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地面踩上去 “嘎吱” 响,像是碎骨在碾磨,刚被雷暴劈过的土块还带着余温,指尖碰一下都烫得缩手。魂花雨落得又急又密,蓝紫色的花瓣粘在焦土上,连半张完整的绒毯都没铺成,就被偶尔窜起的电弧烧得蜷成黑屑。
铁树断桩更吓人,碗口粗的树芯被雷劈成焦炭,边缘还在往下掉蓝色火屑,那火屑邪门得很,一碰空气就 “噼啪” 炸响,淡蓝色的火星子在雷场里织了张光网,网眼刚成形就散,却把周围的温度抬得越来越高,连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白鸢单膝跪在断冠边,膝盖压着块碎铁,硌得生疼也没动。她右胸腔的伤口像张咧开的暗红嘴巴,血肉外翻着,半截银白雷枪斜嵌在骨缝里,枪身裹着的电流不是稳的,每鼓胀一次,就有细密的电针往骨髓里钻,她整个人跟着抽搐,左手死死按在地面,指节抠进焦土,连指甲缝里都塞满了黑灰。
电流顺着脊骨往上爬,过脖子时麻得她头皮发紧,到发梢时凝成细碎的火花,红的蓝的混在一起,像快灭的星子似的闪了闪,又被风吹散。
“咳……” 她忍不住闷咳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刚才扛第一波雷暴时,内脏就被震伤了,现在雷枪在骨缝里 “跳”,每一下都扯着肺叶疼。
突然,上空的倒计时 “嗡” 地亮了,红得刺眼,像滴在黑布上的血:00:09:00!
这数字一出来,雷场里的空气都像凝固了。
没等白鸢缓口气,八根嵌着雷纹的黑雷柱突然同时低鸣“嗡 ——” 声沉得像闷雷,柱身缠绕的电弧瞬间暴涨,原本细弱的电流变得跟手腕一样粗,青紫色的光把整个雷场照得发亮。
那些电弧像活蛇似的,扭着、缠着,从八根雷柱顶端往中央聚!速度快得吓人,不过两秒,就在雷场正上方凝成了第二根雷枪,枪身比第一根粗一倍,枪尖闪着寒光,直戳下方的魂花核心!
那魂花核心悬在铁树断桩旁,只有拳头大,幽蓝色的光裹着无数细小的影子,是千名童魂!他们蜷缩在里面,偶尔有细碎的哭声从核心裂缝里漏出来,“呜呜” 的,像刚出生的小猫叫,可刚飘到半空,就被雷暴的 “轰隆” 声盖得严严实实,连个响都留不下。
白鸢的指甲又往土里抠了抠,她不能让这根雷枪砸下去,一旦核心碎了,这些童魂就彻底没了。
左边的沈观突然动了动。他左臂的骨盾只展开半幅,青灰色的骨纹在盾面上游动,却只有两道亮着,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灭。他的指节扣得发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爆起来了,盾边的锯齿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之前扛第一波雷暴时裂的缝还没好,淡金色的血顺着裂缝往下滴,滴在焦土上,瞬间就被蒸成了白雾。
“撑住……” 沈观咬着牙,低声自语。他想往前挪两步,离白鸢再近点,可刚动了一下,左臂的伤口就扯得生疼,刚才为了挡雷,骨盾碎了三块,现在勉强拼起来,根本扛不住第二根雷枪。他只能死死盯着那根雷枪,心里急得像火烧:要是白鸢出事,他怎么对得起……
右边的阿蛮也没闲着。地狱犬的身子比平时缩了一圈,浑身的黑毛被雷劈得焦卷,不少地方露出了粉红色的皮肉,左前爪更是惨,皮肉翻卷着,森白的骨头露在外面,每动一下都往下掉血珠。可它还是死死盯着雷枪的方向,下巴压低,牙间挂着焦黑的血沫,喉咙里滚着 “呼噜呼噜” 的低吼,尾巴绷得像根铁棍,那是地狱犬准备搏命的姿势,只要雷枪敢偏方向,它就会扑上去。
没人说话。
雷场里只剩三种声音:电流 “噼啪” 的炸响、魂花核心里童魂 “呜呜” 的哭声,还有雷枪成形时,金属与电流摩擦的 “刺啦” 声,那声音刺耳得很,像用指甲刮铁皮,听得人头皮发麻。
下一秒,雷枪 “咻” 地一声撕裂空气!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扑魂花核心!
白鸢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动了,她像离弦的箭似的,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横身往魂花核心前扑!
后背先撞上滚烫的铁树断桩“滋啦” 一声,她背后的衣服瞬间被烫出个大洞,皮肉直接贴在焦黑的树桩上,痛感顺着脊椎往天灵盖窜,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骨头!她疼得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却连哼都没哼一声,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了回去,现在不能松,一松,核心就没了。
她整个人像张开的伞,双臂护在魂花核心前,后背死死抵着铁树断桩,连脚趾都抠进了焦土。
雷枪越来越近,空气里的电流味浓得呛人,白鸢甚至能感觉到枪尖散发出的寒气,那寒气不是冷,是能冻裂骨头的 “死意”。
就在雷枪快到跟前时,时间突然像被拉成了细弦,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沈观伸手想拉她的动作、阿蛮扑过来的残影、甚至雷枪上跳动的电弧,都变得慢悠悠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