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冰泉宫废墟前的对峙,剑拔弩张。墨渊长老手持铜镜,面色阴沉如水,身后两名黑袍人气息阴冷,呈合围之势。嬴峻持剑挡在景云岫身前,玄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周身杀气凛然,与墨渊形成僵持。
“嬴指挥使,”墨渊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女窃取宫禁秘宝,关系社稷安危,你若执意相护,便是与朝廷为敌!此刻交出她与那星图残片,老夫可既往不咎!”
景云岫紧握手中已合二为一、温润微热的星图玉璧,心知墨渊此言半真半假,意在施压分化。她悄然将一丝星髓之力注入玉璧,感知其内愈发清晰的星路轨迹,尤其是那指向遥远时空的归途坐标,以及启动星槎所需的“星髓之心”这一关键缺失。脑中飞速盘算脱身之策与后续影响。
嬴峻闻言,剑尖未动,冷嗤一声:“墨长老,何时天机阁可代陛下行事了?皇城司缉拿要犯,自有章程。你率众夜闯禁宫,袭击朝廷命官,本座还未问你个僭越之罪!”他目光扫过两名黑袍人,“更何况,此二人气息阴邪,非我族类,墨长老与幽冥火余孽勾结,又该当何罪?”
“你!”墨渊气结,眼中杀机暴涨,手中铜镜微光流转,似要发动。两名黑袍人也蠢蠢欲动。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火把光芒照亮了周遭!只见赵戈率领大批皇城司精锐赶到,迅速将现场包围!
“大人!属下已肃清外围宵小,按计划布防完毕!”赵戈抱拳禀报,目光锐利地扫过墨渊等人。
景云岫心中稍定,明白这是嬴峻早有安排的后手。皇城司人多势众,墨渊再狂妄,也不敢公然与朝廷精锐火并。
墨渊脸色变幻不定,深知今日已难竟全功。他死死盯了景云岫一眼,又看向嬴峻,咬牙道:“好!好一个嬴指挥使!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星图现世,因果已启,望你好自为之!我们走!”说罢,袖袍一甩,带着两名黑袍人,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宫影之中。
危机暂解,但景云岫心知,梁子已结下,天机阁乃至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清理现场,今日之事,严禁外传。”嬴峻收剑入鞘,对赵戈下令,语气恢复一贯的冷硬。他转身看向景云岫,目光深邃难测,“冰泉宫坍塌,需有合理说辞。你可知如何奏报?”
景云岫会意,立刻道:“回大人,冰泉宫年久失修,地基本就脆弱。今夜天象异动(可引述钦天监此前观测),或引地脉微震,导致宫室坍塌。云岫奉旨编纂星象传奇,前来勘察前朝遗迹,不幸遭遇此险,幸得皇城司及时救援,幸免于难。”这套说辞,既解释了坍塌,又掩盖了真实目的,还将功劳归于皇城司。
嬴峻颔首:“可。便如此奏报。你手中之物,暂且收好,非到万不得已,不可示人。”他意指星图玉璧。
“云岫明白,谢大人维护之恩。”景云岫真心实意道谢。今夜若无嬴峻,她凶多吉少。
回到文娱司时,天已微亮。景云岫毫无睡意,立刻闭关玲珑阁·静思殿。殿内时间缓流,她仔细梳理今夜所得。星图玉璧合一后,信息量暴涨,不仅归途坐标更加明确,还揭示了星槎启动的核心难题——星髓之心。此物似乎是比普通星髓更精纯的本源能量,乃跨越时空的关键。根据星图提示,星髓之心极可能散落在几处与星语者文明密切相关的上古遗迹中,其中一处模糊的标记,竟与皇家藏书阁顶层某卷禁忌典籍的记载隐隐吻合!
同时,她也必须应对冰泉宫事件带来的朝堂风波。可以预见,墨渊必会借题发挥,太子一党也会趁机攻讦。
退出静思殿,现实不过片刻。景云岫铺纸研墨,开始起草两份文书。一份是呈报皇帝的奏章,详细说明“冰泉宫意外坍塌”的“经过”,强调其“年久失修”和“天象地脉”因素,弱化人为痕迹,并再次将编纂《星陨传奇》的进展与祥瑞之兆联系起来。另一份则是发给《京华雅音》编辑部的内部指令,要求他们近期加大关于“古迹保护”、“天象与地质关系”的科普文章力度,潜移默化地引导舆论,为冰泉宫事件做好铺垫。
果然,次日早朝,风波骤起。御史台率先发难,弹劾文娱司主事景云岫“擅闯禁宫,致冰泉宫坍塌,惊扰祖宗陵寝(冰泉宫毗邻前朝妃陵),其心可诛”!太子一党的官员纷纷附和,言辞激烈。天机阁虽未直接出面,但钦天监有官员含糊其辞,提及“星象异动,或与地气紊乱有关”,暗指景云岫行为不端引动灾祸。
面对汹汹攻势,景云岫依计行事,通过嬴峻渠道将奏章呈上,并借文娱司舆论网络,散播早已准备好的“科普”言论。皇帝端坐龙椅,静听各方陈词,神色莫辨。最终,他并未立刻表态,只下令工部勘察冰泉宫坍塌原因,并命景云岫暂停一切职务,于府中“静思己过”,等待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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