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之团长到兵团司令 第207章 阻援鏖战 木村殒命

李家峪主战场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零星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如同战役结束的余韵，宣告着日军第一、第二大队主力的彻底覆灭。战士们顾不上疲惫，迅速投入到打扫战场的紧张工作中，收缴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救护伤员，掩埋敌我遗体。

然而，李云龙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松懈。他站在刚刚肃清的一处日军阵地上，举着望远镜，目光锐利如鹰，并非望向脚下这片狼藉的胜利场，而是投向了东方——那里，沉闷如滚雷般的炮声连绵不绝，甚至隐约压过了此地的喧嚣。

“他娘的，听这动静，佐藤这老鬼子是下了血本了！”李云龙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对身旁的赵刚、孔捷等人说道，“大口径重炮，还不止一门！听声音，至少是105mm以上的大家伙，甚至可能是150mm的榴弹炮！狗日的中路军，火力比山口这边还猛！”

赵刚神色凝重地点头：“老李说的没错。这炮声的强度和密度，远超寻常。看来筱冢义男和松岩义雄是真急眼了，不惜把压箱底的重炮都调给佐藤，拼命要撕开我们的阻击线。”

正说着，一名通讯兵气喘吁吁地从临时指挥部跑来，脸上带着急切：“报告旅长、政委！决死一纵队孙司令员和新编第10旅陈旅长联合急电！”

李云龙一把接过电文，迅速浏览，脸色愈发阴沉。电文上清晰地写着：日军第32旅团旅团长佐藤少将，亲率主力，配属至少一个独立重炮大队（疑似装备150mm榴弹炮2门，105mm榴弹炮6门75mm野炮十门）及战车中队，在航空兵持续轰炸掩护下，对我阻击阵地发起不计代价的猛攻。

敌军采取大队规模波浪式冲锋，重点突击我结合部。我一团、二团阵地承受巨大压力，伤亡惨重，部分前沿阵地已反复易手数次。

部队伤亡极大，尤以一团为甚，建制已显残缺。孙、陈二位首长表示，虽决心死守，但照此消耗，恐难以长时间维持完整防线，询问我部进展情况。

“妈的！”李云龙骂了一句，将电文递给赵刚他们，“看看！老孙和老陈那边快顶不住了！佐藤这是拿士兵的命和炮弹堆路啊！”

情况万分紧急。如果中路阻击线被突破，佐藤旅团长驱直入，不仅正在打扫战场、疲惫不堪的新一旅主力侧翼将直接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整个围歼西路军的战略成果也可能功亏一篑。

……

几乎在李云龙收到急电的同时，太谷以南，八路军阻击阵地核心指挥部。

这里的气氛远比李云龙的指挥部更加压抑和惨烈。炮弹爆炸的巨大声浪仿佛永无止息，震得掩体顶部的泥土簌簌落下。摇曳的煤油灯光下，决死一纵队司令员孙铭和新编第10旅旅长陈建峰脸上满是硝烟和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

一名头上缠着渗血绷带、军装破烂不堪的汉子踉跄着冲进指挥部，带着哭腔吼道：“司令员！旅长！不能再这么硬顶了！我们一团……一团都快打光了！

刚才鬼子又是一轮重炮覆盖，接着就是一个满编大队的冲锋！二营阵地没了……电话线全断，派人去看，只回来一个……说二营长和教导员都牺牲了！

全营没几个喘气的了！我们一团伤亡超过六成！二团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再这样死守阵地，用不了两个小时，我们两个主力团就得彻底打残！甚至……甚至可能全军覆没啊！”

说话的正是一团长，这位铁打的汉子此刻声音嘶哑，眼圈通红，显然已到了部队承受能力的极限。

孙铭和陈建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沉重和痛心。他们何尝不知道正面硬撼日军如此强大的火力优势等于自杀？但总部的命令言犹在耳：不惜一切代价，阻击至少四十八小时！这是死命令！

是为了保证李云龙那边能够顺利完成对山口主力的围歼。如果此刻放日军过去，那就是对兄弟部队的极端不负责任，整个太岳山的战局都可能因此而崩溃。

“老陈，”孙铭声音沙哑地开口，语气却异常坚定，“总部的命令必须执行。但战士们不是木头，不能白白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下。硬拼下去，防线迟早被砸碎，到时候更无法完成任务。”

陈建峰重重点头，目光扫过地图，手指点向几个关键节点：“老孙，你说的对。我们不能让战士们的血白流。既然正面硬顶伤亡太大，我们就换个打法！你看，鬼子救主心切，进攻队形密集，后勤辎重肯定紧随其后。我们不如……”

两人迅速商议，一个大胆而灵活的战术方案迅速形成。

孙铭猛地一拍桌子，决断道：“就这么干！命令：一线阵地所有部队，包括一团二团剩余力量，立即放弃固守！以连排为单位，梯次向后收缩，转入第二、第三预设阻击阵地，同时以大量小组分散至敌军侧翼和后方的山林之中！”

陈建峰接口，语速极快：“对！发挥我们山地作战的优势！命令所有工兵和熟悉地形的民兵，立刻行动！将前沿通往西面的所有大小桥梁，不管木桥石桥，全给老子炸掉！特别是黑水河上的那座公路桥，必须彻底摧毁！”

“还有这里！”孙铭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叫做“鹰嘴崖”的险要地段，“这里是通往西面的必经之路，一侧是陡峭山壁。立刻组织爆破能手，在鹰嘴崖山体薄弱处实施爆破！制造大规模山体滑坡，彻底堵塞道路！我看鬼子的重炮和坦克怎么过去！”

“同时，”陈建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各游击小组的任务不是固守，而是骚扰、袭击！专打他的辎重队、炮兵观测员、落单的士兵、抢修道路的工兵！用地雷、冷枪、偷袭，不断放血，迟滞他的整体推进速度！把他的行军纵队拉长！”

孙铭最后补充最关键的一步：“等鬼子先头部队被我们引入地形不利区域，而其重装备和后续部队被桥梁塌方和滑坡阻断之时，集中我们手上所有还能机动的预备队，甚至从次要方向抽调兵力，形成局部优势，狠狠揍他的先头部队！不求全歼，但要给予重创，打掉他的锐气！”

命令迅速下达。原本死守阵地的八路军部队如同潮水般退去，却又化整为零，融入了广袤的山林之中。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一座座桥梁在火光中坍塌断裂，鹰嘴崖更是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半个山体轰然滑落，巨大的岩石和泥土瞬间将下方的公路掩埋得严严实实！

正指挥部队猛攻的佐藤旅团长很快发现了异常。八路军的正面抵抗骤然减弱，甚至消失了，但他的工兵报告，前方所有桥梁被毁，鹰嘴崖路段发生“自然”塌方，道路完全中断！

更令他头疼的是，侧翼和后方开始出现无数小股八路的骚扰袭击，冷枪冷炮和地雷防不胜防，行军速度被迫降至蜗牛爬行，部队士气受到严重影响。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不敢正面决战，只会这些鬼蜮伎俩！”佐藤在指挥车里气得大骂，但却无可奈何。

重炮和坦克无法通过，仅凭步兵和轻装部队，在如此复杂的地形下面对神出鬼没的袭击，他有力无处使，只能一边命令工兵全力抢修道路（这又成了游击队最好的靶子），一边催促先头步兵大队谨慎前进，而这正落入了孙、陈二人为其准备的陷阱之中。

……

视线转回西线。

孙德胜的骑兵营和林骁的尖刀大队精英，如同追猎的狼群，沿着木村残部逃跑的路线狂追不舍。马蹄声碎，脚步如飞，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仓皇逃窜的木村和中岛身边只剩下不足两百人，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追兵的呐喊，木村知道这样下去谁也跑不掉。

他脸上闪过一丝绝望和狠厉，猛地停下脚步，对身旁一名中尉吼道：“田中中尉！我命令你，带领你的小队，就地构筑阻击阵地！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后面的追兵至少半个小时！为大队主力撤退争取时间！这是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

那名被称为田中的中尉脸色惨白，但看着木村狰狞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重重顿首：“嗨依！请大队长放心！属下必定战斗至最后一刻！”他随即点了约三十多名士兵，转身扑向道路一侧的土坎和岩石后，仓促架起机枪和步枪。

木村看都没看这些被留下的“弃子”一眼，对中岛低吼道：“中岛君，走！进山林！大路不能走了！”两人带着剩余的一百多人，一头钻进了路旁茂密的山林之中，试图借助复杂地形摆脱追击。

很快，孙德胜的骑兵旋风般追至。田中小队残存的日军发出了绝望而疯狂的射击，试图阻挡。

“骑兵营！散开！下马步战！给老子敲掉这群拦路狗！”孙德胜大吼一声，率先翻身下马，利用战马为掩体，手中的马步枪精准点名。骑兵战士们纷纷下马，展开战斗队形，强大的火力瞬间将这支小小的阻击部队压制。

林骁带领的尖刀队员更是如同鬼魅般从侧翼悄然包抄上去。王喜奎占据制高点，手中的九九式狙击步枪如同死神的点名册，一声声清脆的“啪勾”声响起，日军的机枪手和军官接连被爆头。魏大勇、二柱子等人则如同猛虎下山，用冲锋枪和手榴弹清理着残敌。

这场阻击战毫无悬念，不到十分钟，田中小队包括田中中尉在内全部被歼灭。但这点时间，也足够木村和中岛带人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妈的！钻林子了！”孙德胜骂了一句，看向林骁。

林骁面色冷峻，一挥手：“尖刀队，跟我进山追！孙营长，你的骑兵在林外机动策应，封锁可能的下山路口！”

“好！交给你们了！”孙德胜点头。

林骁、王喜奎、魏大勇、二柱子、赵老四等数十名尖刀精英，如同专业的猎手，迅速潜入山林，沿着日军仓促间留下的痕迹追踪而去。

山林追踪远比平地困难，但对于训练有素的尖刀大队来说，这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日军的痕迹很明显——折断的树枝、踩踏的草丛、丢弃的杂物，甚至偶尔可见的血迹（有伤员）。尖刀队员们速度极快，如同林间穿梭的猎豹，不断缩短着距离。

逃亡的日军身心俱疲，惊慌失措，速度越来越慢。木村和中岛被残兵护卫在中间，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下午四时左右，夕阳开始西斜，林间的光线变得斑驳陆离。尖刀大队再次咬上了日军殿后部队，一番短暂激烈的交火，日军又留下十几具尸体，继续向山林深处溃逃。

就在这混乱中，王喜奎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处高地的岩石后面。他缓缓架起心爱的九九式狙击步枪，加装的光学瞄准镜仔细搜索着下方约六百米外混乱移动的日军队伍。

透过稀疏的林木缝隙，他很快锁定了目标。两个穿着明显不同于普通士兵将校呢大衣的军官，被一群士兵簇拥着，正在艰难地攀爬一个陡坡，速度缓慢，身形暴露无遗。

王喜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心跳平稳，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风速、湿度、距离……所有参数在瞬间于脑中计算完毕。他稍微移动枪口，瞄准了那个身材稍显高大、正在挥舞手臂似乎催促部队的军官（木村）。

十字准星稳稳地套住了目标的胸膛。

“啪勾！”

一声清脆而孤寂的枪声回荡在山林之间。

下方，正在嘶吼着命令部队加快速度的木村少佐身体猛地一颤，动作瞬间停滞。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迅速扩散开的那一朵血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顺着山坡滚落了几米，撞在一棵树上，彻底不动了。

“大队长！”

“木村君！”

中岛少佐和周围的日军发出惊恐的尖叫，顿时乱作一团。

“狙击手！有狙击手！”日军惊恐地叫喊着，纷纷趴倒在地，盲目地向四周树林射击，却根本不知道子弹来自何方。

王喜奎一击得手，迅速收起枪，转移位置，冰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木村的死彻底击溃了这支残军最后一点组织性。中岛少佐惊魂未定，看着木村的尸体，再看看周围如同惊弓之鸟的士兵，绝望地意识到完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活下去。

他不再试图收拢部队，而是带着身边最忠心的十几个卫兵，抛弃了大部分士兵和伤员，利用林木掩护，发疯似的向山林更深处逃去。剩下的日军更是群龙无首，有的跟随中岛逃跑，有的则原地抵抗很快被追上的尖刀队员消灭，有的则四散奔逃，命运各异。

尖刀大队和随后策应过来的孙德胜骑兵营，开始清剿这些散兵游勇。但中岛凭借对生存的极度渴望和地形的复杂，加上天色逐渐昏暗，竟然真的被他带着最后四五十名残兵，借着夜色和林木的掩护，侥幸摆脱了追击，如同丧家之犬般向着平遥方向继续逃窜。

……

当夜幕完全降临，李云龙接到了孙德胜和林骁的联合报告：已击毙日军第一大队大队长木村少佐，歼灭其残部大部，但第二大队大队长中岛少佐率极少数残敌趁夜色山林复杂地形逃脱，正在组织力量继续搜剿。

李云龙看着电报，哼了一声：“跑了几个丧家之犬，无伤大雅！西路鬼子主力已然全军覆没，战略目的完全达到！命令孙德胜、林骁，不必穷追，立刻收队休整！”

此刻，李家峪和远寨山的战场也基本打扫完毕。战果统计和伤亡情况也初步汇总到了李云龙这里。

赵刚拿着初步统计，声音带着激动也有些沉重：“老李，初步统计，远寨山、李家峪两战，合计毙伤日军超过四千八百人，其中包括山口次郎大佐、木村少佐以及大量中下级军官。

缴获无比丰厚，光是完好的105mm榴弹炮就有三门，75mm野炮三门，各式山炮、步兵炮、迫击炮数十门，坦克两辆，装甲车二辆，汽车卡车十余辆，枪支弹药、电台、粮食、被服无数！足够咱们旅装备扩充一倍还有富余！”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低沉：“当然，我们自身伤亡也不小。初步统计，全旅伤亡接近两千多人，其中牺牲……超过一千八百人。许多都是新一团抗日初期血战的老骨干……二团、四团伤亡最大，一团三营长孙老蔫营长……牺牲了。”

指挥部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胜利的喜悦与牺牲的沉重交织在一起。

李云龙沉默了片刻，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牺牲的同志，都是好样的！他们是英雄！他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们打赢了！打断了鬼子扫荡的两路铁钳！告诉同志们，擦干眼泪，这笔血债，咱们会从小鬼子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他走到桌案前，拿起笔，对赵刚和参谋们说道：“来，老赵，咱们一起，给总部和师部首长写报捷电文！”

很快，一份沉甸甸的、记录着辉煌胜利与巨大牺牲的电报，从新一旅旅部发出，飞向太行山深处：

“八路军总部、129师师部：职部新一旅及配属部队，经数日艰苦作战，已于今日傍晚时分，基本结束太岳山北麓反扫荡西线作战。此战，我部先后于远寨山、李家峪地区，成功诱敌、分割、包围并最终基本全歼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第24师团第90联队（关东军序列）主力及其配属部队。

计击毙联队长山口次郎大佐、第一大队大队长木村少佐以下官兵五千八百余人（含皇协军），仅第二大队大队长中岛少佐率极少数残敌漏网。

缴获大批武器装备，详情正进一步清点中。我部亦付出较大伤亡。至此，日军所谓三路扫荡之西路军已彻底崩溃，其战略企图被我部完全粉碎。新一旅李云龙、赵刚。”

这份捷报，如同一声响彻太行的惊雷，瞬间传遍了各级指挥部。它宣告着侵略者又一次惨重的失败，也昭示着中**民不屈的抗战意志和强大的力量。西线的烽火暂熄，但太岳山的斗争，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