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吞噬者：凌云破天 第18章 武技阁秘藏，混沌残篇

凌家武技阁，矗立在家族核心区域的深处，是一座由巨大青石垒砌而成的古朴建筑。岁月在石壁上刻下斑驳的痕迹，藤蔓攀爬，更添几分沧桑与肃穆。两扇厚重的青铜大门紧闭，其上雕刻着繁复的古老纹路，隐隐散发着隔绝内外的能量波动。

阁前广场上，此刻聚集了不少凌家族人。他们的目光复杂地聚焦在广场中央那道略显单薄却挺拔如松的身影上——凌云。

族长凌啸天亲自站在凌云面前，他身后跟着几位负责执事的长老，其中一位长老手中捧着一个托盘。

“凌云，”凌啸天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有欣慰，有审视，也有挥之不去的忧虑，“甲子大比，你力压群雄，夺得魁首，实乃我凌家之幸。此乃你应得之奖赏。”

他示意了一下，捧盘的长老上前一步，朗声道：

“魁首凌云，奖励如下：下品灵石三百枚！聚气丹十瓶！固元丹五瓶！金疮药、解毒散若干！并，特赐进入武技阁核心区域，挑选一门功法或武技之资格！”

托盘上，灵石闪烁着温润的光芒，玉瓶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这份奖励之丰厚，远超往届大比魁首，足以让任何凝气境修士眼红心跳。然而，场中众人看向凌云的目光，却并非纯粹的羡慕。震惊、敬畏、忌惮、甚至一丝隐晦的恐惧交织在一起。三日前那场惊世骇俗的决赛，凌云那诡异莫测的“吞噬”能力，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凌云神色平静，对着凌啸天微微躬身：“多谢族长。”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这足以让旁人疯狂的奖励，只是理所应当。他走上前，将托盘上的灵石丹药尽数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武技阁，随我来吧。”凌啸天深深看了凌云一眼，转身走向那两扇沉重的青铜巨门。他双手结印，打出一道玄奥的灵力符文印在大门中央。

“嗡——！”

青铜大门上的古老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大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古老书卷气息、尘埃味道和淡淡灵力波动的气流扑面而来。

门内光线幽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前厅。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整齐排列，延伸向深处，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各种材质的卷轴、玉简、兽皮书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岁月沉淀的静谧与知识的厚重感。

前厅入口处，盘膝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者。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闭目养神，气息如同枯井般沉寂，仿佛与这座古老的武技阁融为一体。正是凌家武技阁的守阁长老——凌远山。

凌啸天对着守阁长老微微颔首：“远山长老，本届大比魁首凌云，依例前来挑选功法。”

凌远山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浑浊却异常深邃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世事沧桑。他的目光落在凌云身上，没有惊讶，没有赞许，也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古井无波的审视。当他的目光扫过凌云时，浑浊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核心区域，规矩照旧。一个时辰，只取一门。”凌远山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许久未曾说话，“不得喧哗，不得损坏典籍，不得以任何手段拓印副本。去吧。”

“是，长老。”凌云微微躬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凌远山的审视，没有丝毫闪躲。

凌啸天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凌云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了这片沉淀着凌家数百年积累的武学圣地。

核心区域位于武技阁的最深处，需要穿过数道由微弱灵光构成的禁制光幕。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书架也显得愈发古老，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甚至能看到蛛网在角落无声地编织。

这里的功法玉简明显比外间稀少许多，但每一份都散发着更强的灵力波动。凌云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被精心放置在玉盒或水晶罩中的功法：

《青木长春功》（黄阶高级）：木属性功法，灵力绵长，生机盎然，附带疗伤特效。

《离火焚天诀》（黄阶高级）：火属性功法，攻击狂暴，附带灼烧穿透。

《玄冰劲》（黄阶高级）：冰属性功法，灵力冰寒，附带迟缓冻结。

《金刚不坏体》（黄阶中级）：炼体功法，强化肉身防御。

《惊雷步》（黄阶高级身法）：身化惊雷，速度绝伦。

《百裂剑罡》（黄阶高级武技）：剑气分化，凌厉无匹。

任何一门放在外界，都足以引起凝气境修士的疯狂争夺。它们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和强大的气息。

然而，凌云只是匆匆扫过。他的眉心，那无形的混沌漩涡，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休眠的速度旋转着。这些功法虽好，却并未能引起混沌漩涡的丝毫共鸣。它们的气息，在凌云感知中，与他体内那源自混沌的沉重力量格格不入，甚至有些…低劣？

他脚步未停，凭着一种冥冥中的直觉，或者说，是混沌吞噬系统那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感应，径直朝着核心区域最深处、光线最为昏暗、尘埃最厚的一个角落走去。

那里没有华丽的水晶罩，没有精致的玉盒。只有一个孤零零、毫不起眼的石台。石台本身似乎就是普通的青石，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石台之上，随意地摆放着一块…黑色的石板？

不，与其说是石板，不如说是一块断裂的残碑。它约莫尺许见方，边缘参差不齐，通体呈现出一种非金非玉的漆黑，表面没有任何光泽，甚至有些粗糙。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残碑上，似乎隐约刻着一些模糊的纹路，但被灰尘覆盖，难以辨认。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被岁月遗忘的顽石，散发着一种亘古的沉寂与荒凉，与周围那些灵力波动的功法玉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守阁长老凌远山浑浊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跟随着凌云。当他看到凌云毫不犹豫地走向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最终停在那块布满尘埃的黑色残碑前时，他那枯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终于泛起了一丝清晰可见的涟漪。是惊讶？是追忆？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凌云站在残碑前，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从心底升起。他伸出手，指尖拂过厚厚的灰尘。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碑面的瞬间！

嗡——！

眉心处那一直沉寂的混沌漩涡，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被惊醒，猛地剧烈震动起来！旋转速度瞬间飙升了百倍、千倍！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渴望与共鸣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凌云全身！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高契合度混沌本源能量波动！】

【目标分析：未知材质黑色残碑…表面铭刻信息解析中…】

【解析成功！目标为：《混沌衍天诀》（残卷·炼气篇）载体！】

【《混沌衍天诀》（残卷·炼气篇）：品阶未知（远超当前认知体系）。本源级混沌功法残篇。蕴含混沌衍化、万物归源之道。可极大优化宿主混沌灵力运行效率，提升混沌丹田容量上限及稳定性，强化混沌吞噬系统核心功能（吞噬转化效率提升300%，吞噬兼容性提升，可尝试解析、吞噬更高层次能量结构雏形）。极度契合宿主当前状态！】

【警告：功法信息极度艰深晦涩，蕴含本源大道碎片，强行参悟有灵魂迷失、肉身崩解风险！】

【系统建议：消耗全部现存吞噬点（103点），启动深度解析模块，进行初步信息烙印与基础运行路径构建。是否执行？】

一连串冰冷、急促却又带着难以言喻诱惑力的信息流，如同洪流般冲入凌云的脑海！

《混沌衍天诀》！

混沌本源功法！

远超当前认知体系！

提升吞噬转化效率300%！

提升吞噬兼容性！

每一个词，都如同惊雷，在凌云心中炸响！他苦苦追求的是什么？是力量！是足以复仇、足以踏破九界的力量！这《混沌衍天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是通往那无上力量的钥匙！是混沌吞噬系统最完美的补充！

风险？灵魂迷失？肉身崩解？

与那可能获得的力量相比，与那血海深仇相比，这些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凌云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那是一种赌徒看到翻盘希望、虔诚信徒见到神迹的狂热！没有丝毫犹豫，他的意念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

“是！消耗全部吞噬点！立刻解析烙印！”

【指令确认！消耗103点吞噬点！启动深度解析模块！开始烙印《混沌衍天诀》（残卷·炼气篇）基础信息…】

嗡——！

凌云身体猛地一颤！眉心处的混沌漩涡光芒大放！一股难以想象的浩瀚信息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蛮横地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无数玄奥莫测的符文、扭曲变幻的星云轨迹、开天辟地的混沌光影、万物生灭的法则碎片…交织成一幅幅宏大、艰深、晦涩到极点的混沌图景！仿佛要将整个宇宙初开的奥秘，强行塞进他渺小的识海！

剧痛！难以形容的灵魂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凌云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要炸开！无数混乱、狂暴、蕴含着本源奥义的信息碎片如同亿万根钢针，疯狂地穿刺、搅动着他的意识！他的七窍瞬间渗出细密的血丝，身体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倒下！

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双目圆瞪，布满血丝，眼神却充满了疯狂的不屈和贪婪！他调动起全部的意志力，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抓住一块浮木，强迫自己去“看”，去“理解”那洪流中最核心、最基础的一丝丝运行轨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万年。

那恐怖的信息洪流终于缓缓退去，只留下一些最基础、最核心的运行路径和玄奥意念，如同烙印般刻印在凌云的灵魂深处。虽然依旧艰深晦涩，如同天书，但至少不再是完全无法触碰的禁忌。

【烙印完成！《混沌衍天诀》（炼气篇）基础运行路径已构建。灵力运行效率优化中…混沌丹田稳定性提升…吞噬系统核心权限部分解锁…】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瞬间取代了剧痛！凌云体内原本沉重奔涌的混沌灵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梳理过，运行轨迹变得更加玄奥、高效！灵力流转间，损耗大大降低，每一丝灵力蕴含的威能似乎都得到了细微的提升！混沌丹田的旋转也变得更加稳定、深邃，容量上限隐隐有所松动！

他缓缓睁开眼，抹去脸上的血痕，虽然脸色苍白，精神极度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发现无上宝藏的狂喜和坚定！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冰冷、粗糙的黑色残碑捧起。指尖拂去表面的浮尘，露出了底下那如同天然生成、却又蕴含着无穷道韵的古老篆文——《混沌衍天诀》！五个古篆，笔划苍劲，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仅仅是凝视，就让人心神摇曳。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选了它？”

凌云转身，看到守阁长老凌远山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老者浑浊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黑色残碑上，眼神中充满了追忆、惋惜，还有深深的凝重。

“此物…”凌远山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乃千余年前，我凌家一位惊才绝艳的先祖，于一处上古遗迹的绝地之中，九死一生带出。据先祖手札所载，此碑材质非此界所有，其上所载功法玄奥莫测，直指大道本源，疑似…来自天外！”

他的话语让凌云心中剧震！天外？莫非是…灵界？甚至更高？

“然而，”凌远山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沉重，“此功法太过艰深晦涩，非人力可解。千年来，我凌家历代天才，包括那位先祖在内，甚至后来几位筑基期的老祖，都曾试图参悟此碑，结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心悸：“轻则经脉错乱，修为尽废；重则…识海崩溃，神魂俱灭，爆体而亡！无一例外！此物，早已被视为不祥，是武技阁中最大的禁忌！无人敢碰！久而久之，便被遗忘在此处角落，蒙尘至今。”

凌远山看着凌云苍白脸上未干的血迹，和他眼中那尚未褪去的疯狂炽热，深深地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带着一丝劝诫，更有一丝不忍：“孩子，放下它吧。此物不详，强求不得。去选一门真正适合你的黄阶高级功法，以你的天赋，前途不可限量，何必执着于这虚无缥缈、且必死无疑的禁忌？”

他的话语如同冰水，道出了这残碑背后隐藏的尸山血海和无尽凶险。

整个核心区域一片死寂。只有长明灯的火苗在幽暗中微微跳动，映照着凌云手中那块冰冷漆黑的残碑。

凌云低头，看着手中这块吞噬了凌家无数天才性命的不祥之物。指尖传来它冰冷粗糙的触感，但体内那刚刚被梳理过、变得更加高效精纯的混沌灵力，却与碑文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混沌道韵，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如同久别重逢的呼唤。

放下？

放弃这直指混沌本源、可能让他真正踏上巅峰的钥匙？

去选那些在他眼中已然“低劣”的黄阶功法？

凌云缓缓抬起头，迎向凌远山那带着劝诫和担忧的目光。他脸上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丝毫动摇。苍白的面容上，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紧了紧握住残碑的手，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后路的决然，在寂静的武技阁深处清晰地响起：

“就它了。”

“别人不行…”

凌云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古老的石壁，望向那无垠的星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代表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