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镇东大将军府(行辕)。
书房内,烛火摇曳。
朱瞻基看着朱武呈上的密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笑容。
“赐婚?联姻?帝姬?位同王妃?”
他轻轻放下密报,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敲击着。
“赵佶这昏君,蔡京这老狐狸,倒是真舍得下本钱,连‘汴京第一美人’都送出来了。”
侍立一旁的吴用眉头微皱,谨慎道。
“大将军,此乃朝廷缓兵之计,更是毒计!名为联姻赐婚,实为枷锁耳目。帝姬在侧,朝廷便有了名分大义牵制将军,亦可窥探我军虚实。若贸然接受,恐后患无穷。”
朱武也道:“蔡京亲自为使,必携巧言令色,意图麻痹将军。江南新定,山东亦需巩固,西军动向不明,此刻若被朝廷以‘帝姬’之名搅扰,恐分心神。”
朱瞻基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济南府初冬略显萧瑟的景色,眼神深邃。
“枷锁?耳目?”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睥睨。
“在本王这里,龙潭虎穴也得盘着,是凤凰也得低头。一个被当作弃子送出来的帝姬,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吴用和朱武,语气转冷。
“朝廷想用女人来捆住本王的手脚,拖延时间,好让童贯整备西军?想得倒是美。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这‘赐婚联姻’,本王接了!”
“啊?”
吴用、朱武皆是一愣。
“为何不接?”
朱瞻基负手而立,玄色袍服衬得他气势如山。
“其一,这是朝廷自取其辱,主动将‘天家贵女’送入我手,天下人看在眼里,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其二,帝姬在手,便是一面绝佳的挡箭牌!日后朝廷若再敢轻举妄动,本王便有了‘不敬帝姬’、‘辜负圣恩’的现成口实!
其三…”
他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其父赵佶,昏聩无能,祸国殃民!其兄赵桓(太子),亦是庸碌之辈!这大宋江山,早已被他们蛀空!一个帝姬,在本王手中,或许…能发挥出比在汴梁深宫更大的价值。比如…证明赵宋天命已失,德不配位?”
吴用和朱武闻言,心头剧震。
大将军此言,已隐含易鼎更张之意!这帝姬,在他眼中,竟成了未来否定赵宋正统性的一件工具!
“那…蔡京此人?”朱武问道。
“蔡京?”
朱瞻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一条老而不死的毒蛇。他来也好,正好让他亲眼看看,他效忠的朝廷是何等腐朽无能,他献上的‘美人计’在本王这里,是何等可笑!
让他把本王的‘谢意’和山东、江南的‘气象’,原原本本带回汴梁,给赵佶和那些还做着美梦的蠹虫听听!”
“传令下去,”
朱瞻基声音恢复威严。
“以最高规格,‘迎接’朝廷赐婚使团与茂德帝姬。场面要宏大,礼仪要周全,要让天下人都看到,朝廷是如何‘卑躬屈膝’地将帝姬送到本王面前!
至于帝姬本人…安置于济南府行宫别苑,严加‘保护’,无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惊扰!待蔡京到了,本王亲自会会这位‘恩相’!”
“诺!”吴用、朱武齐声应命,心中对朱瞻基的深谋远虑与冷酷决断,更多了几分敬畏。
数日后。
济南府外,官道之上。
蔡京的赐婚使团一路行来,越靠近济南,所见景象越是让使团中人心惊。
道路平整宽阔,远超官道,沿途村镇秩序井然,百姓虽面有菜色者仍有,但眼中并无流离失所之民的绝望,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安定,田亩间亦见劳作身影。
偶尔可见巡逻而过的“镇东军”小队,甲胄鲜明,队列严整,眼神锐利,与汴梁禁军的散漫颓靡形成鲜明对比。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使团。
当巍峨的济南府城墙出现在视野中时,城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
卢俊义、吴用、朱武等留守文武大员悉数到场,身后是衣甲鲜明、杀气腾腾的仪仗卫队。场面宏大,礼仪一丝不苟,挑不出任何错处。
然而,这种刻意的、冰冷的“隆重”,却比任何怠慢都更让蔡京感到心寒。
他看到了卢俊义眼中深藏的敌意,吴用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讥诮,朱武目光中洞悉一切的平静。
盛大的入城仪式后,茂德帝姬赵福金被一队面无表情、气息冷硬的女卫(由顾大嫂等人训练统领)“护送”往早已准备好的行宫别苑。
那别苑富丽堂皇,亭台楼阁俱全,却如同一个精致华美的金丝鸟笼,门口守卫森严,隔绝内外。
帝姬坐在华丽的轿辇中,透过纱帘,看着这座陌生而充满压迫感的城市,看着那些对她恭敬行礼却眼神漠然的人群,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镇东军”的雄浑操练号子,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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