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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之上,成就千古一帝 第87章 庆功宴与空仓计

作者:云倾羡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2 16:18:13

金狼汗帐内,粗如儿臂的牛油蜡烛烧得噼啪作响,将咄吉那张因狂喜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庙宇里狰狞的神像。空气里弥漫着烤羊肉的浓烈膻味、马奶酒的酸涩气息,以及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

莫度单膝跪在铺着华丽雪熊皮的地毯上,仅存的独眼闪烁着邀功的、嗜血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大汗!末将不负所托!那火油泼得如泼天之雨!火把掷出,轰然一声,烈焰腾空十丈!那粮仓,顷刻间便成了焚天煮海的火狱!汉狗哭嚎之声,撕心裂肺,隔着地道都听得清清楚楚!末将亲手断送了云州二十万军民和数万守军的命根子!一粒粮秣都休想留下!”

他身后,几名“血狼营”死士头目也跪伏在地,身上犹带着浓重的烟熏火燎和谷物焦糊的恶臭,脸上油彩被汗水、烟灰糊得乱七八糟,却掩不住那股劫后余生又立下大功的得意与凶悍。

“好!好!好一个莫度!好一个‘血狼营’!”咄吉猛地从镶金嵌玉的汗位上站起,几步跨到莫度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莫度的铁甲肩头,发出沉闷的“嘭”响。力道之大,拍得莫度魁梧的身躯都微微一晃,但他脸上却涌起狂喜的潮红。

“长生天庇佑!潜龙入腹,一击而中!此乃天意!天意要亡他萧景琰小儿!”咄吉的声音如同滚雷,在汗帐内轰鸣,震得烛火剧烈摇曳,“云州粮仓一毁,城中军民不出三日,必生大乱!五日之内,必有人易子而食!十日之内,云州不攻自破!此乃滔天之功!莫度!你是我北狄的雄鹰!是撕裂汉狗心腹的利爪!”

他猛地转身,对着侍立一旁的亲卫咆哮:“取我金狼刀来!”

一柄通体镶嵌宝石、刀柄为咆哮狼首的金色弯刀被恭敬地捧上。咄吉一把抓起,拔刀出鞘,寒光凛冽!他手腕一翻,刀尖向下,将沉重的刀鞘重重顿在莫度身前的地毯上!

“此刀,乃本汗心爱之物,象征无上荣光与征伐之权!今日赐予你,莫度将军!自此刻起,你便是本汗帐前第一勇士!灰狼部勇士,擢升一级!所部‘血狼营’,赐‘焚天’之号!牛羊千头,美酒百坛,尽数赏赐!待云州城破,城中财帛女子,任尔等先取三日!”

“焚天营!焚天营!”帐内其他将领,无论心中作何想法,此刻无不随着咄吉的咆哮而振臂狂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汗帐的顶棚!莫度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仅存的独眼迸射出骇人的光芒,双手接过那沉重的金狼刀鞘,高举过头,嘶声力竭地吼道:“谢大汗隆恩!灰狼部!焚天营!誓死效忠大汗!踏平云州!活捉萧景琰!”

他身后的死士头目更是激动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先取三日!这是何等的泼天富贵!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州城内堆积如山的金银和瑟瑟发抖的美人!

“哈哈哈!好!好儿郎!”咄吉放声狂笑,志得意满,仿佛云州城已是他囊中之物。他目光扫过帐门:“乌恩!哈桑!进来!”

帐帘掀开,乌恩和哈桑大步走入。乌恩脸上带着沉稳的笑意,身上甲胄沾染着些许烟尘血迹,显然佯攻也并非全然轻松。哈桑则低着头,脸色灰败,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颓唐和怨毒,他统领的南门佯攻,虽然声势浩大,但汉军抵抗异常激烈,他部下的损失,远比乌恩那边惨重得多。

“西门、南门佯攻,牵制汉狗主力,为莫度将军奇袭创造良机!同样功不可没!”咄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乌恩!赏牛羊五百头,美酒五十坛!哈桑!”他目光落在哈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虽前有失利,然此番将功补过,亦是有功!赏牛羊三百头,美酒三十坛!望尔等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谢大汗!”乌恩朗声应道,沉稳中带着喜色。哈桑则像被抽了一鞭子,身体一僵,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深埋下头:“谢……谢大汗恩典。”三百头牛羊?这与他预期的、渴望的洗刷耻辱的重赏相差甚远!耻辱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肃立在一旁,始终沉默如水的军师阿古拉身上。

就是他!就是这个阴险狡诈的阿古拉,先是反对自己的突袭计划,害他战略失误,颜面扫地!如今又献上这“潜龙”焚粮之计,功劳尽归莫度和乌恩!而自己,只得了这点象征性的、近乎羞辱的赏赐!所有的风头,所有的信任,都被这个阿古拉夺去了!哈桑的拳头在甲胄下捏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无尽的嫉恨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但他不敢发作,只能将这股怨毒深深埋藏,在震天的欢呼和咄吉志得意满的目光下,默默忍受着这锥心的耻辱。

“军师!”咄吉的目光转向阿古拉,脸上的笑容更加炽热,带着前所未有的倚重,“潜龙之计,出自你手!运筹帷幄,决胜地底!此战首功,非你莫属!本汗赏你……黄金千两!西域美姬十名!自今日起,你便是本汗帐下第一谋主!与本汗同食同饮,参赞军机,位同副汗!”

黄金千两!美姬十名!位同副汗!

帐内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带着复杂情绪的欢呼!许多将领看向阿古拉的眼神,充满了**裸的羡慕、嫉妒,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这个汉人,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人心惊!

阿古拉脸上却无半分狂喜,依旧平静如水,仿佛那滔天的赏赐只是寻常之物。他微微躬身,声音沉稳清晰,带着恰到好处的谦恭与忠诚:“臣,阿古拉,谢大汗厚恩!此乃长生天庇佑,大汗洪福齐天,将士用命,臣不过略尽绵薄,拾遗补阙,实不敢居首功。焚粮虽成,然云州犹在,萧景琰未擒。汉人狡诈多端,困兽犹斗,恐有反复。臣以为,当趁其粮尽,军心大乱之际,立刻调集重兵,将云州四门死死围困!断绝其一切外援通道!飞鸟不得入,蚊蝇不得出!同时,多派游骑哨探,严防其狗急跳墙,突围或求援!如此,方能将焚粮之效发挥到极致,令其插翅难逃,坐以待毙!”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恭维了咄吉和将士,又将功劳分摊,更提出了极具战略眼光的下一步行动。冷静、务实,毫无骄矜之色。

咄吉听得连连点头,眼中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好!军师之言,深合吾心!虑事周全,真乃吾之子房、孔明!传令下去!各部立刻整军!明日拂晓之前,大军开拔,给本汗将云州城围得铁桶一般!一只老鼠都不许放出去!”他顿了顿,看着阿古拉,语气无比亲昵,“不过,军师,围城之事,明日再行不迟!今夜,乃我北狄大胜之夜!长生天赐予的荣耀之夜!岂能不贺?传本汗令!全军——大宴!宰牛杀羊!痛饮美酒!为我焚天营的勇士!为我北狄的胜利!狂欢至天明!”

“大汗英明!!”

“长生天庇佑!!”

“北狄必胜!!”

汗帐内外,瞬间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胜利的狂热如同瘟疫般席卷了整个北狄大营。很快,巨大的篝火一堆堆点燃,照亮了半边夜空。肥美的牛羊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油脂滴落火中,爆起阵阵火星和浓郁的香气。大桶大桶的马奶酒、劣质的烧刀子被搬了出来,粗犷的北狄士兵们围着篝火,拍打着皮鼓,跳着狂野的舞蹈,用油腻的手撕扯着滚烫的烤肉,用粗陶碗大口灌着辛辣的酒液。歌声、吼叫声、狂笑声、器皿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原始而疯狂的海洋。

莫度成了绝对的中心,他高举着那柄象征无上荣耀的金狼刀鞘,被狂热的部下簇拥着,一碗接一碗地灌着烈酒,独眼通红,唾沫横飞地反复讲述着地底潜行、火焚巨仓的“惊险”与“壮举”,每一次描述都引来周围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和敬酒。乌恩也带着部下,豪迈地畅饮,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只有哈桑,独自坐在一处离主篝火稍远的阴影里。他面前也摆着酒肉,却食不知味。烈酒灌入喉中,却如同冰冷的毒汁,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死死盯着远处被众星捧月般围在咄吉身边的阿古拉。火光跳跃,映照着阿古拉平静的侧脸,那沉稳的姿态,那被咄吉拍着肩膀亲昵谈笑的样子,在哈桑眼中,都化作了最恶毒的嘲讽。每一次看到阿古拉,都像是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狠狠撒了一把盐。他猛地将手中的粗陶碗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和残酒四溅,引来附近士兵诧异的注视。哈桑却浑然不觉,只是抓起酒囊,仰头痛灌,任由辛辣的液体顺着脖颈流淌,试图用酒精麻痹那噬骨的嫉恨和屈辱。

阿古拉敏锐地感受到了那道怨毒的目光。他端着酒碗,与咄吉和几位大将谈笑风生,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哈桑所在的阴影,心中一片冰冷清明。这条毒蛇的恨意,已臻极致,或许……可以成为下一步计划中一枚意外的棋子?他面上笑容不变,恭敬地向咄吉敬酒,心思却在飞速运转。喧嚣的声浪中,他宽大的袍袖之下,手指轻轻抚过袖中暗袋里一枚冰冷的、刻着特殊纹路的细小竹筒——那是与城中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快了,单于的狂欢,正是最完美的掩护。

云州城内,西北角。

冲天的大火虽已被扑灭,但余烬未冷。巨大的粮仓区域,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扭曲的巨大木梁如同巨兽的骸骨,狰狞地刺向依旧弥漫着浓烟和焦糊气息的夜空。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混杂着污水和灰烬的泥泞,一脚踩下去,便是一个黑乎乎的坑,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和一种谷物被彻底焚毁后的怪异气味。残存的墙壁被烈火舔舐得漆黑一片,布满龟裂。空气中,热浪尚未完全退去,混合着水汽与灰烬,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

禁卫军统领赵冲、暗影卫副统领渊墨、云州守将郭崇韬等人,簇拥着年轻的皇帝萧景琰,沉默地站在这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废墟边缘。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烟灰,神情凝重,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愤。粮仓被毁,对于这座被围困多日的雄城而言,无异于被抽走了脊梁骨!绝望的气氛,如同这浓得化不开的焦糊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赵冲虎目含悲,拳头捏得死紧,看着眼前这片象征希望彻底破灭的焦土,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陛下……末将……末将护卫不力!请陛下降罪!”说着,便要单膝跪地。

郭崇韬这位沙场宿将,此刻也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望着废墟,嘴唇哆嗦着,老泪在布满皱纹的眼眶中打转:“二十万石……二十万石粮草啊……云州……云州的命脉……老臣……老臣愧对陛下!愧对云州父老啊!”巨大的自责和绝望几乎将他淹没。

士兵和自发赶来救火的民夫们,无力地瘫坐在泥泞和灰烬中,许多人脸上满是黑灰和泪痕交织的污迹,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片废墟,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整个现场,弥漫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死寂与悲凉。

然而,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站在最前方的年轻皇帝萧景琰,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

“呵。”

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奇特的、仿佛卸下了某种重负般的释然,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

这声轻笑,在这死寂的废墟上,显得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

赵冲、郭崇韬、渊墨,以及离得近的几个将领,无不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的陛下。陛下……在笑?在粮仓化为白地的此刻?莫非是刺激过度,心神失常了?

只见萧景琰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玄色常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竟未沾染多少烟尘。他俊朗的脸上,非但没有众人预想中的震怒、绝望或悲戚,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愉悦?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周围火把摇曳的光线下,闪烁着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冷静光芒。他微微侧头,目光越过眼前这片象征毁灭的焦土,投向西北方——那里,正是北狄大营的方向,此刻想必是篝火通明,喧嚣震天吧?

“陛下?”郭崇韬声音发颤,带着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

萧景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感:“郭将军,粮食……转移得如何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郭崇韬、赵冲等人瞬间懵了!转移?粮食不是都烧了吗?还转移什么?

然而,郭崇韬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心思电转间,一个近乎荒谬、却又让他浑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的念头猛地炸开!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悲戚绝望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陛下!!”郭崇韬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陡然拔高,变得尖锐,他几乎是扑到萧景琰身侧,急切地、带着一种求证般的狂喜,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陛下是说……是说……那些粮食……难道……难道……”

萧景琰终于缓缓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利剑般的笑意。他扫了一眼周围目瞪口呆的将领和士兵,目光最后落在渊墨身上,声音沉稳如磐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和深不可测的智谋:

“朕问你,渊墨,当‘孤雁’将‘潜龙’计划的核心——地道直通粮仓丙区三号仓廪的情报传回时,朕是如何交代你的?”

渊墨沉默片刻,刹那间,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轰然贯通!他表面依旧平静且冷漠,但声音却无比清晰:“回禀陛下!陛下圣断!臣奉陛下密旨:即刻起,动用一切手段,秘密转移丙区所有仓廪存粮!同时,务必在丙区三号仓廪原址,布置一座‘粮仓’!外观需与真仓无异,内部……内部以沙土草袋填充,仅于最外层、最显眼处,覆盖少量真实粮袋!并预留……预留足够火油!”

轰——!!!

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

赵冲呆若木鸡!郭崇韬激动得胡须都在剧烈颤抖!那些瘫坐在地的士兵民夫,也茫然地抬起头,眼中死灰般的绝望,渐渐被一丝微弱却无比灼热的希望之光所取代!

假的?这座被烧成白地的巨仓……竟然是假的?!是陛下亲手布置的陷阱?!

萧景琰的目光投向那片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废墟,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穿透了焦黑的残骸,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乾坤的自信:

“莫度那蛮将,带着‘血狼营’死士,自以为从地底钻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我云州命脉之所在。他看到的,是堆积如山的粮袋,闻到的是浓郁的谷物香气,抓在手里的,是饱满金黄的麦粒……这一切,都完美地符合他对一座核心粮仓的认知。”

“他狂喜,他得意,他下令焚烧,这都在朕的预料之中。甚至……”萧景琰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为了让他,让北狄上下对此深信不疑,彻底放下警惕,朕还特意安排了一出‘锦上添花’的好戏。”

他的目光转向渊墨:“夜枭十七,他做得如何?”

渊墨立刻会意,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回陛下!夜枭十七执行密令,分毫不差!他适时进言,以‘抢粮犒军’之利诱,成功引导莫度分兵。他负责‘抢掠’的那片区域,正是陛下布置的‘空壳’核心区域!表面粮袋为真,内里皆是沙土草袋!而莫度亲**烧的那座‘最高、最核心’的粮山,其内部填充物之下,确实埋藏了大量易燃的干草枯枝并淋有火油!一点即燃,声势滔天!更妙的是,夜枭十七带人‘抢掠’时,故意拖拉倾倒粮袋,哗啦作响,营造热火朝天搬运粮食的假象,实则带走的,不过是外层那薄薄一层真粮,数量有限,却足以取信于莫度!莫度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岂会怀疑?”

“至于那撕心裂肺的哭嚎……”郭崇韬此刻已是心潮澎湃,激动地接口道,老脸上焕发出异样的神采,“陛下!那是臣按您吩咐,提前安排的数百名嗓门洪亮的军士和民夫,就埋伏在粮仓外围!一见火起,立刻放声哭嚎呐喊!要喊得绝望!喊得如同天塌地陷!要让城外的北狄探子,让钻在地道里的莫度,听得清清楚楚!让他们以为,我云州军民,已然末日临头!”

原来如此!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赵冲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年轻皇帝那平静无波却仿佛蕴藏着惊雷的侧脸,一股寒意夹杂着无边的敬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陛下……这哪里是坐困愁城?这分明是以整个云州为棋盘,以自身为饵,在下一盘泼天大局!连敌人的每一步反应,每一个心理弱点,都算得清清楚楚!甚至利用了敌人将领的贪婪和内部矛盾!

“那……那真正的粮草……”赵冲的声音干涩,带着巨大的期待。

郭崇韬此刻已是红光满面,再无半分颓唐,他猛地抱拳,声音洪亮,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无限的忠诚与崇拜:“陛下神机妙算!运筹帷幄!真正的二十万石粮草,早在七日之前,便已通过城中秘道,分批转移至城南废弃多年的、由前朝地宫改造加固的‘隐龙仓’!此仓位置绝密,入口多重机关,且有精锐暗影卫日夜把守,万无一失!足以支撑我云州军民半年之需!而此处……”他指着眼前的废墟,语气斩钉截铁,“不过是一座陛下用来请君入瓮、麻痹骄敌的空壳!是送给那咄吉单于的一场……盛大的烟火!”

“嘶……”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此起彼伏的、难以置信的倒吸冷气声!随即,一股狂喜的洪流,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猛然爆发出来!

“陛下圣明!!”

“天佑大晟!天佑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领们激动得浑身颤抖,纷纷跪倒在地!那些原本绝望的士兵和民夫,此刻也如梦初醒,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泪水混合着脸上的黑灰肆意流淌,但那是喜悦的泪水!是绝处逢生的狂喜!看向那位年轻皇帝的目光,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狂热崇拜和死心塌地的忠诚!

在这片由绝望瞬间化为狂喜的声浪中心,萧景琰依旧平静。他微微抬手,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瞬间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如同仰望神明。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得通红的脸,最后投向城外那片隐约传来喧嚣篝火的方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戈铁马、定鼎乾坤的决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北狄人以为焚了朕的粮仓,断了朕的命脉,此刻正饮酒狂欢,做着明日合围,困死云州的美梦。”

“殊不知,他们烧掉的,只是朕为他们准备的棺椁上,最后一道装饰。”

“他们以为的绝境,正是朕为他们选定的……埋骨之地!”

“传朕旨意。”

萧景琰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北疆最凛冽的寒风,席卷全场:

“全军休整,外松内紧!”

“郭崇韬,城防轮换照旧,示敌以弱,让城外的探子,继续看到我军的‘慌乱’与‘绝望’!”

“赵冲,禁卫军养精蓄锐,随时待命!”

“渊墨……”萧景琰的目光落在暗影卫副统领身上,眼神锐利如刀,“立刻启动‘惊蛰’!传讯‘孤雁’与‘夜枭’:”

“时机已至——”

“该收网了!”

“臣等——遵旨!!”众将轰然应诺,声震云霄!眼中燃烧的不再是绝望,而是被陛下这惊天谋略点燃的、必胜的熊熊烈焰!

夜风吹过,卷起废墟上焦黑的灰烬,打着旋儿飘向北方。那里,北狄大营的篝火正盛,狂欢正酣。金狼汗帐内,被众人簇拥的阿古拉正恭敬地向咄吉敬酒,宽大的袍袖垂下。无人看见,他袖中的手指,正以一种极其隐蔽的频率,轻轻敲击着那枚冰冷的竹筒。竹筒内部,一枚细微的机簧,随着这特定的频率,无声地滑开,露出了里面一张卷得极细的、空白的纸条。

纸条虽空,信号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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