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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之上,成就千古一帝 第53章 御龙之雷

作者:云倾羡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2 16:18:13

那一声微弱如游丝的“水”,如同惊蛰时节第一道撕裂冻土的春雷,轰然炸响在死寂的帅帐内。

“水!快!温水!”赵冲那如同闷雷般的吼声带着无法抑制的狂喜与颤抖,震得牛油灯盏的火苗疯狂摇曳。他巨大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几乎是扑到桌案前,抓起水壶的手竟有些拿捏不稳,滚烫的水溅出些许,烫红了手背也浑然不觉。

王天佑枯瘦的手指依旧搭在萧景琰冰冷的手腕上,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那寸肌肤下细微的变化。脉搏!虽然依旧细若游丝,迟涩艰难,却不再飘忽欲断,而是有了一股微弱却沉凝的、属于生机的搏动!如同冰封河面下,第一股倔强的暖流开始冲击坚冰!

“脉象已稳!心脉复苏!天佑陛下!天佑大晟!”王天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苍老的面容因激动而泛起潮红。他立刻从随身药囊中飞快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百年老参切片,动作轻柔却精准地放入萧景琰微张的唇齿间。

周振武猛地从帅案后站起,沉重的身躯带得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软榻,那里面翻涌的狂喜、后怕、以及如山般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张了张嘴,喉头滚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带着无尽庆幸的叹息。

林岳的身影无声地向前踏出一步,从最深的阴影里显露出半身,那双总是冷静幽深的眼眸,此刻也燃烧着灼热的光,紧锁在帝王苍白却开始有了一丝微弱生气的脸庞上。

渊墨,那如同凝固阴影的存在,宽大墨色斗篷下紧绷到极致的气息,终于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他依旧侍立在榻尾,冰冷的目光却不再如刀锋般扫视四方,而是第一次,专注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守护意味,落在年轻的帝王身上。

温水带着参片的微苦甘香,被赵冲小心翼翼地用银匙送入萧景琰口中。那干裂的唇瓣极其轻微地嚅动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仿佛久旱龟裂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第一滴珍贵的甘露。长而密的睫毛再次颤动,如同挣脱了无形的蛛网,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掀开了。

眼帘开启的瞬间,帐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深处,仿佛还残留着无尽黑暗与冰冷瘟疫侵蚀后的空洞与疲惫,眼白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然而,就在这近乎枯竭的底色之上,一点微弱却异常清晰、如同星火般的光芒,正顽强地燃烧起来!那光芒锐利、清醒,带着穿透一切迷雾的洞察力,更带着一股从死亡深渊爬回人世间、百折不挠的帝王意志!

视线先是茫然地扫过帐顶摇曳的灯影,带着初醒的混沌。但仅仅一息之后,那点星火骤然凝聚!目光如电,精准地、带着千钧重压般,瞬间锁定了榻前须发皆白、眼含泪光的王天佑。

“……王……院正……”萧景琰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微弱得几不可闻,却又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辛苦……你了……”

王天佑浑身剧震,老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他深深俯首:“老臣……分内之事!陛下洪福齐天!”

萧景琰的目光艰难地转动,扫过激动得几乎要落泪的赵冲,扫过强压激动、身躯挺直如枪的周振武,扫过阴影中眼神灼热的林岳,最后在渊墨那片深沉的墨色上停顿了一瞬。

“……战局……如何?”他喘息着,断断续续地问出了此刻最关心的问题。身体的每一寸骨骼都仿佛被拆散重组过,传来钻心的酸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虚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高热褪去后的虚汗瞬间浸透了素白的中衣,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但他强撑着,那点凝聚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支柱,支撑着他破碎的身躯,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振武。

周振武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忧虑与压力都压下,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榻前,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始汇报:

“陛下!飞狐峪前线,狄兵攻势虽因野狼谷大火及血狼骑后军受创而稍缓,然压力未减。敌军新式炮车依旧凶猛,我军壁垒损毁严重,将士伤亡日增。军中……瘟疫余波未平,虽得孙院正药方遏制,然人心浮动,流言四起。更有后方营寨,因流言发生小规模骚乱,已被弹压。”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更紧要的是,‘孤雁’密报,金狼王庭内部裂痕加剧,阿史那·咄吉与秃鹫部残余勾连频繁!阿史那·颉利……似有抽调‘血狼骑’一部精锐,回返王庭弹压之动向!”

“血狼骑……回王庭……”萧景琰低喃着这几个字,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帐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他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和药炉的咕嘟声。他那双刚刚挣脱死亡阴影的眼中,却再无半分虚弱,无数道冰冷的、炽热的、复杂的思绪如同风暴般在其中激烈碰撞、推演、组合!

野狼谷的冲天烈焰,云州城的焦土残垣,北狄铁蹄的狞笑,帝都暗处的蠢蠢欲动,金狼王庭内部的刀光剑影……还有那支令人生畏、如今却要被抽走的血狼骑!所有的碎片信息,在他超越常人的意志力和两世灵魂融合带来的强大计算力下,疯狂旋转、拼接!

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如同沉重的枷锁,几乎要将他拖回黑暗。萧景琰猛地咬了一下舌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尖锐的刺痛瞬间让混沌的脑海为之一清!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风暴般的思绪已然沉淀,化作一片深不见底、却蕴含着惊雷的寒潭!

“周帅……”萧景琰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份斩钉截铁的决断,每一个字都如同从冰水中淬炼而出,“传朕……密旨!”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指尖因虚弱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向性,点在虚空,仿佛点在那无形的北境沙盘之上:

“第一,云州方向,郭崇韬部!严令其……按兵不动!加固城防,多树旗帜,广布疑兵!务必……让颉利老贼坚信,我大晟主力,仍与其在飞狐峪……寸土必争!寸步不让!”

“第二,”他的目光转向如同一杆标枪般立在阴影边缘的林岳,“林卿!命‘孤雁’全力散播流言!就说……就说朕病体沉疴,已陷入弥留!飞狐峪大营……群龙无首,军心涣散!周帅独木难支,正苦苦支撑!”

“第三,”萧景琰的目光最后落在渊墨那片深沉的墨色上,那目光锐利如剑,穿透斗篷的阴影,“渊墨!由你亲自挑选‘暗影卫’中最精于刺杀、匿踪、通晓狄语者,百人足矣!携带最精良的淬毒弩箭、火油弹、穿山凿!目标——北狄王庭金狼大帐!不惜一切代价……潜入!制造混乱!寻机……刺杀颉利!”

“刺杀颉利?!”周振武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金狼大帐守卫何等森严!

萧景琰嘴角扯起一个极其微弱、却冰冷得令人心悸的弧度:“刺杀?不……是‘佯刺’!要让颉利……感觉到致命的威胁!感觉到……朕这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让他……不得不调兵回援!将王庭周围,甚至……将前线的精锐,尤其是可能还没走远的血狼骑……给朕……调回去!”

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发,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却亮得吓人,如同燃烧的星辰:

“第四!待其主力被朕亲率的‘饵兵’所诱,被王庭‘佯刺’所惊,仓惶回援之时……”萧景琰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帅帐,投向了飞狐峪之外广袤的失地,“周帅!飞狐峪前线所有能动之兵!云州郭崇韬部!北疆各部所有可调之军!全军出击!目标——云州!朔风!龙脊!所有沦陷之边城!给朕……一寸寸!夺回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引蛇出洞,声东击西!

围魏救赵,釜底抽薪!

以身为饵,调动全局!

一连串环环相扣、狠辣决绝的顶级谋略,如同行云流水般从这位刚刚挣脱死亡、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年帝王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带着铁血的味道,每一个眼神都燃烧着复仇与收复的烈焰!

帅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周振武、赵冲、林岳、渊墨,甚至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王天佑,都被这宏大而精密的战略构思所震撼!这哪里是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病人?这分明是一头蛰伏于九渊、一朝苏醒便要搅动风云、择人而噬的苍龙!

“陛下……龙体……”周振武看着萧景琰那纸片般单薄的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得整个身躯痛苦地蜷缩,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不正常的潮红,心中如同刀绞。

萧景琰猛地抬手,止住了周振武后面的话。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刺目的鲜红!王天佑脸色大变,立刻上前施针。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萧景琰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那钻心的刺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朕……死不了!”他喘息着,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那染血的目光扫过众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战机……稍纵即逝!颉利抽调血狼骑回王庭,此乃天赐良机!若待其内部稳固,血狼骑重返前线……我北境将士……还要流多少血?!云州……朔风……龙脊……城下的累累白骨……还要再等多久?!”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帐外呼啸的寒风,仿佛也化作了北疆无数枉死军民凄厉的哭嚎与呐喊!

“执行……朕令!”萧景琰用尽全身力气,吐出最后四个字,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回软榻,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破败的风箱。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衫,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

“臣——遵旨!”周振武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抱拳,声音带着铁血与决绝!所有的担忧都被压下,只剩下对这道军令的绝对执行!赵冲、林岳、渊墨,同时躬身领命,眼中再无半分迟疑!

惊蛰之雷已响,蛰伏的苍龙,睁开了复仇之瞳!

北狄,金狼王庭。

巨大的金狼王帐内,燃烧着数十盆熊熊的炭火,驱散着草原深秋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的油脂香气、浓郁的奶酒味,以及一种属于权力中心的、无形的压抑感。

金狼王座之上,北狄大单于阿史那·颉利,斜倚着铺满雪白狼皮的宽大座椅。他并未披甲,只着一身玄色绣金狼的锦袍,身形并不特别魁梧,却给人一种山岳般的雄浑与压迫。他的面容棱角分明,如同被草原风刀霜剑雕刻过,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偶尔开阖间,精光四射,仿佛能穿透人心。下颌蓄着修剪整齐的短髯,更添几分深沉与威严。

帐下,几名身着华丽皮袍、佩戴金饰的部落首领和王庭重臣恭敬地侍立着。一名斥候百夫长正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地禀报:

“……飞狐峪大营,连日来死气沉沉!大晟皇帝龙旗低垂,营中哀声不绝!斥候冒死抵近,曾听得营中军士悲哭,言道‘陛下怕是不行了’!周振武那老匹夫终日愁眉苦脸,巡营次数大减!其壁垒防御,也较前几日……松懈许多!”

另一名负责南线情报的将领也上前一步,补充道:“大单于!云州方向,郭崇韬所部龟缩不出,城头旗帜倒是插得密密麻麻,然观其士卒调动,毫无进取之意!显然是被我大军威势所慑,只敢固守!”

帐内响起一阵低沉的议论声,带着几分轻蔑与得意。

颉利单于静静地听着,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王座扶手上镶嵌的一颗硕大狼髀骨。那骨头被摩挲得油光发亮,泛着一种冷硬的光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目光越过禀报的将领,投向王帐门口垂挂的厚重毛毡,仿佛能穿透那层阻碍,看到千里之外的飞狐峪。

“弥留?军心涣散?郭崇韬……固守?”颉利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滚动的闷雷,并不响亮,却瞬间压下了帐内所有的议论。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帐下诸人,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所有接触到的人心头都莫名一凛。

“萧景琰……”颉利缓缓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一个能让野狼谷化为火海、断我血狼骑一臂的对手……会如此轻易地……倒下?”他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弧度冰冷而玩味。

“传令,”颉利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威严,“飞狐峪方向,各部攻势……再缓三分。佯作疲惫之态。斥候加倍渗透,本王……要亲眼看看,那大营之中,到底是真龙垂死……还是藏着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是!”斥候百夫长凛然领命。

颉利的目光转向南方,那深邃的寒潭深处,仿佛有冰冷的漩涡在无声转动。

“至于云州……”他摩挲狼髀骨的手指微微一顿,“告诉守将,郭崇韬不动,他亦不动。给本王……死死钉在那里。一只眼睛盯着云州城,另一只眼睛……给本王盯紧通往飞狐峪的所有要道!”

“遵命!”负责南线的将领躬身应诺。

颉利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王帐内很快只剩下他一人。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半在光明中显得威严沉静,一半隐在阴影里,透出难以捉摸的深沉。

他端起面前金杯,杯中盛满了血色的马奶酒。他并未饮用,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那粘稠液体的表面,火光在其上跳跃、扭曲。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那跳动的火焰,也倒映着千里之外飞狐峪那面低垂的龙旗。

“以身作饵?围魏救赵?”颉利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如同苍鹰俯瞰草原猎物般的漠然与……残酷的兴味。

金杯中血色的酒液,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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