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驸马：从流放皇子到万古一帝 第44章 钱通八方

秋深，靖北新城的喧嚣更胜往日。官市的成功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不仅吸引了北疆本地的商民，连中原、江南乃至西域的商队也开始试探性地出现在这里。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旌旗招展，贩卖的商品从北地的皮毛药材，到南方的丝绸瓷器，乃至西域的香料宝石，琳琅满目。码头上（依托一条穿越北疆的河流新建），停泊着大小船只，装卸着各类货物。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新出炉胡饼的麦香、皮革鞣制后的特殊味道、远方香料的馥郁，以及铜钱和银锭摩擦产生的、令人心安的金属气息。

平北王府颁布的《市易法》和设立的钱庄，如同给这蓬勃的商业活力装上了规范和加速的齿轮。交易纠纷由市吏依律裁决，公平迅速；大额银钱通过钱庄汇兑，安全便捷；急需资金的商号凭借信誉可获得低息借贷，扩大经营。一套初步的商业信用体系正在形成。

这一日，钱庄后院密室内，一场关乎北疆金融命脉的密谈正在进行。参与者只有林枫、黑衣卫统领陈影，以及钱庄的大掌柜，一位原籍江南、精于算计而又背景干净的老账房，姓沈。

“沈先生，钱庄开业两月，存银已超百万两，借贷发放近四十万两，汇兑网络初步覆盖北疆主要城镇。做得不错。”林枫看着沈掌柜呈上的密账，语气平和。

沈掌柜躬身道：“全赖殿下信重，及王府威仪保障。如今商贾对钱庄愈发信赖，甚至有些百姓也开始将积攒的银钱存入，以保安全。只是…”他顿了顿，面露难色，“随着存银日巨，如何妥善运用，生出更多利润，同时确保兑付万无一失，老朽压力甚大。且各地银钱成色不一，折算繁琐，亦有风险。”

林枫点了点头，这正是他今日来的目的。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推到沈掌柜面前。

沈掌柜疑惑地打开，只见里面并排躺着三枚崭新的钱币。一枚铜色，略大，入手沉甸，正面是“北疆通宝”四个端庄的楷书，背面则是简单的云纹；一枚银白色，大小适中，正面同样是“北疆通宝”，背面却刻着“壹两”字样，边缘有细密的防挫纹；最后一枚竟是金黄色，小巧精致，正面是“平北”二字，背面刻着“拾两”！

“这…这是？！”沈掌柜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他自然认得，这是钱！是北疆自己铸的钱！而且竟然是铜、银、金三币并行！

“如你所见。”林枫淡淡道，“北疆商贸日益繁荣，岂能长期依赖中原钱币，受制于人？且各地银钱成色不一，折算损耗，皆不利于商事。本王欲铸‘北疆通宝’，统一币制，便利商民。”

沈掌柜捧着那三枚钱币，手都有些发抖。他仔细查看，无论是铜钱的铸造精度、银币的成色和重量，还是那枚小小的金币的工艺，都堪称上乘，远超市面上流通的许多私铸钱甚至部分官钱！尤其是那银币和金币，标明了明确的重量单位，这简直是…

“殿下…此举…此举乃开万世之基业啊！”沈掌柜激动得声音发颤，“有了我们自己的钱，还是如此精良的银币、金币，商贸结算将无比便利，钱庄业务更能拓展数倍！只是…只是铸币所需铜、银、金…”

“资源之事，本王来解决。”林枫打断他，“已探明的几处矿脉，会加紧开采。同时，市舶司会加大对外采购铜料。首批通宝，将主要投向军饷发放、官府采购、以及钱庄借贷和汇兑，让其逐步流通开来。你要做的，是制定详细的兑换章程，确保新币信誉，严厉打击私铸和毁钱行为。”

“老朽明白！定当竭尽全力！”沈掌柜深深一揖。

离开钱庄，林枫对陈影吩咐道：“铸币之事，列为最高机密。工坊选址要隐秘，护卫要绝对可靠。参与工匠及其家眷，一律集中居住，严加保护，也便于管理。”

“是，殿下。”陈影应道，随即又低声汇报，“另外，我们收到风声，中原朝廷似乎对我们近期的商贸繁荣和钱庄设立有所耳闻，已有御史准备上书，言我北疆‘擅开边市，私设金融机构，恐有不臣之心’。”

林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由得他们说去。如今北疆粮足兵精，商业渐兴，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他们若想以势压人，也得掂量掂量。不过，必要的安抚还是要做。以本王名义，修书一封送往京城，陈述北疆开设边市只为安抚边民、互通有无，钱庄亦为便利商旅，绝无二心。同时，准备一批上等的北疆特产，连同…一些金银，打点一下朝中重臣。”

“属下明白。”陈影心领神会。

就在北疆紧锣密鼓地筹备金融改革，试图将经济命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时，草原的寒冬提前到来了。

第一场大雪覆盖了草原，气温骤降。来自北方的商队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狼居胥山一带这个冬天格外酷寒，牛羊冻死无数，许多中小部落存粮告急，人心惶惶。而金帐部（忽尔术本部）凭借着之前阿史那的谋划和积累，以及清洗其他部落掠夺的物资，情况稍好，但也开始大规模地向周边部落强行征粮，冲突时有发生。

“殿下，白鹿部巴音派人秘密送来消息，忽尔术派了使者威逼他们交出过半存粮和五百匹战马，否则便视同叛徒，发兵剿灭。巴音请求殿下履行盟约，予以庇护，他们愿举族南迁！”陈影汇报着最新的草原动态。

林枫站在王府暖阁的窗前，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目光深邃。

“告诉巴音，北疆欢迎朋友。让他们做好准备，我们会派兵接应。”他缓缓道，“另外，将这个消息，以及草原酷寒、忽尔术强行征粮的消息，通过我们的渠道，尽快散播出去，尤其是要让那些还在观望、饱受压迫的部落知道。”

“殿下是想…”

“雪中送炭，胜过锦上添花。”林枫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这个冬天，对草原是灾难，对我们，却是分化瓦解、壮大自身的天赐良机。我们要让草原各部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希望所在。”

经济与军事，内政与外交，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北疆这艘刚刚启航的大船，正凭借着逐渐坚实的内部基础和灵活的外交手腕，破开冰层，驶向更广阔的天地。而一场围绕生存资源、人心向背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已在银装素裹的草原上，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