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公共炼丹房,深藏在一片终年飘荡着硫磺屁味儿和奇异药草体香的山坳里。巨大的石门,仿佛巨兽咧开的、散发着口臭的大嘴,敞开着,露出里面依山壁开凿出的、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独立石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到令人窒息的“炼丹房特调香氛”:前调是地火硫磺的灼热屁味,中调是各种药草混合发酵的奇异芬芳,尾调则是陈年废丹渣滓混合着无数前辈炸炉残留物的、足以让苍蝇都绕道走的“岁月沉淀”。仅仅是站在门口,林野就觉得自己的嗅觉系统正在经历一场残酷的“生化洗礼”,鼻腔粘膜发出无声的抗议。
他探头探脑,像只准备偷油的老鼠,选定了自己的“刑场”——丙字柒号石室。甫一踏入,那混合香氛的威力瞬间提升十倍!一股混杂着焦糊鞋底味、过期草药清香、地火爆米花气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千年僵尸脚丫子味的复合型空气,如同一个热情的、带着体味的拥抱,狠狠糊了他一脸!
“阿嚏!阿嚏!!阿——嚏——!!!” 林野连打三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震得石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快被掀飞了。石室内光线昏暗得如同午夜的地下酒吧,只有中央地火口喷涌出的、如同地狱岩浆般的橘红色火焰,是唯一的光源。火焰跳跃着,将四周粗糙、布满可疑污渍(像是某种不可描述的抽象派涂鸦,又像是历代炸炉勇士留下的“勋章”)的石壁,映照得鬼影幢幢,仿佛下一秒就有无数炼丹失败的怨灵要扑出来索命。墙壁上挂着厚重的、被烟熏火燎成黑褐色、硬得能当盾牌使的防火石棉帘子,上面残留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药渍,红的像血,绿的像胆汁,黄的…嗯,不能细想。空气灼热得如同桑拿房汗水刚在毛孔里冒了个头,就被瞬间蒸发,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黏腻的、仿佛刚从盐矿里滚出来的白色盐霜。
“咳咳咳…呕…”林野干呕了两声,感觉喉咙里卡了个燃烧的煤球,“这鬼地方…确定不是宗门秘密开发的‘地狱主题体验馆’?门票是命吗?”他一边嘀咕,一边像踩地雷一样挪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半人高的古朴青铜丹炉前。炉身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坑坑洼洼)和烟火的热情(黑黢黢的包浆),摸上去温温热热,手感…十分硌手。旁边的石台上,可怜兮兮地躺着几样基础药材:几株叶片肥厚、边缘带锯齿的凝血草,散发着淡淡的、仿佛生锈铁钉泡水的铁锈味;几朵花瓣细碎、呈淡蓝色的宁神花,气味清凉得有点像过期薄荷膏;还有一小块灰扑扑、如同被踩了八百遍的干泥巴似的凝露根,毫无存在感。
授课长老赤阳子,一位须发皆白、红光满面、胖得像个行走的炼丹炉的可爱老头,此刻正站在前方高台上,唾沫横飞地进行着他的“控火艺术”讲座。他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像裹挟着火星子喷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那飞溅的唾沫星子如同微型烟花般闪耀。
“炼丹一道!首重控火!”赤阳子长老挥舞着胖乎乎的手臂,激情澎湃,“火候!乃丹道之魂!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需心神合一!人火交融!感知药性变化!如同抚育那嗷嗷待哺的娇嫩婴孩!急躁不得!粗暴不得!引动地火!当以自身灵力为引!要温柔!要体贴!要像哄你那脾气火爆的道侣一样!使其如臂使指!温顺服帖!” 他一边声情并茂地讲解,一边亲自示范。只见他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如同红宝石般的赤红色灵力,小心翼翼地、带着点“摸老虎屁股”的谨慎,探入那狂躁的地火口。奇迹发生了!那原本张牙舞爪、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火焰,瞬间变得低眉顺眼,温顺柔和,如同被撸顺了毛的暴躁橘猫,只发出满足的“呼呼”声。
林野听得连连点头,表情虔诚得如同聆听圣谕,嘴里还配合着发出“嗯嗯”、“哦哦”、“原来如此”的应和声,仿佛已经得了丹道三昧真传。然而,他内心的弹幕早已刷屏:
【徐徐图之?温和引导?感知药性?这跟食堂张婶炖她那锅百年老卤汤有啥区别?哦,区别是她不用控火,全靠玄学…】
【抚育婴儿?婴儿急了最多嚎两嗓子,这地火急了可是要送我上西天啊!】
【温柔体贴哄道侣?我连隔壁女修的手都没摸过,哄个锤子的道侣!】
他死死盯着丹炉底下那咆哮的、如同饿了三天的地狱三头犬般的地火口,橘黄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炉底,每一次跳跃都像是在对他发出“来玩啊”的挑衅。一个大胆的、闪烁着“林氏智慧”(作死)光芒的念头,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他贫瘠的脑壳里疯狂滋生、膨胀!
“杂质!炼丹最大的难题不就是剔除杂质,保留精华吗?”林野的眼睛越来越亮,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只不过他发现的是通往ICU的捷径,“杂质…不就是丹炉里的‘窝头渣’、‘豆粕’吗?老子修炼《饕餮吐纳术》,连食堂那能把牙齿崩掉的免费窝头渣滓都能消化吸收,转化成灵力(虽然转化率感人得让人想哭)!如果用饕餮法门,直接把这炼丹过程中产生的、万恶的杂质‘吃掉’、消化掉,只留下最纯粹的精华…那岂不是一步到位,效率倍增?我的天!我真是个天才!饕餮炼丹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这要是成了,赤阳子老头还不得抱着我的大腿喊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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