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 第86章 烟火与旧影

请亲戚吃饭定在小区门口的 “老地方” 饭馆。这馆子开了二十多年，门脸还是水泥墙刷白，玻璃上贴着 “家常菜” 三个红漆字，却比那些新开的连锁餐厅更有烟火气。

李卫国提前三天就订了最大的包厢，能摆下两张圆桌，桌布洗得发灰，椅背上还留着孩子划的铅笔印。

老板是跟李卫国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拍着胸脯保证：“放心，龙虾保证活蹦乱跳，十三香的料我亲自炒！”

早上十点，李红星跟着父亲去饭馆敲定菜单。穿过油腻腻的后厨，老板正蹲在地上挑龙虾，青灰色的虾子在塑料盆里张牙舞爪。

“卫国哥，你看这虾怎么样？” 老板抓起一只举得老高，虾钳还在咔哒作响。

“就它了！” 李卫国拍板，“再给我来个三套鸭，红星小时候最爱啃鸭架子。”

李红星看着父亲跟老板比划着要多加辣椒，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赶集日给他买，白色的糖丝裹成蓬松的球，甜得能齁着嗓子。

那时候父亲的手掌宽厚，能把整个都罩住。

快到饭店了，大家也陆续到了饭店

六岁的小侄子攥着本《奥特曼》画册，看见李红星就往他怀里扑：“红星舅舅，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啦！你会飞吗？”

“舅舅不会飞，但舅舅认识会飞的人。” 李红星把孩子举过头顶，逗得他咯咯笑。

表哥媳妇赶紧拿出手机：“红星，给俺们娘俩合个影呗，俺单位同事都不信俺家有明星亲戚。”

十二点刚过，亲戚们基本到齐了。

三姨带着刚考上大学的儿子，拎着袋苹果进门就喊：“红星出息了！我家明明填志愿就想学表演，你可得指点指点。”

“三姨您坐。” 李红星赶紧递茶，“学表演挺苦的，得让他想清楚。”

包厢里很快坐满了人，两张圆桌挤得满满当当。李卫国举着酒杯站起来，脸涨得通红：“今天请大伙来，一是感谢各位帮衬，二是…… 我家红星买了新房，也一起庆祝一下，也给大家告诉地点，有事情随时找我们，欢迎大家来做客！”

掌声混着笑闹声差点掀了屋顶。三姨夫咂着酒说：“还是红星有本事！想当年你爸单位分房，他半夜就去排队，冻得直哆嗦。”

服务员端着刚出锅的龙虾进来，红油裹着白芝麻，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刘淑芬往小侄子碗里剥虾仁：“你红星舅舅小时候嘴刁，吃虾只吃虾仁，我得一个个给剥好。”

席间话题绕着新房打转。

二舅眯着眼问：“锦绣家园是不是离高铁站近？以后我去南京看儿子，就能先去你家落脚了。”

“随时来！” 李红星给二舅添酒，“我给您留间客房，朝南的，能晒太阳。”

小侄子突然举着油乎乎的手喊：“舅舅，我能去你新家看动画片吗？我家电视没有少儿频道。”

满桌人都笑了。表哥拍着李红星的肩膀：“你这明星当得接地气，一点架子没有。上次我在商场看见个小明星，戴墨镜口罩，助理跟着一大帮，哪有你这样还陪咱吃路边摊的。”

李红星正想接话，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夏晚晴发来的视频请求，他赶紧跑到走廊接起来。屏幕里夏晚晴刚洗完头，头发湿漉漉的：“听你那边好热闹，在聚会？”

“嗯，请亲戚吃饭呢。” 李红星找了个安静角落，“你那边忙完了？”

“刚收拾完行李，明天就能回北京啦。” 夏晚晴对着镜头转了圈，“我妈给我装了箱腊肠，到时候分你点。”

“好啊，我妈也给我装了咸菜。” 李红星看着屏幕里的笑脸，心里甜丝丝的，“等我回去请你吃涮羊肉。”

挂了电话回包厢，正赶上大伙起哄让他唱歌。

李卫国摆摆手：“别为难孩子，他嗓子得保护着。”

“爸，没事。” 李红星拿起桌上的筷子当麦克风，清唱了段《琅琊榜》的插曲。

他没学过唱歌，调子有点跑，但包厢里安安静静的，连小侄子都停了嘴，睁大眼睛看着他。

散席时亲戚们往李红星手里塞东西，三姨给了袋自家种的花生，二舅硬塞来两盒茶叶，说 “拍戏熬夜提神”。刘淑芬站在饭馆门口送客，拉着三姨的手说：“等搬家了一定来暖房，我给你们包饺子。”

收拾残局时，李红星发现桌下藏着个红包，打开一看是两千块钱。表哥媳妇红着脸说：“这是俺们的一点心意，给新房添个电水壶啥的。”

“嫂子这可不行。” 李红星要把红包塞回去，却被表哥按住了：“你要是不收，就是嫌少。当年你家困难，我妈住院还是你爸凑的医药费，这点钱算啥。”

李红星捏着发烫的红包，突然明白母亲说的 “人情” 是什么。不是随份子的数字，而是你帮我一把、我扶你一程的牵绊，像老槐树的根，在岁月里盘根错节。

而亲戚聚会之后，则是另外一场聚会，班里组织的同学会，因为大家都是本地人，所以在的人很多，就想着聚一聚，当然也有很多人是对变成明星的李红星好奇了，所以撺掇着组织一场。

同学会定在周六晚上，地点选在中学附近的 “时光里” 饭店。

李红星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班长周磊穿着格子衬衫，啤酒肚把衬衫撑得紧绷，看见他就喊：“红星！这儿呢！”

“磊子，几年不见你发福了啊。” 李红星笑着跟他握手，手被捏得生疼。

“哪像你，上镜还显瘦。” 周磊往旁边挪了挪，“快坐，就等你了。”

包厢里的装修刻意往怀旧风靠，墙上贴着《还珠格格》的海报，播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

当年的班花林晓雯穿着米色风衣，头发烫成波浪卷，看见李红星笑着点头：“你比毕业照上帅多了。”

“晓雯还是这么漂亮。” 李红星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桌上摆着瓜子和橘子，跟当年班会时一模一样。

人渐渐来齐了，二十多个人挤在包厢里，目光时不时往李红星这边瞟。当年的体育委员张猛现在开了家健身馆，胳膊比李红星的腿还粗，一进门就嚷嚷：“红星来了！咱班的大明星！”

语文课代表成了小学老师，怀里抱着本相册：“看看这是谁？当年运动会张猛跑一千五，跑到最后圈吐了一地，还是红星给递的塑料袋。”

“别提了！” 张猛挠着头笑，“那时候红星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居然能把我扶回教室。”

有人把孩子也带来了，三年级的小姑娘举着笔记本跑过来：“李红星叔叔，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妈妈天天看你演的戏。”

李红星笑着接过笔，在本子上画了个笑脸：“要好好学习哦。”

小姑娘刚跑开，几个同学就围过来要签名，有给自家孩子的，有要珍藏的。周磊打趣道：“当年给你抄作业都没这么积极。”

大伙笑作一团，话题自然而然转到当年的趣事。林晓雯翻着相册：“你们还记得不？**那年封校，咱们偷偷在宿舍煮泡面，被老班抓个正着，红星把责任全揽过去了。”

“对！” 数学课代表接话，“后来老班让他在办公室站了一下午，他回来还跟我们说‘泡面挺香’。”

李红星挠挠头：“那时候不是怕你们被家长骂嘛。”

聊到近况，当年总考倒数的赵鹏突然叹气：“我爸的纺织厂倒闭了，现在在小区当保安，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包厢里安静了些。

“别灰心。” 李红星拍了拍赵鹏的肩膀，“我认识个朋友开了家物流公司，缺个仓库管理员，你要是有意我帮你问问。”

赵鹏眼睛一亮：“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都是老同学，客气啥。”

后来话题转到娱乐圈的八卦。有人问：“听说明星都耍大牌，是不是真的？”

“也不全是。” 李红星想了想说，“大部分人都挺敬业的，只是压力大了容易脾气不好。就像咱们上班被老板骂了，回家也想发脾气不是？”

“那你们拍吻戏是不是真吻啊？” 有女生红着脸问。

大伙都笑起来。李红星挠挠头：“得看剧本要求，不过都会提前沟通，挺尴尬的其实。”

散场时快十一点了，周磊非要拉着李红星去吃烧烤。路边摊的烟火气混着啤酒香，几个人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

“红星，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同学。” 周磊举着啤酒瓶，“我儿子特别崇拜你，天天说要当演员。”

“磊子你放心。” 李红星跟他碰了下瓶，“只要是正事，我能帮的肯定帮。”

张猛啃着烤腰子含糊道：“其实我们都挺佩服你的。当年你说要去横店，多少人笑话你异想天开，现在你真成了。”

李红星望着远处的路灯，灯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一片暖黄。

他想起刚去横店那年，攥着母亲给的五百块钱，住八人间的地下室，每天天不亮就去剧组门口等活儿，被群头呼来喝去也不敢吭声。

“那时候全靠一股傻劲儿。” 他灌了口啤酒，酒液带着微苦的麦香，“现在想想，要是没坚持下来，可能就在家跟我爸去造船厂上班了。”

“那可就亏大了。” 周磊拍着他的后背，“安桥可出不了第二个李红星。”

送李红星回家时，周磊突然说：“晓雯当年给你写过情书，你知道不？被老班截胡了，在班会课上念了半段，我们都知道是她写的。”

李红星愣住了。他记得那次班会，老班拿着封没署名的情书，说 “有些同学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当时他只顾着埋头偷笑，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现在怎么样？”

“离婚了，带着个女儿过。” 周磊叹了口气，“开了家花店，挺不容易的。”岁月好像特别公平，给了每个人不同的褶皱，也给了每个人不同的光亮。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李红星望着楼上亮着的灯，母亲肯定还在等他。

回家时刘淑芬还在客厅择菜，看见他就问：“跟老同学聊得开心不？”

“挺开心的，都没变样。” 李红星坐在母亲身边，帮着剥蒜。

夜里躺在床上，李红星翻着同学群里刚发的合照。照片里的人都笑开了花，有人发际线后移，有人眼角堆了笑纹，他被围在中间，手里还举着给孩子签名的笔，显得格外真切。

手机震了震，夏晚晴发来消息：“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呀。”

李红星笑着回复：“下午三点到，不用接，我直接去找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安桥的夜依旧带着江水的潮气，却比来时多了些牵绊。

就像老话说的，树高千丈，落叶归根。

而他的根，就在这烟火缭绕的街巷里，在这些念叨着他乳名的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