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川瞥见从远处走来的父亲,不自在地转头,心说:这要真是多个爹,可和我没关系,这都是裴叔的错?
这般想着,谢聿川挺直了腰,迎着父亲谢深冷冷的目光,理直气壮地想道:裴叔的锅,要打打裴叔去。
要说你父亲还是你父亲。
谢深并没有说什么,对着老爹的目光,谢聿川的腿又哆嗦了一下,这几日才消下去的青青紫紫,仿佛又开始在肉上蹦跶起来。
谢聿川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恰好退到了裴翊身后,仰头四处望天,吹着口哨,眼神四瞟,就是不看谢深,他还想做作地惊呼一句“今晚的星星真漂亮”,就瞥见了远处的妹妹沈存曦正向此行来,眼睛一亮,颠颠地跑过去。
“存曦——”
一声“存曦”语调上扬,在天边拐了个七八弯。
沈存曦一呆,抬头望见船下的母亲,以及母亲身边的两位少年郎,还有不远处正阴恻恻望着这一幕的谢叔,她眼前清明了。
裴翊见鬼了一般望着那低头羞怯的少年郎:“?”
裴翊好心的把这人领进门,一是听他说帮人送礼,他以为是沈砚知的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差人来的,二是这人年龄小着,看起来就十五六岁,以他对沈砚知的了解,她肯定是看不上的。
但是她看不上,不代表这少年郎看不上呀,裴翊浑身一激灵,心下懊恼不已。
“哼——裴公子可真是大方啊。”
谢深人未到,冷嘲已先到。
“不若,你再大方点,卷卷铺盖,再找个家得了。”
裴翊听着谢深的阴阳怪气,转头怒视身旁的谢深。
“做梦。”
裴翊言简意赅地反驳,只要表嫂一天没有想要成婚的心思,他都机会当她正牌的夫君,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休想让他离开。
裴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黑衣少年郎。
只见少年郎笑眯眯地开口,从袖中掏出了一简雅的木盒子。
“您好,祝您生辰快乐,这是我送给您的生辰礼物。”
不同于谢聿川三人看到的少年的羞怯,这少年就在沈砚知眼前,两人距离更近,这少年看到她很害羞,他抬眸送礼的那一瞬,沈砚知从少年的眸子里看到一丝孺慕之情。
孺慕之情?怎么会呢?
她细细又看了一遍,沈砚知确信这和孩子们日常看她的眼神一样!
这想法如闪电一般劈中了她,全身一颤。
难不成这又是哪个男人偷偷给她的孩子?
沈砚知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这些年,沈砚知想着孩子够了,不想在搞出个孩子来,每回和人和一夜前,都会让男人喝一碗避子汤。
而且这避子汤,是她亲自让春荇去买去抓去熬,看着他们喝下去了的。
难不成百密一疏?有人背着偷偷吐了?
沈砚知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为了避免疏漏,对于那些不联系的情人们她还特意派人去盯梢了他们一段时间。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您收下看看呗,要是不喜欢给我说,我再换个新的。”
黑衣少年郎见手里递出去的盒子,没有被眼前人收走,垂下头,仿若一只无精打采的小雀。
沈砚知细细打量这少年,眉眼间竟然看见了熟人的影子,是她睡过的哪个男人呢?
她一一对比过去,但都不符合。
晚风拂过湖面,吹起阵阵涟漪,拂过岸旁的丹桂,卷着桂香扑面而来,浓郁桂香中裹着一抹淡淡的草药香,钻进沈砚知的鼻尖。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犹豫地开口道:“柳眠雩是你什么人?”
“柳眠雩”三字打开了谢昶龄的开关,他扫视着这少年郎,发现他简直是沈砚知和柳眠雩的结合体。
这是阿知和柳眠雩的孩子?
谢昶龄心下涩然,那些个男人们都和她有羁绊,明明他和阿知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他却和她没有个孩子。
“柳眠雩是……我阿爹。”
黑衣少年支支吾吾道,似乎顾忌着什么。
谢昶龄心道果然,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既然这是阿知和柳眠雩的孩子,怎么看起来阿知并不知道。
十月怀胎,阿知不应该不知道呀?谢昶龄觉得奇怪。
沈砚知猛地想起,十几年前有段时间,柳眠雩对自己躲躲闪闪的样子,好像是在谢昶龄死后。
她想起有一夜梦见谢昶龄回来,那日喝得酩酊大醉,但是第二日起来身上衣裳都换过了。
当时,她以为是春荇帮她换的。
难道是那一晚?
“你叫什么?”
黑衣少年郎抬眸,眸中亮亮的,仿若天上的星河跌入。
“我叫沈心柳。”
“哟,还姓沈呢?这么亲热呢。”
“沈砚知,你气死我得了。这才几天呢,你看看多少人呢?”
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钻进耳朵里,沈砚知没转身也知道是谢深回来了,她没放心上——毕竟,谢深就爱拈酸吃醋,使些小性子,还有谢深辛辛苦苦给了她一个孩子,她总要记住他的好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