,依旧是抬出高曦月来压人,仿佛高曦月的碟子碎了,比天塌下来还要紧。

金玉妍走到近前,目光先扫过吓得脸色发白、嘴唇都在抖的小桃,见她眼里满是惊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府里的下人本就如草芥,若主子不护着,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她才转向素心,脸上的笑意未减,甚至比刚才更温和了些:“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闹得这么大动静,原来是摔了个碟子。”她语气轻缓,像是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过是个碟子罢了,值当动这么大肝火?素心姐姐在高侧福晋身边伺候了这么久,最是知礼宽宏的,怎么今日反倒跟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较起真来了?仔细传出去,倒说高侧福晋身边的人不随和,没得失了身份。”

她先捧了素心一句,说她“知礼宽宏”,却又暗指她此刻的举动是小题大做,失了身份,话里的分寸捏得恰到好处。

素心被这话一噎,脸“腾”地红了,又不是羞的,是气的。她张了张嘴,想说“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金玉妍如今虽只是个格格,可毕竟是王府里的主子,她一个丫鬟,实在不好直接顶回去。只能硬邦邦地道:“金格格倒是心宽体胖。可这是高侧福晋的东西,金贵着呢,碎了就是碎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真要是让高侧福晋怪罪下来,谁担待得起?”

“高姐姐出身大家,是书香门第的小姐,素来最是大度宽和,体恤下人,这王府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金玉妍从容接话,语气笃定得像是亲眼见过多少回似的,“她断不会为区区一个碟子为难一个小丫鬟。若真为此事责罚,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岂不是污了高姐姐‘宽和’的名声?素心姐姐你在高姐姐身边最久,自然比我更懂她的心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笑吟吟地看着素心,眼尾的胭脂在光下泛着柔润的光,话却说得滴水不漏,直接把高曦月的“名声”抬了出来。素心若再揪着不放,倒像是要故意败坏主子的名声,把主子往“小家子气”里推了。

素心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她本就是早上听高曦月说要去园子里“偶遇”弘历,又听说金玉妍病好了也起身了,心里便存了个念想,想寻个由头拿捏一下漱玉轩的人,煞煞金玉妍的势头,让她知道高侧福晋才是主子里最受看重的。可没料到金玉妍今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往日她遇上这种事,要么会急着替下人辩解,要么就直接冷着脸对峙,反倒容易落下“护短无礼”的话柄。可今日她不仅亲自出面,话还说得这般圆滑周到,软中带硬,让她想发作都找不到由头。

金玉妍不再看素心那副憋得难受的样子,转身走到小桃身边,微微弯腰,亲手将她扶起来。她的指尖触到小桃的胳膊时,能感觉到她还在不住地抖。金玉妍声音放柔了些,像哄孩子似的:“好了,别哭了。摔了东西是不该,往后做事仔细些,走路时多看着脚下,手脚稳当点便是。”

小桃被主子亲手扶起,又听到这般温和的话,受宠若惊,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是刚才的害怕,是带着感激,只会哽咽着说:“谢主子……奴婢知错了……往后一定仔细……”

金玉妍从袖袋里拿出自己的绢帕——那帕子是用杭绸做的,上面绣着几朵小小的兰草——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尘土,动作轻柔得怕碰碎了她似的。擦完了才又看向脸色变幻不定的素心,语气坦然:“这碟子既然是因我屋里的人不小心摔的,自然该由我来赔。左右是我没教好下人,平日里疏忽了,才让她做事毛手毛脚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回头我就让人把赔碟子的钱送到高姐姐院里。若高姐姐还觉得不够,改日我亲自过去给高姐姐赔罪解释,断不会让素心姐姐在中间难做。”

她这番话,给足了双方台阶。既全了高曦月的面子——说了要赔钱还要亲自赔罪,又保住了自己院里的人,姿态还放得低,任谁听了都挑不出错处,只当她是真的懂规矩、识大体。

素心本就是想寻个由头立威,如今金玉妍都这般表态了,话又说得软和周到,她若再揪着不放,反倒显得自己胡搅蛮缠、不识大体了,传出去还得挨骂。她悻悻地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碎瓷片往地上一扔,碎片落在石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像是在泄愤:“既然金格格都这么说了,奴婢还能说什么?只盼金格格往后可得好好管管下人,别总毛手毛脚的,这次摔的是碟子,下次若是端着汤羹冲撞了哪位主子,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她又狠狠瞪了小桃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小桃戳个洞。终究没敢再对金玉妍摆脸色,勉强又行了个礼,转身带着另外两个一直缩在旁边看热闹的小丫鬟走了——那两个小丫鬟刚才看得入神,被素心一瞪,才慌忙低下头,跟着素心匆匆离开,连地上的碎瓷片都忘了捡。

小桃还在小声抽噎,对着金玉妍又要往下跪:“谢主子替奴婢解围……若不是主子,奴婢今日……”

“起来吧,没事了。”金玉妍虚扶住她的胳膊,没让她跪下去。在这府里,下人本就跪得多,可她不想自己屋里的人总活得这般卑怯。她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今日之事也算给你长个记性。在这府里当差,不比在外面,一言一行都需谨慎,步步都要留心。脚下的路要看清,身边的人也要看清。往后做事定要仔细再仔细,不是每次运气都好,能有人恰好替你解围的。”

她这话,是说给小桃听,也是说给一旁的澜翠听,更是说给自己听。前世她就是太不小心,总觉得有弘历的偏爱便万事大吉,却忘了这深宅之中,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她转向澜翠,吩咐道:“你先扶小桃回去歇歇,让小厨房给她端碗热汤来,压压惊。再去我妆奁里取五百钱——就从那匣碎银子里取,等会儿送到高侧福晋院里,交给素心或是高姐姐身边的其他大丫鬟都行。送的时候语气要恭敬,就说是我管教不严,让下人坏了高姐姐的东西,改日我身子再松快些,亲自向高侧福晋致歉。”五百钱赔一个官窑碟子自然是不够的,但她要的不是真赔碟子,是做个姿态给旁人看——看她金玉妍识趣、懂规矩。

“是,主子,奴婢明白。”澜翠连忙应下,小心翼翼地扶着还在发抖的小桃,一步三回头地往漱玉轩的方向走。

走出十几步远,澜翠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金格格独自站在假山旁,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月白色的夹袄上,映得她侧脸的轮廓沉静如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神幽深得像潭深水,看不出丝毫方才温和的情绪,与方才那个笑着解围的主子判若两人。

澜翠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敬意和踏实感。往日主子虽也护着屋里的人,但遇事容易急躁,往往是硬碰硬地去争,结果反倒吃了不少暗亏——就像去年有回小桃被高曦月院里的人抢了采花的篮子,主子直接去找高曦月理论,最后反倒被说“小题大做、纵容下人”。可今日,主子三言两语,不急不躁,竟就把素心那样难缠的人给打发了,既保全了小桃,也没落下任何话柄。

这样的主子,让人心里……有底。澜翠轻轻拍了拍小桃的手,低声道:“别怕了,主子护着咱们呢。”

金玉妍并未立刻离开。她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白瓷碎片。阳光下,碎片的边缘闪烁着锐利的光泽,像一把把小刀子。她知道那碟子,前世高曦月总爱在弘历面前提起,说那是“圣上赏的,透着天家的恩宠”,其实不过是官窑里最普通的粉彩碟子,哪有她说的那般金贵?不过是高曦月惯会用这些细节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宠爱罢了——仿佛用了圣上赏的碟子,她就比旁人更体面几分。

她缓缓蹲下身,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瓷面,那瓷面细腻光滑,确实是好料子。她想起前世自己第一次见这碟子时,还曾羡慕过——羡慕高曦月能得到圣上的赏,羡慕她有这般体面的物件。如今想来,真是傻得可笑。这些外在的体面,又能撑多久呢?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冷冽的弧度,快得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转瞬即逝。

没关系,慢慢来。今日她忍下了,退让了,赔钱了,甚至主动提出要去道歉。落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她金玉妍病了一场,性子似乎软和了些,知道进退规矩了,不再像从前那般“拔尖”了。

这就够了。她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印象。麻痹对手,隐藏锋芒,像猎人躲在草丛里等待时机,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出致命一击。

她松开手,任由那瓷片落回地上,与其他碎片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园子里显得格外清楚。

然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她抬眼望了望小厨房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烟囱还在冒烟,想来厨子还在忙活,说不定正把炖好的四喜丸子装进精致的食盒里,等着高曦月派人来取。

最终,她却转过身,朝着另一条僻静的小径走去。那条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槐树,枝叶茂密,能挡住日头,走在下面凉丝丝的。

四喜丸子?偶遇?

今日,便让高侧福晋独自去“偶遇”吧。她正好趁着这时候,好好看看这园子——看看那些她前世从未留意过的花草,看看那些藏在角落里的小径,也看看这深宅里,除了争宠夺爱,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明明是暖融融的,她的眼神却像浸在水里的玉,清冷静寂,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韧劲。这一世,她总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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