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驸马：从流放皇子到万古一帝 第40章 商路初开

初夏的阳光已带了几分炙热，照耀着北疆初显繁荣的土地。纵火与伏击的阴影尚未散去，但生活与建设的步伐却无法停歇。平北王府的铁腕应对，如同给受惊的北疆服下了一剂定心丸，恐慌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仇敌忾的凝重。

重建的将作坊外围立起了更高的围墙，增设了哨塔，守卫巡逻的密度增加了数倍，进出核查严格到近乎苛刻。内部，工匠们带着一股悲愤和狠劲，日夜不停地敲打着，炉火日夜不熄，叮当之声比以往更加密集。对外，王府宣称核心技艺无损，新式军械研发顺利，甚至故意流露出几分“即将有重大突破”的模糊信息。

与此同时，那支由市舶司组织、规模庞大的新“商队”也已准备就绪。明面上，它由几家背景干净、急于开拓草原市场的民间商号联合组成，装载着茶叶、丝绸、瓷器等草原贵族喜爱的奢侈品，以及部分铁锅、农具等生活物资。但暗地里，车队中混杂了超过两百名黑衣卫和军中好手伪装的伙计和护卫，押运的货物中，更隐藏着足够武装一个小部落的精良兵刃和铠甲，以及大量用于交易的银钱。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等待着草原上的饿狼咬钩。

边境线上，气氛同样紧张。北疆军的巡逻队和“猎杀队”活动愈发频繁，与草原游骑的小规模冲突时有发生，互有伤亡。这种高压态势，既是为了保护即将到来的收获季节，也是为了配合靖北镇的“诱饵”行动，给对手施加压力，迫使其做出反应。

然而，林枫的目光并未仅仅停留在军事对抗和内部防御上。他深知，北疆的长远发展，绝不能仅仅依赖土地产出和军事威慑。商业，是盘活经济、吸引人才、增强实力的另一条生命线。

这一日，他将商务司的主事以及几位在靖北新城初步站稳脚跟、颇具声望的商人召至王府偏殿。

偏殿内不似正堂那般威严肃杀，布置得更为雅致，甚至备上了清茶。几位商人虽得觐见，仍显得有些拘谨不安，他们大多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这位掌控北疆生杀大权的年轻殿下。

“诸位不必多礼，今日请诸位来，是想听听诸位对北疆商事发展的见解。”林枫语气平和，率先打破了沉默，“靖北新城初建，百业待兴，商道初开，前路维艰。诸位能在此刻选择留下，本王心甚慰。”

几位商人受宠若惊，连称不敢。一位姓钱的中年商人，胆子稍大些，斟酌着开口：“殿下明鉴，北疆新定，王府又推行仁政，减免税赋，保障商路，实乃我等商贾之福。只是…如今往来中原关卡重重，税赋暗增，成本高昂。与草原贸易，又风险莫测…长此以往，恐难以为继。”

另一名主要经营皮货的马姓商人补充道：“殿下，北疆物产，以皮毛、药材、盐铁为大宗。然皮毛、药材需精深加工方能增值，盐铁又为王府专营。我等小商贾，获利空间着实有限。”

林枫静静听着，不时颔首。他需要的就是这些来自市场最前沿的真实声音。

待几人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诸位所虑，皆在情理。北疆商道，确如初生婴孩，需精心哺育。本王已有几点设想，今日与诸位参详。”

“其一，关卡与税赋之事，王府会持续与中原方面交涉。同时，我们将大力修缮、拓宽连接中原与江南的旧有商道，并设立驿站，提供护卫，降低诸位行商风险与成本。未来，甚至可组建官方商队，与诸位合作，共拓市场。”

商人们眼睛微微亮起，这无疑是利好消息。

“其二，关于北疆物产。”林枫继续道，“皮毛、药材，王府正筹划设立‘官营工坊’，聘请能工巧匠，进行硝制、鞣制、切片、炮制等精深加工。届时，诸位可直接从工坊进货，销售成品，利润自然高于原料。至于盐铁专营，乃国之重器，不容私售，但王府市舶司，会以公道价格，优先采购诸位从中原运来的粮食、布匹、书籍、工匠等北疆急需之物。”

这相当于给了商人稳定的进货渠道和销售保障。

“其三，”林枫目光扫过众人，“本王欲在靖北、黑石、白云、临渊四城，设立‘官市’，不仅面向中原和草原，更欢迎北疆本地百姓互通有无。王府将颁布《市易法》，明确交易规则，保障买卖公平，严惩欺行霸市。同时，设立‘平准仓’，丰年平价收购余粮，荒年平价售出，平抑物价，避免谷贱伤农，亦防奸商囤积居奇。”

这一条条措施，勾勒出一个规范、有序且充满潜力的商业环境蓝图。商人们听得心潮澎湃，他们看到了巨大的商机。这位殿下，不仅懂军事，更懂经济！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枫语气加重，“王府将设立‘北疆钱庄’，由王府信用担保。诸位商贾可将银钱存入钱庄，凭票汇兑，异地取款，免去携带巨款奔波之险。同时，钱庄亦可为信誉良好、项目可行的商号，提供低息借贷，助其扩大经营。”

钱庄！汇兑！借贷！这几个概念对于这些传统商人而言，颇为新颖，但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蕴含的巨大便利和机遇！这简直是给商业活动插上了翅膀！

“殿下…殿下圣明！若真如此，北疆商事，必能大兴！”钱商人激动得声音发颤。

“空口无凭。”林枫微微一笑，“首批官市，将在一个月后，于靖北新城正式开市。届时，王府将拿出部分库藏皮毛、药材精品，以及新式农具、马车等，公开售卖，欢迎诸位及各地商贾前来。钱庄亦将同步开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初具规模的新城：“北疆，不应只是边陲苦寒之地。它可以是连通中原与草原的枢纽，可以是工匠施展才华的工场，也可以是诸位安居乐业、财富增值的家园。这一切，需要你我携手，共同开创。”

一番话语，既有远景规划，又有具体措施，更有利益共享的承诺，彻底打动了在场的商人。他们纷纷起身，长揖到地：“我等愿追随殿下，共创北疆繁荣！”

送走商人，林枫脸上的温和渐渐收敛。陈影如同影子般出现在他身后。

“殿下，草原那边有动静了。我们放出的关于阿史那身份的风声，似乎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有一支来自草原中小部落的商队，提前到了边境，表示希望参加靖北官市，并且…私下询问了关于悬赏的消息。”

“哦？”林枫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是哪支部落？”

“是白鹿部，一个素来与忽尔术不太和睦的中等部落。他们以出产良马和善于养马闻名。”

“白鹿部…良马…”林枫沉吟片刻，“好好接待，严密监控。或许，这是我们撬动草原格局的第一个支点。告诉下面，官市筹备加快，我们要给这位‘客人’，准备一份足够分量的‘见面礼’。”

商业的棋局已然布下，与军事、外交的博弈交织在一起。北疆的未来，正在这复杂而微妙的互动中，缓缓铺陈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