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并未动用剑匣中的五剑,而是以指代剑,缓缓划出。
虽未动用真正内力,以免惊世骇俗,但其运劲发力的方式,已隐隐带动周遭气流,显露出深厚根基。
“第一剑,一剑开尘走龙蛇!”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看似笨拙地向前一劈!动作简单直接,毫无花哨,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力劈华山的惨烈气势!
指尖破空,竟发出轻微的嗤响。
朱瞻基看得目不转睛。
在他眼中,老黄这一剑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其发力技巧、角度选取、乃至那股子决绝的剑意,都暗合武道至理。以他的武道经验和眼界,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精髓在于“聚力于一点,舍身忘死”,并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内力运转的细微脉络。
这正是老黄早已传授于他的那门由外而内、锤炼出的朴实却雄浑的内功的运用之法。
“第二剑,两仪相生并蒂莲!”
老黄手腕一抖,化劈为挑,指尖由下而上,角度刁钻狠辣,直取想象中对手的下颌或咽喉要害,迅疾如电,带着一股阴狠的劲儿。劲力转换间,隐有阴阳互济之意。
“第三剑,剑上剑气重三斤!”
剑指横抹,轨迹飘忽,看似随意,却笼罩对手太阳穴、耳廓等脆弱部位,虚虚实实,令人难以防范。
这一式对内力掌控要求极高,需举重若轻。
老黄一招一式地演练下去,从“浮沉飘摇四朵云”到“风雪西天送观音”,再到“甲子六道锁轮回”、“七剑挑尽天上星”、“临终一曲八仙跪”,一边演练,一边讲解着招式的变化、发力的关窍以及内力配合的细微之处。
他虽然文化不高,讲解得也有些粗俗,却句句都是实战中总结出的干货,直指本质。
每一剑都需沛然真气驱动方能展现真正威力,此刻他只演示招式精义与运劲法门,已显尽大家风范。
南宫仆射原本只是漠然地看着,但看着看着,她那如寒星般的眸子里,也渐渐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她精于刀道,对兵刃技法感知极为敏锐。
这老仆的剑法,看似粗陋,甚至有些滑稽的名字下,却每一招都简洁高效,充满了战场搏杀的血腥味和实用主义,与那些追求华丽飘逸的江湖剑法截然不同。
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股子豁出一切的决绝剑意,以及那虽刻意收敛、却仍能让她感知到的、与招式完美契合的沉凝内息,竟让她也隐隐感到一丝威胁。
这绝非普通马夫所能拥有。
南宫仆射心中暗道。
“这马夫……果然不简单。”
对北凉王府的藏龙卧虎又高看了一分,同时对徐凤年这个能让如此高手甘心为仆、且似乎也已修炼了相应内功的世子,也多了半分不易察觉的好奇。
朱瞻基更是全心沉浸其中。
他拥有前世深厚的武道底蕴,又有《万相神功》悄然运转带来的超凡悟性与身体协调性,两相结合,理解模仿起来速度快得惊人。
老黄所授的内功早已在《万相神功》的运转下被同化吸收,成为万相真元的一部分,此刻理解起招式与内劲配合的关窍,更是如虎添翼。
老黄演练完前八剑,气喘吁吁地停下(多半是装的),看向朱瞻基。
“少爷,咋样?能看懂不?这玩意儿得下苦功练,急不来……”
他心下暗自思忖:那第九剑威力最大,对内力要求也最高,尚未完善,更是压箱底的保命招式,就算少爷天赋异禀、内功已有基础,此刻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尽数展露。而且这八剑也够少爷学的了。
话音刚落,却见朱瞻基已然站起身,走到场中。
他依样画葫芦,并指如剑,缓缓施展出前八剑……
起初还有些生疏,但两三遍之后,动作便迅速变得流畅自然起来,不仅形似,连那股子惨烈决绝的剑意,竟也模仿了五六分!
其实这还是他藏拙了,不然第一遍就能融会贯通,第二遍就能炉火纯青,第三遍就能出神入化。
不过哪怕这样也让老黄大感震惊。
他心惊的是,少爷演练之时,虽无强大内力外显,但运劲发力间,竟隐隐与他所授内功心法无比契合,甚至在某些细微之处,还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圆融自如之感,仿佛早已修炼了数年一般!
“这……这……”
老黄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少爷……您……您这内功……招式……”
他差点说漏嘴,赶紧收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才几日功夫?
少爷之前明明毫无根基,传授的那套内功竟被练出了几分火候,不仅如此,这剑法竟然一看就练出了几分神髓?
这悟性简直骇人听闻!
朱瞻基收势,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梦里练过。怎么样,老黄,我这天赋,还行吧?”
他自然知道老黄的震惊源于何处,那基础内功早已被《万相神功》整合优化,施展起来自然更为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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