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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之上,成就千古一帝 第43章 烽火连城

作者:云倾羡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2 16:18:13

含元殿。

这座大晟王朝的心脏,此刻却如同被塞入了万载寒冰,冰冷肃杀的气息几乎凝结了空气。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高阔的穹顶,往日里象征着皇权与威仪的景象,此刻在摇曳的烛火和殿外呼啸的风雪映衬下,显得格外压抑沉重。

殿内,黑压压跪满了人影。内阁首辅、五府大臣、六部主官、枢密院正副使、在京的五军都督府勋贵……大晟王朝权力顶端的重臣勋贵们,尽数在此。每个人都屏息凝神,脸色凝重得如同殿外铅灰色的天空。急促的钟声犹在耳畔,养心殿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虽未传开,但沈砚清铁青的脸色、赵冲按刀护卫陛下疾步而来的肃杀,以及此刻弥漫在乾元殿的、山雨欲来的死寂,都足以让这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们嗅到——天塌了!

萧景琰高踞于九阶之上的龙椅,玄色龙袍仿佛吸收了殿内所有的光线,只余下金线盘龙在幽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的脸色在苍白中透着一股异样的潮红,那是体内余毒与强行压榨精神带来的虚弱,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比殿外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锐利,扫视着阶下群臣,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穿透力。

“众卿平身。”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的寂静,如同冰棱碎裂,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群臣谢恩起身,垂手肃立,无人敢发出一丝多余声响。

萧景琰没有多余的铺垫,声音沉缓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北境急报。金狼王庭单于阿史那·颉利,已于半月前,尽起王帐精锐铁骑十万,联合漠西秃鹫部、黑水靺鞨等十三部族,总计控弦之士不下二十万之众!”

“嘶——!”

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声!二十万控弦之士!这几乎是倾北狄全族之力!一些勋贵老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北狄铁蹄踏破边关、烽烟遍地的惨烈景象。

萧景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一张张惊骇的面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彻骨的寒意:“其先锋‘血狼骑’,已突破阴山隘口,兵锋所指——我大晟北疆门户,镇北关!”

“镇北关”三字一出,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陛下!”兵部尚书周振武须发戟张,第一个踏出班列,这位以刚猛着称的老将声音如同洪钟,带着急迫与愤怒,“北狄贼子,欺人太甚!一年前雁回关,陛下神威,重创其左贤王达延,焚其敕勒川根基,断其十年生聚!不想这颉利老狗,竟如此丧心病狂,不惜耗尽族力,也要报此血仇!此战,关乎国运!臣请陛下即刻下旨,调集北境三镇所有边军,死守镇北关!同时,命京畿、河西、陇右诸道府兵火速驰援!另开武库,征发民夫,转运粮秣军械!老臣愿亲赴镇北关,与此獠决一死战!”

“周尚书所言极是!”一位年迈的勋贵也激动地出列,“颉利此獠,分明是挟私怨而倾国来犯!此战若败,我大晟北疆将永无宁日!必须死守!调兵!增援!将京营精锐也派上去!”

“死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户部尚书陈文举缓步出列。这位掌管天下钱粮的能臣,此刻脸色比殿外的雪还要白几分,眼神却异常冷静。“周尚书豪气干云,陈某佩服。然,二十万控弦之士,非纸上谈兵之数!北境三镇边军,经雁回关一役虽胜亦伤,满打满算不过八万!京畿、河西、陇右诸道府兵,仓促征调集结,需多少时日?粮秣何来?军械何出?”

他转向萧景琰,深深一躬,声音带着沉重的现实:“陛下,去岁江南盐引之乱,虽已平定,然国库耗损甚巨。雁回关之战抚恤、重建,已掏空大半积储。今岁开春,青黄不接,多地已有流民之兆。若骤然再起倾国大战,调集数十万大军,征发百万民夫转运……钱粮从何而出?国库……恐难支撑三月!届时,前线将士无粮,后方流民四起,内忧外患,大厦将倾啊陛下!”

陈文举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主战派炽热的火焰上。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勋贵们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没有钱粮,再勇猛的将士也只是一群饿殍!

周振武脸色涨红,瞪着陈文举:“陈尚书!难道就因钱粮艰难,便坐视北狄叩关,屠戮我大晟子民不成?!镇北关若破,北狄铁蹄长驱直入,那时损失的,又何止是钱粮?!是江山社稷!是千万黎庶!”

“周尚书!”陈文举毫不退让,声音也冷了下来,“陈某并非怯战!只是提醒诸位,战争非儿戏!需量力而行!若不顾国力强行支撑,只会拖垮整个帝国!当务之急,应一面加强镇北关守备,一面速派能臣干吏,与北狄……议和!哪怕付出些岁币,暂缓其兵锋,为我大晟争取喘息之机,重整河山,再图后报!”

“议和?岁币?!”周振武怒极反笑,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文举!你竟敢说出这等丧权辱国之言?!我大晟将士的血还没流干!陛下神威犹在!你就要向那颉利老狗摇尾乞怜?割地赔款?!”

“够了!”

一声冰冷的断喝,如同九天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吵!

萧景琰缓缓从龙椅上站起。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先刺向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周振武:“周卿忠勇,朕知。” 声音平静,却让周振武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躬身不敢再言。

那目光又转向脸色苍白的陈文举:“陈卿持重,虑国本,朕亦知。” 陈文举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落在肩上,额头渗出冷汗,深深埋下头。

最后,萧景琰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晰而冰冷:“然,尔等争论,皆未及根本!”

他踱步走下御阶,玄色龙袍的下摆拂过冰冷的金砖。靴声清脆,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阿史那·颉利为何能如此之快,纠集二十万大军卷土重来?”萧景琰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一年!仅仅一年!朕焚了敕勒川,断了他北狄十年生聚之基!按常理,他此刻该在草原上为争夺水草牛羊而焦头烂额,何来余力南下?更遑论联合十三部族,倾巢而出!”

他的脚步停在殿心,目光如同燃烧的寒星,直刺人心:“答案只有一个!有人,在背后给了他支撑!给了他足以弥补敕勒川损失,甚至支撑他发动这场倾国大战的——钱粮!军械!乃至……信心!”

“通海号!” 萧景琰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熔铸重炼的金银,经由这地下钱庄的鬼手,变成了喂养北狄豺狼的资粮!这钱庄的根,盘踞在何处?其背后,是何方神圣?是北地的豪商巨贾?还是……潜伏在这煌煌帝都、朕的眼皮子底下,那些前朝的魑魅魍魉?!”

“轰!”

殿内如同投入了一颗巨石!群臣骇然色变!通海号?地下钱庄?前朝余孽?陛下此言,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若真如此,那北狄的威胁之外,大晟的内部,早已被蛀空!

沈砚清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陛下果然洞若观火!他先前在养心殿的疑虑,此刻被陛下以更宏大的视角、更锋利的言辞,彻底撕开了表象!

“此战,非仅御敌于国门之外!”萧景琰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响,带着无上的决断和凛冽的杀伐之气,“更是要斩断伸向朕之江山的幕后黑手!揪出那些吃里扒外、资敌叛国的硕鼠!将其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他猛地转身,面向御阶之上,声音如同金戈铁马,响彻大殿:

“旨意!”

“一!擢升林岳为枢密院军情司副主事,暂领主事衔,专司北境敌情及通海号逆案!赐‘惊蛰’玄鳞令,遇紧急军情,可越级直奏于朕!所需人手、资源,由暗影卫副统领渊墨全力配合,各部、各府、各军,凡有阻挠、推诿者,以通敌论处,立斩不赦!”

林岳出列,单膝跪地,声音沉凝如山:“臣,林岳,领旨!必不负圣恩!” 这一刻,他身上那股山岳般的沉稳,终于与“孤雁”的锐利完美融合。

“二!枢密院、兵部、五军都督府,即刻拟出北境防御方略!镇北关必须坚守,为后方集结争取时间!然,守,非死守!周振武!”

“臣在!”周振武精神一振,轰然应诺。

“着你即刻启程,持朕兵符、尚方剑,总督北境三镇诸军事!节制所有边军及驰援府兵!朕许你临机专断之权!镇北关,必须守住!但若事不可为……”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精芒,“朕允你,必要时……可弃关!”

“弃关?!”周振武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不仅是他,殿内所有武将勋贵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镇北关,那可是北疆第一雄关!是国门!弃关,无异于敞开胸膛让敌人捅刀子!

“不错!弃关!”萧景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记住!朕要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朕要的是,颉利那二十万大军的命!是彻底打断北狄的脊梁!若镇北关成为绞肉之磨盘,能最大程度消耗其精锐锐气,拖住其步伐,那便死守!若其势大难挡,强守徒增伤亡,则保存实力,诱敌深入!北境三镇,山峦纵横,地势复杂,正是我大晟儿郎施展拳脚、关门打狗的好战场!”

他盯着周振武的眼睛,一字一句:“周卿,朕将北境托付于你!要你守的,不是一座关隘,而是我大晟反击的契机!是北狄二十万大军的葬身之地!你可能领会朕意?能否做到?!”

周振武浑身剧震!陛下这盘棋……太大了!也太险了!弃关诱敌,关门打狗……这需要何等的气魄与对全局的掌控!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殿内所有的冰冷与沉重都吸入肺腑,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与战意,轰然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

“臣!周振武!领旨!必不负陛下所托!镇北关在,臣在!关若失……臣必让那二十万狄狗,用十倍的血来偿!用命,为陛下铺就反击之路!”

“好!”萧景琰眼中锋芒毕露。

“三!户部!”萧景琰的目光转向陈文举。

陈文举连忙出列:“臣在!”

“朕知国库艰难。然,国战已起,不容退缩!朕给你三道旨意!”萧景琰的声音不容置疑,“其一,即刻清点国库、太仓、内帑所有存银存粮,优先保障北境军需!其二,发行‘靖边国债’!以朝廷信用为担保,向天下商贾、富户、百姓募集钱粮!利息从优!朕带头,内帑拨银一百万两认购!其三,命江南诸道,加征‘平虏捐’!按田亩、商铺等级摊派!告诉那些江南的世家大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北狄破关,他们的万贯家财,不过是狄人刀下的肥羊!让他们自己选!是出钱保国,还是等着家破人亡!此事,由吏部侍郎张清为钦差,持朕尚方剑,亲赴江南督办!凡有阳奉阴违、拖延阻挠者,无论出身门第,就地拿下,严惩不贷!”

陈文举听得心惊肉跳,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咬牙躬身:“臣……遵旨!必竭尽全力,筹措钱粮,保障军需!”

张清也立刻出列,年轻的脸庞上满是凝重与使命感:“臣张清,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

“四!吏部、刑部、都察院!”萧景琰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无比,目光如电,扫过几位主官,“通海号一案,乃国战之关键!朕不管它背后牵扯到谁!北地豪商?前朝余孽?还是……朕这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

最后一句,如同九天惊雷,震得殿内所有人心胆俱寒!一些大臣的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给朕查!掘地三尺也要查!从京都到北境,从钱庄到边贸!所有与通海号有往来、有勾结、有利益输送的线索,给朕一条条捋清楚!凡涉案者,无论官职大小,背景多深,一律锁拿下狱,严刑审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此案,由吏部尚书沈砚清总领!渊墨率暗影卫‘惊蛰’全力配合!朕要看到人头落地!要看到那些蛀虫的根,被彻底斩断!”

“臣等遵旨!”沈砚清与几位大臣肃然领命,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

“五!”萧景琰的目光最后投向殿外无边的风雪,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沉重与力量,“昭告天下!北狄倾巢来犯,欲亡我大晟!凡我大晟子民,无论士农工商,皆有守土抗敌之责!朕,萧景琰,在此立誓——”

他猛地转身,面向殿内所有臣子,面向那象征着江山社稷的蟠龙金柱,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与气吞山河的豪情:

“朕将与国同休!与万民同命!御驾亲征,誓与北狄颉利,决一死战于北境山川!此战,不灭金狼,不收王旗!不雪国耻,不归帝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悲壮与决绝,如同惊雷般在乾元殿内轰然炸响!群臣跪伏,热血沸腾!恐惧被驱散,犹豫被碾碎!只剩下同仇敌忾、背水一战的冲天战意!

萧景琰立于阶上,玄衣如墨,目光如炬。他知道,赌上国运的战争机器,已经在这风雪交加的乾元殿内,轰然启动!北境的烽火,将映红整个北疆的天空!

乾元殿的朝会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引爆了整个庞大的帝国机器。一道道带着帝王意志和血腥气息的旨意,如同无形的烽火,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冲出巍峨的宫门,射向帝国的四面八方。

枢密院、兵部、五军都督府灯火彻夜不息,地图铺满了巨大的案几,将领们沙哑的争论声与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道道调兵遣将、布防设卡的军令如同雪片般签发。

户部的算盘声噼啪作响,几乎要盖过窗外的风雪。陈文举熬红了双眼,亲自盯着小吏们清点着库房里最后的存银,每一锭银子、每一石粮食的去向都被反复核算。发行“靖边国债”的告示在第一时间由快马送往各大州府,墨迹未干。

吏部、刑部、都察院则弥漫着一种更为阴冷肃杀的气氛。沈砚清坐镇刑部大堂,渊墨如同最沉默的影子立在他身后。一道道加盖着“通海逆案”朱红大印的缉捕文书被迅速下发,隶属三司的精锐捕快与暗影卫的玄衣密探如同出巢的猎犬,在京都的街巷、商铺、乃至某些深宅大院外布下了无形的罗网。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

而风暴的中心,养心殿西暖阁内,此刻却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

烛火跳跃,将萧景琰、林岳、渊墨三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细长而扭曲。巨大的北境舆图铺在地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河流、关隘城镇。

萧景琰盘膝坐在蒲团上,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舆图上阴山隘口与镇北关之间的那片狭长地带。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扳指,那是从阿史那·达延手指上剥下的战利品。

“二十万……颉利这次是把棺材本都押上了。”萧景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林岳,蜡丸军情之外,说说金狼王帐内部。颉利如此孤注一掷,他那些桀骜不驯的兄弟子侄、虎视眈眈的部族首领们,就都那么服帖?”

林岳单膝跪在舆图旁,闻言立刻道:“陛下圣明。金狼王庭内部,绝非铁板一块。颉利年迈,此次倾巢而出,王庭空虚。其弟,左谷蠡王阿史那·咄吉,素有野心,对单于之位觊觎已久。颉利此次抽调了咄吉麾下近半精锐充入中军前锋‘血狼骑’,名为重用,实为削弱其部,并置于自己眼皮底下监视。咄吉表面恭顺,心中怨恨已深。”

他手指点在舆图上一处:“秃鹫部首领秃发乌孤,贪婪狡诈,此次出兵,颉利许诺其劫掠所得尽归己有,并割让阴山南麓三处水草丰美之地。然秃发乌孤私下曾抱怨颉利吝啬,且对其驱使秃鹫部为先锋炮灰心怀不满。”

“黑水靺鞨诸部,彪悍但松散。颉利以其子迎娶靺鞨大酋之女为条件,勉强将其捏合。然靺鞨各部间素有仇怨,大酋亦不能完全服众。此联盟,外强中干,全靠颉利个人威望与劫掠的诱惑维系。一旦受挫,或粮草不继,必生内乱!”

“好!”萧景琰眼中精光一闪,“蛇打七寸!颉利这二十万大军,看似气势汹汹,实则隐患重重!其命门,便在粮草与内部倾轧!渊墨!”

阴影中的墨色身影无声地前移半步。

“通海号,查得如何?那熔铸的金银,最终流向何处?北狄大军粮道,可有线索?”

渊墨冰冷的声音响起,毫无波澜,却带着令人心悸的信息:“回陛下。‘墨鸦’回报,截获通海号一支伪装商队,于幽州以北‘野狐岭’遭伏。所运非寻常货物,乃特制之精铁箭头三千枚,淬毒弩矢五百支,另有密押银票,数额巨大,兑付地为……云州‘隆昌’票号分号。押运头目已自戕,余者尽诛。从其身上搜出半枚残缺铜符,形制古旧,非本朝之物,疑为前朝‘影阁’信物。”

“影阁信物!”林岳瞳孔一缩!果然!

“隆昌票号云州分号掌柜,已于三日前‘暴病身亡’。其账册关键数页被焚。‘惊蛰’正全力追查其上线及资金最终流向。另,北境惊蛰暗桩回报,近月来,有数支规模庞大的‘商队’频繁出入阴山以北‘黑风口’一带,伪装成贩运皮货、药材,实则卸载大量粮草、肉干,由小股狄兵接应,运往金狼王庭大军集结方向。其路线隐秘,绕开了我军主要哨卡。”

“黑风口?”萧景琰的手指猛地戳在舆图上一处不起眼的隘口,“这里地势险要,人迹罕至,竟是粮道咽喉!好一个瞒天过海!”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林岳!朕要你动用‘孤雁’在北狄王庭内部的所有力量!两件事!其一,不惜一切代价,将颉利抽调左谷蠡王咄吉精锐、削弱其部,以及许诺秃鹫部、靺鞨部条件不一、厚此薄彼的消息,巧妙地散播出去!尤其是要传到咄吉和他心腹的耳朵里!让他们心生嫌隙,互相猜忌!”

“其二!”萧景琰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意,“盯死金狼大军的粮道!特别是黑风口这条线!朕要知道他们每一次运粮的时间、路线、护卫兵力!朕要断了颉利的粮!让他二十万大军,变成二十万饿红了眼的野兽!让饥饿,去点燃他们内部本就存在的火药桶!”

“臣,领旨!”林岳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然的光芒。这才是“孤雁”真正的战场!于无声处听惊雷,于万军之中斩敌酋!

“渊墨!”萧景琰的目光转向那片纯粹的黑暗,“调动‘惊蛰’最精锐的力量,潜入北境,配合林岳的行动!同时,给朕盯死云州!盯死那个隆昌票号!还有所有可能与通海号、与前朝影阁有染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给朕把藏在帝都、藏在北地的那条大鱼,揪出来!朕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朕的卧榻之侧,布下了如此杀局!”

“遵命。”渊墨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份纯粹的杀意,却让西暖阁的温度骤降。

就在这时——

“报——!!!八百里加急!北境军情!!!”

一个凄厉到变调的声音,如同鬼哭般撕裂了养心殿外的寂静!紧接着是沉重、踉跄、如同濒死野兽般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重重地撞在西暖阁紧闭的门扉之上!

“砰!”

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浴血、铠甲破碎、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传令兵,如同破麻袋般滚了进来,手中死死攥着一支染血的、绑着三根染血雉羽的令箭!他抬起一张被血污和冻伤覆盖的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镇……镇北关……血战三日……关……关隘将破!周……周帅……命末将……死……死也要……将急报……送……送达陛下……北狄……攻城……车……新……新式……炮……炮车……前所未见……城墙……危……危……”

话语未尽,一口黑血猛地喷出,那传令兵圆睁着不甘的双眼,气绝身亡!染血的急报令箭,“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跳跃,映照着萧景琰骤然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脸色。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具尚带余温的尸身旁,弯腰,拾起了那支染血的令箭。指尖传来粘稠冰冷的触感。

新式炮车?前所未见?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如墨,风雪更急。仿佛能听到,遥远的北疆,镇北关那厚重古老的城墙,在敌人前所未有的攻城利器下,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与碎裂之声。

烽火,已燃到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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