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霸业记 第13章 风雨将至

晨光熹微，洛阳城峨眉分舵内，周芷若正在铜镜前整理衣饰，素手轻点眉间花钿，忽闻窗外传来一声清亮的鸟鸣。她抬眸望去，只见一抹雪白掠过雕花木窗，正是张无忌驯养的白隼停在院中的槐树枝头，利爪下绑着一卷密信。

周芷若快步走出房门，目光灼灼地望着白隼：“可是主公的信？”白隼似通人性，轻晃脑袋点了点头，随后利落地将绑着密信的绳索松开。周芷若伸手接住密信，展开细看后，神色愈发凝重。她当即将今日探查流民走向的事务嘱托给峨眉核心弟子，而后手持密信，匆匆赶往刺史府。

刺史府议事厅内，宋青书身着玄色长袍，正与王胜商讨军备之事。见周芷若匆匆而来，宋青书挑眉问道：“周姑娘如此匆忙，可是有要事？”

周芷若将密信递给宋青书，沉声道：“主公传来密信，事关莫天叛党围剿计划，需从长计议。”

宋青书展开密信，目光快速扫过，神色渐渐严峻：“原来主公打算在岚皋县围剿叛党，此地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叛党在此设据点，确实棘手。”

王胜眉头紧皱，摩挲着下巴道：“若要围剿，兵力部署至关重要。岚皋县群山环绕，我们需在各个要道设伏，断其退路。只是不知叛党在当地究竟有多少人马？”

周芷若思索片刻，道：“此事宜先派人潜入岚皋县，摸清叛党的兵力分布和防御布局。若贸然行动，只怕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宋青书微微颔首：“周姑娘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时间紧迫，我们需尽快确定潜入人选。王将军，你麾下可有合适的人才？”

王胜沉思片刻，道：“我麾下有几员副将，行事机敏，武艺高强，可担此任。只是峨眉派在情报收集方面经验丰富，不知周姑娘能否派人相助？”

周芷若点头道：“自然。我会挑选几名得力弟子，与王将军的人一同前往。他们擅长易容和打探消息，定能助一臂之力。”

宋青书目光坚定：“好！有周姑娘和王将军相助，此事便有了几分把握。待摸清叛党情况后，我们再商议具体的围剿方案。王将军，你先着手准备粮草和军备，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周姑娘，还请你密切关注洛阳城的动向，以防叛党有其他阴谋。”

王胜抱拳应道：“末将领命！粮草军备三日内便可筹备妥当。”

周芷若亦微微欠身：“我会让弟子加强巡逻，一旦发现异常，立刻上报。”

宋青书望向窗外，晨光渐盛，语气坚定：“此次围剿，关乎天下太平。我们务必同心协力，为主公分忧，将莫天叛党一举歼灭！”

王胜和周芷若齐声应道：“愿为主公效命！”三人目光交汇，皆是神色坚毅，一场关乎江湖局势的大战，已然在这一番对话中拉开了序幕。

日头西斜，宋青书一袭劲装翻身上马，扬鞭疾驰。马蹄踏碎满地余晖，不多时便抵达丐帮豫南分舵。朱漆斑驳的大门前，弟子通报后，史红石迈着利落步子迎出，束发的红绸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腰间打狗棒银饰叮当作响。

“宋掌门大驾光临，可是有要事商议？”史红石抬手引着宋青书穿过回廊，院中弟子往来搬运物资，空气中飘着糙米杂粮的香气。

宋青书入厅落座，直入主题：“史帮主，主公传来密信，欲在岚皋县围剿莫天叛党。丐帮遍布天下，消息灵通，不知豫南一带可有叛党异动？”

史红石拧开竹筒，倒出半碗凉茶推过去，眉头微蹙：“不瞒宋掌门，半月前襄阳分舵便传来消息，有批黑衣人在南阳府秘密购置兵器。只是他们行踪诡谲，丐帮兄弟几次追踪，都在伏牛山失了踪迹。”她指尖叩击桌面，“岚皋县毗邻伏牛山，恐怕不是巧合。”

宋青书摩挲着杯盏思索：“如此看来，叛党早有准备。此次围剿需各方配合，丐帮弟子遍布市井，能否在洛阳至岚皋县沿途设下暗桩？一来传递消息，二来监视可疑人物。”

史红石抓起打狗棒重重杵地：“自是义不容辞！只是……”她压低声音，“丐帮如今青黄不接，精锐多在江南。豫南分舵虽能抽调百人，但要布控数百里路途，怕是力有不逮。”

宋青书沉吟片刻，道：“我即刻修书给明教在嵩山的分舵，让他们派人与丐帮联合。若有需要，峨眉派也可支援些人手。”他掏出怀中密信副本，“这是岚皋县的大致地形，还请史帮主过目，看何处适合设伏。”

史红石展开图纸，目光扫过蜿蜒山脉，突然用棒尖点住一处：“此处葫芦谷，两山夹一径，最窄处仅容三马并行。若在此设伏，只需堵住谷口，叛党插翅难逃。只是……”她抬眼望向宋青书，“谷中地势险要，需有强弓劲弩与轻功高手配合，否则恐被突围。”

“好计策！”宋青书猛地起身，眼中精光闪烁，“我这就去安排，明日便派人勘察地形。史帮主，丐帮的暗桩还需尽快布置，务必在三日内完成！”

史红石将图纸卷好塞回他手中，咧嘴一笑：“宋掌门放心，丐帮弟子的‘千里报’比飞鸽还快。莫天叛党若敢从豫南过，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暮色渐浓，宋青书翻身上马时，身后分舵已亮起点点灯火，隐约传来丐帮弟子演练阵法的呼喝声。马蹄扬起烟尘，他握紧缰绳——这场大战，终要拉开帷幕。

暮色如墨，渐渐浸染华山之巅。张无忌于危崖畔盘腿而坐，黑色劲装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尊巍然不动的玄铁雕像。他双目轻阖，神色宁静，周身流转的阴阳真气如两条巨蟒缠绕，炽热的赤色光芒自丹田迸发，恍若烈日坠地，赤红光晕所及之处，空气扭曲蒸腾；忽而寒气四溢，霜白之气如潮水漫卷，将周遭岩石凝出细密冰棱，冷热交替间，竟在虚空中凝成霜雾。

随着内力运转，降龙伏虎功与乾坤大挪移的玄妙意境在他周身显现。赤红真气化作张牙舞爪的火龙，龙目如炬，龙须张扬，口中吞吐着灼热火焰；阴霜白真气则幻化成冰蓝色的巨虎，虎啸震得山石簌簌落下，利爪划破虚空，带起阵阵寒芒。阴阳二气时而缠斗、时而交融，龙吟虎啸之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栖息在峭壁洞穴中的飞鸟，远处林间的走兽更是吓得伏地颤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方圆十里内，飞禽走兽纷纷奔逃，或是钻入地洞，或是藏匿于密林深处。原本热闹的山林，因这股强大威压而陷入死寂。唯有张无忌沉浸在真气运转之中，额间细汗滑落，却全然不觉。他不断锤炼着体内阴阳调和之劲，为即将到来的围剿之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龙虎虚影在一丈范围内翻涌数息，张无忌双掌缓缓下压，指尖泛起莹白光晕。赤色与幽蓝真气如同被无形绳索牵引，化作螺旋状缓缓沉入丹田。他阖目凝神，喉间发出低沉绵长的嗡鸣，似与天地共鸣，任山风卷着暮色掠过肩头，周身衣袂却再无一丝飘动。

经脉中两股气息逐渐归位，丹田处阴阳鱼图缓缓旋转，将残余的暴躁真气尽数吸纳。约莫半柱香时间，盘坐的身影周身泛起柔和光晕，原本外放的毁天灭地之势尽数收敛，唯有几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身侧，恰似被驯服的蛟龙盘伏，看似平静却暗藏万钧之力。待最后一缕真气融入体内，张无忌长舒一口气，睁眼时目若朗星，抬手轻挥，三丈外的碎石应声崩解成齑粉，却未惊起半粒尘土。

暮色中的张无忌，黑发如瀑肆意披散，在山风里翻涌如墨色流云。细碎发丝时而掠过棱角分明的下颌，时而垂落掩住深邃眉眼，与他周身沉静内敛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玄色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未束起的长发为他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只余纯粹的武学宗师气度。偶尔有几缕发丝沾上萦绕的阴阳真气，忽明忽暗地闪烁微光，更显神秘莫测，恍若谪仙遗世，在华山之巅自成一道惊心动魄的风景。

山风忽起，张无忌正闭目调养气息，忽觉一道熟悉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他猛地睁开眼，墨色长发被风掀起，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只见天际一道雪白身影划破暮色，正是那只白隼展翅疾飞而来，羽翼下的密信在风中猎猎作响。

白隼如同离弦之箭，转瞬已至近前。它精准地落在张无忌伸出的手臂上，利爪稳稳扣住袖口，发出几声急切的鸣叫。张无忌轻轻抚过白隼雪白的羽毛，取下绑在它腿上的密信，目光瞬间变得凝重。他展开信纸，借着渐暗的天光快速浏览，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似是得到了满意的消息。

“好，干得漂亮。”张无忌低声夸赞，白隼似懂人意，昂首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张无忌将密信收好，又摸出几粒肉脯喂给白隼，随后轻轻挥动手臂，白隼会意，振翅腾空，再次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张无忌望着白隼远去的方向，心中已然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信笺上字迹工整遒劲，宋青书以朱砂落款，墨色间尽是恳切。

“自主公离洛，倏忽已逾一周。青书日夜悬心，不知主公于雍州是否安好？前日白隼携信而至，围剿莫天叛党之策，青书已与周芷若、王胜详加商讨，已然明晰。明教精锐及洛阳各派部分弟子皆已枕戈待旦，若主公一声令下，即刻奔赴雍州韩城，于战事部署、兵力调度诸事，必倾尽全力。此番事关重大，青书定当恪守职责，不敢有丝毫懈怠，望主公勿念。”

看完后，暮色在张无忌周身流转的阴阳真气中扭曲成漩涡，他指尖轻弹衣袂，瞬息间已化作一道虚影。山石草木在残影掠过的刹那簌簌震颤，原本盘坐的巨石上只余未散的霜雾与焦痕。眨眼间，他已出现在华山派大殿的朱漆门槛外，玄色劲装无风自动，发梢还凝着未及消散的赤色流光。

殿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守殿弟子还未看清来人身影，张无忌的声音已裹挟着内力震荡梁柱：“速召各堂香主，即刻议事！”话音未落，他足尖轻点，整个人如鬼魅般穿透重重帘幕，玄铁戒指叩击案几的脆响惊起满室沉木暗香，展开的信笺在掌下微微发烫，似要将这封千里加急的密报灼穿。

殿外暮色深沉，陆风听闻传唤，即刻带着数位华山长老疾步而来。众人踏入殿中时，只见张无忌负手立于烛影里，玄色劲装在光影交错间泛着冷硬的光泽，眉峰微蹙，周身气压沉得惊人。

“见过教主。”陆风率先抱拳行礼，身后长老们亦跟着俯身。张无忌抬眸示意众人起身，指尖敲了敲案上展开的密信：“书信传来消息，洛阳各派已整装待发。陆掌门，岚皋县探查可有进展？”

陆风趋前半步，神情凝重：“回教主，弟子前日收到线报，叛党在葫芦谷增设了三处暗哨，谷内更有机关声响。但负责探查的弟子被发现了行踪，所幸及时脱身，未暴露身份。”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铺在案上，指尖划过起伏的山脉线条，“此处地势比预想中更险峻，若强攻，恐要折损不少人手。”

左侧一位灰袍长老捻须沉吟：“依老朽之见，可先断其粮草。岚皋县地处偏僻，物资多从南阳道运送，若在必经之路设伏——”话未说完，便被张无忌抬手打断。

“不可。”他指尖点在地图上的咽喉要道，“叛党既在此设据点，定有后招。若打草惊蛇，反让他们退守伏牛山，再难围剿。”目光转向陆风，“明日天亮前，务必摸清葫芦谷机关分布。华山派擅长破阵，此事便劳烦陆掌门亲自带队。”

陆风重重点头，腰间佩剑出鞘半寸，寒芒映得面容愈发坚毅：“必不辱命！今夜便率死士潜入，定要探清虚实。”

张无忌忽而抬眼，望向殿外渐浓的夜色，声音里挟着冰刃般的冷冽：“传我命令，华山派破剑堂，子时在山后松林集结。此次行动，只许胜，不许败。”殿内烛火猛地爆起三尺，将众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映得如刀刻般锋利，一场硬仗，已是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