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高效运转,并未因皇帝“隐居”而停滞,反而在朱棣与朱高炽这两位定海神针的坐镇下,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健与活力。
五军都督府内,气氛肃然。英国公张辅正与几位都督讨论着北美新陆传回的急报。
一股由前阿兹特克贵族残部、逃亡欧陆骑士以及不满部落组成的“自由联盟”,在落基山脉深处建立据点,频频袭扰商路和新建卫所。
一位都督皱眉道。
“此獠盘踞险地,地形复杂,大军难以展开。”
张辅沉吟片刻,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殿内主位旁那张空着的太师椅,那是朱棣偶尔驾临的位置。
他沉声道:“皇上昔日在南洋剿灭海盗,曾用‘锁海清野’之策。此地虽为山岳,亦可效法。
命北美总督府,征调归化部族精锐为向导,配合讲武堂新编‘山地龙象营’,以小股精锐轮番清剿。断其粮道水源,毁其隐蔽巢穴,步步为营挤压其生存空间。同时,对其宣称,凡弃械归顺者,既往不咎,分予田地!”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策细节,待太皇太上皇批阅后再行实施。”
众人心领神会,朱棣虽不常来,但其战略眼光和对“斩草除根”与“分化瓦解”平衡的精准把握,是都督府决策的最终背书。
下午,当太子朱祁铭前来听讲时,张辅便将此案例详细剖析,结合朱棣当年征漠北时对付残元部落的手段,教导太子如何因地制宜,以最小的代价维持新土的稳定。
文华殿暖阁,茶香袅袅。朱高炽正与内阁首辅杨士奇、次辅杨溥闲谈。
“江南织造局奏请,欲推广格物院新式‘飞梭织机’,言其效率十倍于旧机,然需投入巨资改造工坊,且恐致大量旧式织工失业。”杨士奇递上一份奏章摘要。
杨溥忧虑道:“效率提升,利国利商,然骤然失业者众,恐生民变。当徐徐图之。”
朱高炽放下茶盏,温和笑道。
“二位卿家所虑甚是。新法利国,然民为邦本。可着江南布政使司详查。
其一,新机推广,所需新匠几何?能否由旧匠转训?
其二,旧匠若难转训,其家口几何?朝廷可拨专款,或于新开矿山、船厂、道路工程中,优先安置壮丁,并设‘织工转业学堂’,授以新技。
其三,命织造局与商会协商,旧机淘汰需有时限,分年分批,给民缓冲。总要以‘安民’为首要,勿使一人因朝廷新政而流离失所。”
他寥寥数语,便点出了问题的核心与解决路径,既肯定了技术进步,又牢牢把握住了“仁政”的底线。
杨士奇、杨溥深以为然,心中那点因皇帝“不务正业”而产生的隐忧,也在这位太上皇从容不迫的智慧面前消散。
上午来观政的太子朱祁铭,将祖父的这番话深深记在心中,明白了治国之道,效率与民生缺一不可。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动者,武圣皇帝朱瞻基,正置身于一场无声却更加激烈的风暴中心。
深宫禁苑的隐秘丹房,又一次传出沉闷的巨响,随即是刺鼻的焦糊味。
厚重的石门打开,朱瞻基面无表情地走出,明黄的龙袍下摆沾染了些许丹灰。
身后丹室内一片狼藉,一尊价值连城的紫金丹炉赫然炸裂,炉壁焦黑,满地都是报废的药渣和碎裂的玉石。几个参与炼丹的大匠和隐士面如土色,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无妨。”
朱瞻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凝视着手中一枚仅存的、色泽暗红、表面布满诡异纹路的丹丸。
这是此次耗费了包括一株八百年份昆仑雪莲在内的数十种珍材后,唯一未被炸毁的“成果”。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
瞬间,一股狂暴灼热、带着强烈破坏性的药力在他体内炸开,如同岩浆奔涌,疯狂冲击着经脉!
《万相神功》先天真气应激而动,浩瀚如海,强行镇压、疏导、炼化这股蛮横的力量。朱瞻基浑身皮肤泛起不正常的赤红,头顶白气蒸腾,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足足半个时辰,那股狂暴药力才被勉强驯服,融入先天真气。
瓶颈纹丝不动,但朱瞻基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破坏与修复中似乎被拓宽了一丝,先天真气运转的极限被强行推高了一点点。
“药性太烈,破坏有余,补益不足……方向错了?还是……火候?”
他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失败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探究欲。
他挥手命人清理废墟,重铸丹炉,同时下达了新的药材征集令。
月华如练,倾泻在紫禁城最高的角楼之巅。朱瞻基盘膝而坐,周身窍穴仿佛化作无数微型漩涡,贪婪地吞噬着月华星辰之力。
体内,《万相神功》先天真气如沸腾的银河,掀起滔天巨浪,一次又一次,以更凶猛的姿态轰击着那道无形的壁垒!
每一次撞击,都引得他身周空间微微扭曲,空气发出低沉的爆鸣。
角楼坚固的琉璃瓦片,竟在无形的压力下发出细密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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