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霓虹闪烁、噪音污染严重的“魔眼DJ舞厅”,那混合着老面醇香与清雅莲香的气味,如同最精准的导航,牵引着这支古怪队伍(一狼?一果冻?一骨头架子?)向着矿洞更幽邃的腹地挺进。通道渐宽,前方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除了某个骨头架子)都倒抽一口冷气——如果林野那半身果冻体有肺的话。
眼前是一个庞大得令人心悸的穹窿,仿佛整座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穹顶高耸,隐没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目光穷极之处,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虚无。然而,真正挑战常识、足以让牛顿爵士掀开棺材板跳出来怒骂“异端!”的,是此地彻底癫狂的重力场!
这里的重力不再是温顺地指向地心,而是像个被灌了十斤烈酒、绑在失控离心机上的醉汉,方向在毫无规律地、每秒数次地疯狂反转!
上一秒,脚下还踏着实实在在的岩石,下一秒,整个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掼向洞顶!刚觉得脑门要跟坚硬岩层亲密接触来个头破血流,那股蛮横的力量又猛地一拽,把人像破麻袋般砸向地面!还没等摔瓷实,一股横向的巨力又毫无征兆地袭来,身体炮弹般射向旁边嶙峋的岩壁!这比最癫狂的过山车刺激一万倍,纯粹的、毫无怜悯之心的物理蹂躏!
在这混乱重力场的核心舞台上,是覆盖了几乎每一寸岩壁的巨型荧光菌类。它们形态诡谲,散发着幽蓝、惨绿、暗紫、昏黄交织的冷光,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深海巨兽的魔幻腹腔。有的菌株如同撑开的巨伞,伞盖直径数米,边缘垂下丝丝缕缕发光菌丝;有的像层层叠叠垂落的华丽帷幕,褶皱里流淌着粘稠的荧光液;有的如丛生的珊瑚,枝桠虬结,尖端闪烁着危险的红芒;更有膨胀如半透明气球的,表面布满诡异光斑,随着重力拉扯忽大忽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潮湿的孢子气息,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甜腥,吸入肺腑,带来阵阵眩晕的微醺感。随着重力场的狂乱反转,这些巨菌也随之疯狂摇曳、扭曲、拉伸、收缩,如同无数被惊醒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深海魔触,在混乱的力场漩涡中群魔乱舞!
而窝头战神死死抱在怀里的、那个装着全部家当(金灿灿的黄金窝头)的破麻袋,此刻成了这场重力狂欢中最悲催的道具,也是最大的喜剧炸药包!
“窝头师兄!麻袋抱紧!抱紧啊!” 林野的意念在脑海中狂吼,带着电流般的焦灼。他的半身果冻体在第一次重力反转时就被无情地拉长、抻开,变成了一根颤巍巍、半透明的绿色“橡皮筋”,一端死死吸附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另一端则在混乱的空中无助地飘荡,甩出黏糊糊的轨迹。
“俺知道!俺的命!俺的根!俺的心肝啊!” 窝头战神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跳如蚯蚓,两条铁铸般的胳膊肌肉贲张,几乎要撑破粗布衣袖,死命箍住怀里的破麻袋。他双脚如同生根的树桩,十指死死抠进脚下相对平整的岩石缝隙里,试图对抗那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狂暴拉扯。小芸像只受惊的鹌鹑,双手死死抓住窝头战神背后那件油光锃亮的破袄,小脸煞白如纸,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啸月则凭借神兽的本能,四肢利爪弹出,如同精钢打造的钩子,深深嵌入头顶一根倒垂下来的巨大钟乳石,像只巨大的银色壁虎倒挂悬停。饶是如此,它壮硕的狼躯依旧被混乱的重力甩得如同狂风中的破旗,银色毛发猎猎作响。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比俺们村后山那头追着俺跑了三里地的疯驴还颠!” 窝头战神刚吼完一嗓子,积蓄的不满还没完全发泄,重力方向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上一拽!
“哎哟俺的亲娘咧——!” 他和小芸瞬间失重,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抛向那遥不可及的洞顶!怀里的麻袋因为这剧烈的抛掷动作,本就千疮百孔的袋口发出一声凄厉的“嗤啦——!”声,彻底宣告寿终正寝!
“不——!俺的窝头!俺的金疙瘩啊!” 窝头战神目眦欲裂,发出撕心裂肺、足以让铁石落泪的惨嚎!
只见金灿灿、圆滚滚、散发着诱人麦香与老面醇香的黄金窝头,如同被憋疯了的金色马蜂炸了窝,又如同一场由黄金铸造的致命流星雨,从那破口处“嗖嗖嗖嗖”地狂飙而出!在混乱颠倒的重力场和七彩荧光菌丛交织的魔幻光线下,化作一片华丽而致命的金色风暴!
有的窝头获得垂直向上的初速,如同金色炮弹般直射洞顶,眼看就要撞得粉身碎骨,重力却猛地反转,它们又带着更狠的势头呼啸着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巨响,在坚硬的岩石上砸出一个个浅坑,碎石飞溅。
有的打着旋儿,如同被无形鞭子抽打的金色陀螺,在巨大的荧光菌伞之间疯狂弹跳、碰撞,发出“啪啪啪”的脆响,每一次撞击都让窝头战神的心跟着抽搐一下。
有的被横向的狂暴重力甩飞,呼啸着擦着啸月警觉竖起的狼耳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狼毛倒竖,吓得它“嗷呜!”一声惊叫,猛地缩紧脖子,碧绿的狼眼里满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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