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丽：恶女也要有小仙男救赎 第40章 情感变质

艾珍像是品尝完美味糖果后心满意足的孩子，却并未像来时那般匆匆离去。

她轻盈地悬浮在半空，晃荡着双腿，粉色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扫视着别墅内神色各异的众人，仿佛在欣赏一幕即将达到**的戏剧。

“唔，真好玩呢。”她托着腮帮子，声音依旧软糯，却吐露出令人心悸的话语，“虽然情儿饱饱的了，但接下来的结局，好像更有趣了呀！情儿要留下来看戏！”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失魂落魄的齐娜和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菲灵身上，又转向王默怀中依旧颤抖的罗丽，最后环视着所有人类和仙子。

“你们知道吗？”艾珍的语气天真又残忍，如同一个孩子无意间捏碎了珍爱的蝴蝶翅膀，“情儿感觉到哦，人类心里那种最纯粹、最无私的‘爱意’，好像在慢慢变少呢。不是消失了，是变得……嗯……更复杂了？掺杂了好多好多别的东西，**啦、算计啦、麻木啦。”

她歪着头，像是在分享一个有趣的发现：“还有对自然的敬畏，也淡了好多呢。森林哭泣的声音、河流被弄脏的痛苦、大地被挖开的颤抖……这些情感传到情儿这里，都变得微弱又苦涩了。大家好像越来越不在乎了呢。”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罗丽身上，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却让所有听到的人如坠冰窟。

“这样的话……真的好奇怪呀。你，”她指向罗丽，“你是在人类对‘爱’的渴望和信念里诞生的仙子呢。如果那种爱意不再纯粹、甚至减少……你也会像冰公主那样，慢慢变得透明，消失掉吗？”

罗丽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下意识地更紧地抓住了王默的衣襟。

王默也惊恐地抱紧了她，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罗丽消散。

“不过呢！”艾珍突然又开心起来，语气变得炫耀，仿佛在比较谁更厉害，“情儿和你不一样哦！”她飞旋了一圈，粉色的裙摆划出亮眼的弧线。

“情儿掌管的是‘七情六欲’，是所有生灵的本能情感！快乐、悲伤、愤怒、恐惧、爱慕、憎恶、**……只要是活着的、有灵性的东西，就会产生这些！所以情儿的力量源泉可比你广阔多啦！只要这世间还有生灵，还有情绪波动，情儿就不会消失哦！”

她的目光扫过莫莎，又扫过陈思思、舒言、建鹏，最后甚至瞥了一眼文茜，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其实呀，你们人类也挺有意思的。如果……如果用非常非常强大的仙力一直灌注，改变你们的本质，也不是不能变成更接近我们仙子的存在哦？”

她的视线最终和文茜对上一瞬，意有所指：“就像她呀，”她指了指文茜，“被那个未来的金色大家伙用本源仙力宠着、养着、泡了十几年，早就不是普通人类啦！生命形态都变啦！所以才能承受那么强的力量嘛！”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叶罗丽战士们震惊地看向文茜，难怪她如此强大又偏执！

艾珍却仿佛没看到他们的震惊，又欢快地飞到荒石和莫莎面前，看着荒石手中那因为分割灵魂而略显黯淡的核心光晕，以及莫莎脸上那混合着叛逆和渴望的表情。

“大块头，”她对着荒石说，语气像是提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建议，“你那个分给假娃娃的灵魂碎片，看起来好辛苦哦，维持一个不是自然诞生的生命，很累吧？为什么不拿回来呢？”

她的手指点向莫莎，眼睛亮晶晶的：“把你的灵魂碎片，给你的小主人呀！把她打造成你的‘宝石’，就像你的孩子一样！这样，她会变得更纯粹，更理解你，更贴近大地凝结了千万年才形成的宝石的本质！你们之间的联系会比那种虚假的契约深刻多啦！这才配得上你石之国王的身份嘛！”

荒石浑身剧震，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分割灵魂而始终无法完全凝聚的力量，又看向身边眼神炽热、仿佛找到人生终极意义的莫莎。

辛灵的劝阻、人类的复杂性……与情公主描绘的、一种绝对纯粹、绝对理解、如同宝石般永恒的父女？

相比，后者对他这颗古老而疲惫的心，产生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是啊……人类太复杂，太善变。

但一块由他亲手雕琢、注入灵魂的“宝石”……

他眼中闪过沉思，手掌缓缓抬起，那枚融入菲灵体内、属于他的灵魂碎片被他强行抽取回来，光芒融入他的核心，他的气息瞬间变得完整而磅礴。

而失去了荒石灵魂碎片支撑的菲灵，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变得僵硬，再次变回了一个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娃娃，从齐娜怀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齐娜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地上再次失去生命的菲灵，又看看手中空空如也的怀抱，最后抬头看向荒石和莫莎——莫莎正惊喜地看着荒石手中那团即将赋予她的、厚重温暖的光晕。

被彻底背叛和抛弃的绝望，如同最深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颤抖着，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腰，捡起冰冷的菲灵，将她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与世界最后的连接。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曾经并肩作战的叶罗丽战士，他们此刻都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未能及时反应，扫过冷漠的仙子，最后落在文茜脸上。

文茜正带着一丝嘲弄和“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她。

“看吧，”文茜的声音冰冷，带着事不关己的点评，“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去问你的‘同伴’借灵魂碎片？看，直接要回来，不是更简单吗？”

这句风凉话，成了压垮齐娜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喊。

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死寂的、万念俱灰的平静。

她抱着菲灵，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却又异常坚定地转过身，向着别墅大门走去。

她的背影充满了绝望的意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通往毁灭的道路上。

没有人阻拦她。

水王子静静地看着齐娜离去的背影，眼中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平息。

他转向自己的妹妹冰公主，清冷的眼眸中只剩下亿万年来沉淀的、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

他的初衷，从来都只是守护她。

对人类的些许好奇，对那个特殊人类女孩的一丝悸动，在妹妹险些消失的危机和文茜那番关于“初衷”的质问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水流千遭，终归其源。

他的选择，从未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他默默站到了冰公主身边，姿态不言而喻。

颜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折扇轻摇，最终叹了口气，看向造成这一切混乱根源却又无意中促成新“平衡”的艾珍。

“情公主，”颜爵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和审视，“你变了。以前的你，虽然也贪玩嗜甜，喜爱收集情感，却不会……不会如此……”他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如此‘推波助澜’，不会如此……近乎残忍地揭示真相，又轻易引导出如此极端的选择。”

艾珍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和理所当然：“变了？变了不是很正常吗？”

她飘到颜爵面前，指尖凝聚出几颗细小的、颜色晦暗的糖果。

“你看，情儿诞生于‘情’，‘情’孕育我，各种情感当然也会改变我呀！”

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内容却让人脊背发凉。

“人类残害生灵，工厂的浓烟里是动物家园被毁的恐惧和绝望，海洋的油污里是鱼儿窒息的无助哀鸣，被污染的河流散发着痛苦的颤抖……这些绝望、恐惧、痛苦的情感，那么多，那么浓，每天都涌向情儿。”

她捏起一颗暗红色的糖果，那是极致的恐惧。

“还有那些麻木的情感，日复一日重复劳作的无趣，追求**不得的空虚，互相算计的疲惫……这些情感虽然味道不好，但也是能量呀，情儿也能吸收呢。”

她又捏起一颗灰蒙蒙的糖果。

“最真挚的爱在减少，反而是这些麻木、绝望、恐惧在增多……就像天天吃不同的食物，身体也会变呀。情儿尝到的味道变了，感受到的世界变了，当然也会慢慢不一样嘛。”

她歪着头，看着颜爵，仿佛在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颜爵哑口无言。

司掌艺术的他知道，美与丑，善与恶，皆能入画，皆能成曲。

情感本身并无绝对界限，其汇聚足以改变山川，自然也能改变一位因情而生的仙子。

他只是……未曾想过变化会如此悄然发生，又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艾珍看着他愣住的样子，嘻嘻一笑，转身飞回高处，继续晃荡着双腿，期待着望向齐娜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相护的水王子与冰公主，看看正在将大地之力缓缓注入莫莎体内的荒石，看看守护着文茜的金王子，最后目光落在悲痛欲绝的叶罗丽战士们身上。

“接下来呢？”她充满期待地自语，“是更绝望的净化，还是……别的什么？快点开始吧，情儿的糖果盒，还空着一大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